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祁:“别着急,鞋带。”
慕轻低头看了眼鞋面,“哦”了一声。
司祁把车钥匙塞进她手里,弯腰亲自给她系好了,“走吧。”
慕轻多看了眼鞋上的蝴蝶结,两边小耳朵打的格外整齐,“手艺不错司老师。”
她舔了舔发干的唇,笑弯眼。
司祁伸手挡了她一下,“要撞门上了。”
慕轻看了眼面前家门,悻悻锁上,转身钻进车内。
“我不会笑你的。”司祁安慰说,偏头看了眼副驾驶。
慕轻系上安全带,眼神威胁:“开你的车。”
杨特助跟许蔺都已经在公司等着了,推开会议室的门,慕轻一眼扫过跪在地上不起来的司机。
“司董、慕总……”司机嗫嚅双唇。
慕轻收回视线,看杨特助:“证据呢。”
杨特助把自己手机里的照片递过去,“这是他拍下来发送出去的照片,里面是您让我订的航班信息。”
对焦有些糊,但仍然能看清楚上面的个人信息。
慕轻眯了眯眼,“别的证据有没有?他给谁发过去的。”
杨特助遗憾的摇了摇头,从桌上拿起司机的手机,“我去的时候是在地下车库,司机正跟一名陌生男子会面,我看不到对方的脸。之后那人似乎发现了我,立马就离开了。”
“我只来得及控制住司机,刚用手机拍下来这些,他就扑过来按了锁屏,我解不开锁。”
除此之外,手机属于私人物品,消息记录也属于个人,杨特助在许蔺的监督下,不得不当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这话不用杨特助说出来,看许蔺凛然正气的态度,慕轻就知道了。
慕轻把手机递到司机面前:“解开密码,我算你自首。”
司机脸色苍白,一夜的折腾,他已经筋疲力尽,但是眼神缺充满着恐惧:“别逼我慕总,为了我的家人,我不能帮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慕轻扫了眼手机,纯黑色镜面,映出她黑白分明的瞳仁:“他怎么威胁你的?拿你家人的命?”
司机绝口不提,颓败低头。
慕轻看了眼一旁茶几上的笔记本,插上数据线连接到手机,输入指令,锁屏密码不到三秒就破开了。
一旁杨特助放大双眼,“慕总……”
“别大惊小怪。”许蔺掠了他一眼。
杨特助回顾周身,发现能跟他感同身受,同样震惊到合不拢嘴的只有地上跪着的司机。
许蔺就算了,毕竟是慕总的党羽心腹,可司董怎么也这么镇定,丝毫不觉得意外?
杨特助纳闷,真就我一个人没见过世面了?
慕轻扫了眼司机惊愕神情,淡定的打开聊天记录,点击对方头像,查看个人信息。
司机紧张的吞咽。
慕轻沉沉的审视他:“车祸是你跟这人计划好的,为了害死司董,你知道自己可能也会没命吗?”
司机眼神复杂而愧欠,嘴里却咬死了:“没有别人,是我自己,是我要让司董死,我自己计划的。”
慕轻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把手机扔给一旁许蔺,“你看着办,先送进牢里关着。”
许蔺稳准接住手机,“为什么不通过他账号,查到幕后主使一块起诉!”
慕轻眼神湿冷,微微抿唇:“账号注销了,说明他早就做好了事迹败露饿准备。查下去也不会有任何可用信息。”
在场众人一起沉默了下去。
下手够快,果然对方不是一般人。
慕轻若有所思,无端的想起了那天网吧打电话的神秘人,直觉告诉她,很可能是一个人。
司祁从始至终冷静从容,即便见到了眼前这个里应外合,造成车祸的叛徒,也面色如旧。
慕轻看了他一眼,走向对面办公室:“你有仇人吗司老师?”
车祸显然是冲着司祁来的,并不是她,慕轻原本的怀疑对象还是沈家,但沈家对司祁下毒手的可能性并不大,毕竟当时叶氏集团江河日下,司祁这个董事长对沈家构不成威胁。
司祁眼神微顿。
“不算司家。”慕轻补充。
司祁闻言摇头:“如果除了司家,当时我刚回国不久,不可能跟任何人结仇。”
慕轻也觉得不可能,司祁平素性子温润又不沾酒色,工作地点也是在相对单纯的高中校园,能得罪了谁,至于下这么狠的手,一出手就要命。
“你真叫人头疼司老师。”
她湿亮眸子几乎黏在了他脸上,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极了会吃人的狐狸。
“难为你了轻轻。”司祁从善如流。
慕轻说:“也不为难,至少抓到了一个。”
“想好了吗。”司祁定定看过去,气定神闲转了话题:“要不要跟我出国,机票已经定好了,再取消会很浪费。”
“我考虑一下。”慕轻没有一口应下。
司祁“嗯”了一声,并未给她施加压力。
“去找蒋哥吧,我想他了。”慕轻白皙指尖在自己手心里划了个圈,边想边说。
司祁闻言徐徐看过来。
慕轻微微勾唇:“我不能想他吗?我不止想他,我还想见司暖,你会生气吗司老师?”
司祁略一垂眸,“晚上我让他们到家里来,去蒋家太麻烦,人很多,你不会喜欢的。”
慕轻没反对,她确实不喜欢人多,一是因为叶家只有她一个独生女,习惯了独来独往,二是人多是非多,场面话下藏着是两面三刀的心。
“你对我了解的很清楚司老师。”慕轻挑眉。
司祁眉眼静好,恬淡勾唇,“我猜的。”
……
晚上八点,夜色降临,城市霓虹闪烁,高架桥上的灯带,大厦巨幕荧屏,点缀着海市这块不算广袤的土地,如同梦幻王国。
司暖从京市带了不少行李,回来后一直放在酒店,今天接到了司祁的电话,就托司祁过去一趟,把东西暂放司祁小区。
慕轻从公司离开,在楼下随便叫了辆车,司机被送进了监狱,她暂时没有专属司机。
出租车来的倒是很快,确认了车牌号,慕轻打开后座,低头看了眼矿泉水瓶。
应该是上一位客人坐过后落下来的,没拧紧盖子,洒湿了整个座位。
司机很年轻,带着帽子,有一双很好看的手,略微回头道歉:“不好意思,坐前边吧。”
慕轻捡起矿泉水瓶,拧紧随手丢进一旁垃圾箱,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放心,我不会给你差评。”
司机似乎被她的话逗笑了,看了眼手机导航,起步打表。
慕轻原本靠窗,不自觉的多看他一眼,陌生的面容,在黑色帽子的衬托下,棱角分明,只有淡粉的唇,还有几分温度。
这么年轻的出租车司机不常见,慕轻对这种岗位不了解,或许是祖传的铁饭碗。
她收回视线,打开手机随便选了个无聊论坛,刷了刷最新资讯。
想起来时间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慕轻抬眼看了看司机。
“有点堵。”司机下巴点了下车窗外。
八点多正是下班高峰期,确实有些堵,路上不只有轿车,还有不少行色匆匆的路人,只有小型电动车跟自行车,才能在红绿灯口灵活穿梭。
“前边已经堵死了,介意绕路吗?”司机脾气很不错,没有路怒症也没被周围喇叭声影响,打开了实时广播。
慕轻不差钱,戴上了耳机:“九点之前能到,我可以给你双倍。”
司机“嗯”了一声,声音稀释进广播杂音中,在路口偏离导航路线。
车里空调开的很足,温暖的温度,加上耳机里舒缓的古典乐,慕轻索性就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是在有些荒僻的一条路上,车还在开,慕轻回头看了司机一眼。
“你正规吗?”
司机笑了一下,“放心,很正规。”
慕轻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慵懒的给了他一个眼风:“离九点还差十五分钟,到不了,我会投诉你。”
出租车从小道步入繁华正街,路灯下偶尔有出街的小贩,烟火气逐渐驱散黑暗。
再穿过一道红绿灯就是目的地,慕轻已经认出了附近建筑,话锋一转,她微微勾了勾唇:“车开的不错。”
司机薄薄的唇抿了起来,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外。
慕轻按下车窗,跟门卫出示了通行证,回眸说:“开进去吧,右拐直走到尽头。”
司机如言,稳稳开到目的地。
慕轻看了眼车窗外,家里还没有开灯,司祁也还没到家。
她回眸看了眼手机,结束了订单,偏头问:“包月吗?”
司机下颌线在夜色中明显僵了下,目光疑问。
“我最近缺个司机,三万一个月,够吗。”慕轻没多想,三万对她而言就是个数字,她是按照公司司机的月薪标准给的。
这个数目在市场上应该不算低。
“可以。”迟来的回应,司机扶着方向盘在想着什么。
慕轻打开通讯录新建页面,把手机递过去。
低头看了眼。
没留名字,姓禾。
“有需要我会联系你,别接私单,我会扣工资。”慕轻推开车门,留下警示。
“你叫什么?”司机胳膊撑在车窗,斜扫了一眼。
“慕轻。”慕轻没回头,解锁指纹,走进家门。
夜色漫漫,没有路灯影子都很难被看见。
出租车里,司机缓缓摘下帽子,点燃一根烟,眼神幽幽投进后视镜里,尼古丁的味道,让人既厌恶又沉迷。
他缓缓后仰,整个脊背贴在座椅里。
等到整根烟都燃尽,驱车离开。
……
司祁单独开车先回了家,司暖缠着蒋郁要亲手做一个蛋糕送给慕轻。
慕轻一边带着吉祥玩儿,一边回眸:“回来了。”
慕轻就趴在地上,地毯上的猫毛蹭了她一身,她却笑的没有心肺。
司祁蹲在她面前,打开购物袋,拿出一盒布丁果冻,“少吃,司暖说要给你带蛋糕。”
慕轻咬了一个口子,挤出来布丁只吃上面一口,下面交给吉祥:“蒋哥自己做的吗?”
“司暖要亲自给你做。”司祁指腹蹭了蹭她下巴,“你可以只吃一口,我买了鲍鱼跟牛肉。”
“司暖厨艺这么差?”慕轻有点儿意外。
司祁淡淡笑了:“跟你差不多。”
慕轻觉得自己被贬低了,挤出的果冻汁溅了一脸,眯眼:“我是没学过,不是厨艺差。”
司祁给她递了张纸巾,耐心颔首:“说的太对了。”
慕轻舔了舔甜到发软的牙根,无语子,她才不是小朋友,不要把人当幼稚园中班!
“起来坐沙发,他们要到了。”司祁先把吉祥扔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脸颊。
慕轻“嗯”了一下,转了个身坐上沙发,盘膝把吉祥拎了过来,夺走它嘴里塑料壳,“你去做饭吧。”
吉祥呜呜咽咽,傻到以为塑料壳也是甜的,尖尖牙齿咬住不肯松口,双腿腾空踢蹬。
慕轻握拳,敲了它一脑瓜子。
吉祥:“……”咬到了舌头,疼……
“不听话就吃猫肉火锅。”
吉祥把塑料壳子恭恭敬敬的捧过去,讨好的睁大蓝宝石大眼睛。
慕轻当着它面,把塑料壳子丢进了垃圾桶。
伸手揉了揉它脑袋,给它又递了一半果冻。
这次吉祥学乖了,舔完就松手,自己把外壳扒拉进了垃圾桶,一副求夸奖的表情,在慕轻腿上翻身打滚。
“好家伙,你这是在训练猫还是狗?”蒋郁一进门,就看了个全套,一副见鬼的表情。
身为爱猫人士,他想捂嘴哭。
慕轻把吉祥抱给了他,目光自然的向后看:“司暖呢?”
“你得叫她姐。”蒋郁接过来吉祥,老母亲一样抱起来,“她在等蛋糕,我自己偷跑了。”
慕轻对此只能给他一个眼神,蒋郁咬住嘴唇:“别这么看我,我再不透口气就要疯了,她天天粘着我,连我去厕所都要在门口等着,你能理解我吗妹妹?”
慕轻淡淡的摇头,“她比我大吗?”
“已成年。”蒋郁眉眼都耷拉下来了,头疼的要命,就是因为已成年,又被国外开放风气影响。
所以司暖才会天天催他结婚,比他妈催的都紧,一点都不像当代年轻人,要不是他抵抗力强,真要屈于淫威从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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