宋青葵挂断了电话,直截了当的关了机。
她去了画廊的储藏室,吴叔在前面引路,“老板,您上次让我整理之前库存的画,现在都整理好了,不过我都统计了一遍,那些画都是近五年的,并没有您说的十几年前的画。”
“是吗?”宋青葵有些疑惑。
她推开了储藏室的门,侧头对着吴叔道“吴叔,你先回去吧。”
无数躬身后退。
储藏室里只有一扇小的天窗,堪堪一束光线打了进来,微尘在光晕中旋转,很是安静。
画作摆满了整个储藏室,白布遮挡着,散发着一股水墨颜料的特有香味。
宋青葵在储藏室里呆了一天,每一幅画都反复的查看,框架也都被小心翼翼的拆了下来仔细查看。
她在找一个东西,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一个让她为什么会呆在顾家留到至今的潘多拉魔盒。
那是她母亲宋美穗当年留下的东西。
她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带着他们兄妹从东躲西/藏,甚至偷渡海外,最后依然却逃不过横死街头的命运。
她死得太惨。
那一天下雨,兰斯年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可是她还是看到了——
光裸的没有一块好肉的躯体,在蛆虫腐蝇里横陈,气味刺鼻极了,可是宋美穗依然美得像朵艳春里的蔷薇。
她的眼睛没有闭上,充盈着红色,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盯着她,一直盯着她……
“小葵花,别看,乖。”兰斯年捂着她的眼,将她紧紧勒在了怀里,勒得她都无法呼吸了。
时隔多年,她都记得那种充满了雨味的窒息。
宋美穗的死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其中就是一幅画。
这是她十八岁的时候才知道的事情。
兰斯年嚼着棉花糖,抚摸着她的脸颊,指着她手机里的照片,一字一顿说,“小葵花,我允许你谈恋爱,可没允许你跟仇家谈恋爱啊。”
宋美穗的死跟很多人有关系,其中之一就是顾家。
这是宋青葵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
她觉得兰斯年在开玩笑,在撒谎,在对她恶作剧。
“哥,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她心里这么想的当然也这么问出了口。
兰斯年蹲在椅子上,笑得眼睛像月牙,又扔了颗泡泡糖在嘴里,边嚼边吐泡泡,“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大老远的过来一趟容易吗?既然你谈恋爱的对象选错了,那当然是要受罚的,不过你是我妹妹,我舍不得罚你,所以只能罚罚别人了。”
“哥!”宋青葵心里如坠深渊,“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总要给点教训不是嘛,不然你不太听我的话,让我真的很苦恼呢。”
后来在西山,她看到了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顾西冽。
他被吊在房梁上,浑身都是血。
她求兰斯年,跪着求,哭着求,兰斯年不为所动,笑着让他的下属把她拦下,慢条斯理道“这可真是个硬骨头,弄死了我好几个人呢。”
宋青葵跟兰斯年的下属动上了手,再后来——
她的小雏菊没有了,她拖着长长的血痕一点一点的爬到了兰斯年的脚下——
“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求求你放了他。”
兰斯年摸着她肿胀的脸颊,满意的点点头,“这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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