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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不好惹

    慕轻耳力很好,好到能从脚步声这些细枝末节里,听出来不同的人来,这东西不是后天能练出来的,是这身体原来的主人,与生俱来的本事。

    周二那晚在赌桌上,她第一把就听出来骰子有问题,顺水推舟装到最后,才找机会把骰子换了。

    有什么不敢比的,慕轻随便扶了下帽子,“你叫什么?”

    “姜声,喊我姜哥就行。”姜声一挑眉。

    慕轻看了眼他有些稀松的头发,觉得这名字起的有些应景,寥寥点了点头。

    “看好了。”

    姜声眯了眯眼,开始摇晃骰盅。

    他手法很巧,不像别人喜欢炫技,把骰盅晃得一通乱响,从头到尾就摇了三下,几乎都没发出声音。

    真正懂骰子的人都知道,动静越小才越难猜。

    慕轻没等他问,语气静的不起波澜:“十五点。”

    这么快?

    姜声将信将疑,打开骰盅,脸色瞬间难看。

    “对了吗。”她陈述的语气。

    姜声不信邪,把烟头吐到一边,“你纯靠猜的?”

    慕轻偏头,眸子干净的像天青琉璃,语气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天生的,听力比你们好一点儿。”

    好一点?

    这能参加《最强天才》了吧?他费尽心机把骰子摇的几乎不出声,她反应不到零点几秒就听出来了,耳朵比猫还尖。

    人比人气死人。姜声态度改变了一些,对有真本事的人,还是很客气的。

    把提前准备好的合同拿出来,“签吧,签了就送你回家。”

    慕轻看着递过来的签字笔,没接。

    高领灰色卫衣抵着下巴,有些不近人情的冷。

    姜声是奉了老板的命令来的,缓了语气,动之以情:“你这本事等于作弊,让别人知道了就是个麻烦,签了合同对你没坏处。一周只需要挤出一天来给似水年华当牌面,工资一分不少,危险还有人帮你担。”

    慕轻不像心动的样子,却很干净利落的签了字。

    姜声有点儿不敢信,接过来合同还愣了一下。

    慕轻双手放缓缓进口袋里,抬了抬下颌,眼睑下那颗美人痣瑰艳,衬得皮肤分外皙白。

    姜声困惑又没处说,纳闷的把合同装进文件夹。

    慕轻顺着来的路走,根本没等他,白皙指尖划了下手机屏幕,给警局发送了条短信。

    姜声追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完了。

    长腿叠着,漫不经心坐在车里,看起来真像是把他当司机了。

    姜声坐进驾驶座,把车开出地库。

    慕轻敛着眸子翻车里杂志,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刚刚话还没说清楚,谣言从哪来的。”

    她眼神又湿又冷,唇抿的淡漠。

    姜声心里咯噔一下,莫名一虚,恨恨地说:“还不是输给你一百万那小子。他说自己那天被保安拖出去后,收到了张一百万的支票,咬定是我们老板给的封口费。”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给封口费?

    联想到慕轻那晚后半场,绝地翻盘。不少人都猜,这是沈老板新交的女朋友,拿几百万在自家地盘上玩票的。

    “啪”一下合杂志,慕轻没说话,雪白指尖随意搭在膝上,气压有些低沉。

    怪不得这人输了一百万却一直没来找麻烦。

    原来是有人给他开了支票。

    姜声扶着方向盘有点儿发懵,心里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看起来她倒是挺有情绪的样子,扯上他家老板,明明是她高攀了才对。

    他一失神,突然前面就冲出了两辆警车。

    嘴里骂了句脏话,姜声立马看向慕轻。

    竟然敢报警?不知道沈家在海市是什么地位吗?

    “你签了合同的!”姜声疾言厉色。

    哦了一声,慕轻淡漠掏了掏耳朵,“不满十八,不具法律效力。”

    姜声哪想到她在这里等着呢,狠狠地威胁:“你就不怕沈家报复吗?”

    “替我告诉沈迦烨,我住香山路一号,”慕轻精致眉眼敛着,打开车门,“要是还想雇我,他得抓紧了。”

    姜声恼火,看了眼周围警察,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慕轻报的是黑车载客,交警查了车牌号,敲窗让司机出示各种证件,她没什么事,直接就能回家。

    这里离叶家不算远,走几步就行。

    周末结束回学校,宋央从学生会辞职了,人也突然性格大变,安静收敛了很多。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班上人都觉得这事肯定跟慕轻有关系,态度一夜之间从排斥变成了忌惮,内心里依然看不起。

    慕轻性格本来就冷淡,很难能接收到外界的信号,她照常作息,上课睡觉,下课起床。

    不交作业,也没人敢管。

    班上唯一对这变化视若无睹的就是何冬临了。

    慕轻睡觉,他就故意把窗户打开。

    慕轻放学吃饭,他提前回来在她板凳上涂胶水。

    慕轻不喜欢黏腻的味道,他自我牺牲,天天喷草莓味的香水涂桃子味发胶。

    “你说她怎么还不醒?”何冬临裹着校服,被风吹的狠狠打了个喷嚏,才说完,就被自己衣服上的香水味呛得要吐出来了。

    许清梧第n次铺平画纸又被风吹乱,耐性被磨光了,一抬手把窗户给关了。

    头也不抬对何冬临说:“很呛,把你头上发胶洗了。”

    “哦……”何冬临自己也忍不住了,一边闻了闻自己袖子就站起来,突然“刺啦”一声,他脸色一白。

    许清梧侧眸,看了眼被胶水留在板凳上的布条,又看了眼前排慕轻,眼神有些深。

    何冬临的手段虽然幼稚,但很能搞人心态,而且就算是被老师知道,也只会当恶作剧,不会严重教训。

    可惜失败了。

    何冬临把校服围在腰间,寒着脸出门,路过还故意撞了前排桌子一下。

    慕轻撑着桌子,没掀眼,拽住了他腰上校服。

    何冬临眼神一乱,沉着脸把衣服拽回来,快步离开。

    魏北纳闷的看了眼何冬临,压着嗓子问慕轻,“他怎么了?”

    “不知道。”慕轻平静的翻开书,胳膊压在上边,一秒又睡了,直到下午放学才睁眼。

    教室里人走的有一些了,何冬临还没回来,许清梧坐在后排翻画本,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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