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庄稼汉，起了个大早，在河堤上锻炼身体。
突然发现，自家种在河边上的麦田，倒了一大片，以为是谁家的野狗，晚上在地里打滚了。
于是一边骂一边趟进去查看情况。
野狗没找着，却在地边与河水相隔的树林边，看到了一副穿着衣服的腐烂尸体。
这是围观在河堤上的人说的。
我和顾荣顾念站在他们身后，远远看着官方人员在那边查看情况，没问，也没太靠近。
看过以后，也没多留，原地返回。
只是到家没多久，官方人员就上门了，打听杨保姆的情况。
顾家已经把资料全部准备好。
警方：“你们家里有个保姆叫杨方方吗？”
顾家：“有。”
警方：“她现在在哪里？”
顾家：“不知道，她昨天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警方：“你们知道她出事了吗？”
顾家：“出事？出什么事了？不知道呀，今天早上她没做早饭，我们还奇怪，到处找她呢。”
警方看他们家的眼神有点不太对，斟酌着词句又问：“这个人在你们家干多少年了？”
顾家如实回答，包括她是怎么来了，这几年做的怎么样。
然后警方给他们看了一张照片：“是她吗？”
顾家人：“是。”
他们什么话也没说，就收工走了，甚至没再对顾家做进一步的调查。
顾家在坤田市做生意，多少还是有些人脉的，他们利用这些人脉，很快就打听到另一个消息。
杨方方，十多年前曾是坤田市的一个全职妈妈。
育一对龙凤胎儿女，平时没什么事做，就是在家做做饭，带着儿女们出去玩一玩。
有一年的夏天，她跟别的家长一起，带着两个孩子，来到市外，也就是现在顾家门外不远的河边玩。
那时候公园还没建成，各种设施也没有，小孩子来这里就是在河边玩个沙子。
大人们夏天喜欢在浅水区里游泳。
她的两个孩子，原本也是在河边玩沙的，可是玩着玩着，看到别人下水，就忍不住了，也跟着往下跳。
杨保姆因是跟着朋友一起来，只顾着跟朋友说话，家长里短，扯起来没完。
等她听到河岸上的惊呼，跟着人们一起往河里看时，她的两个孩子已经随着水流往下游飘去。
下去救的人不少，孩子是捞上来了，但气没了。
杨保姆当时就晕了过去。
被人送到医院后，他们家里没一个人去照顾她，反而因为孩子的事，都恨死她了。
她自己也内疚的要命，在孩子死的当天晚上，自己就从医院里跑出来，再次去到了河边。
然后跟着孩子一起跳河死了。
没人知道，杨保姆当时被灰袍老道摆了一道，送去了顾家。
顾家当年也还没在河边上住，也从没想过来他们家里的保姆，会有这样的经历，于是相安无事十多年。
根据我的推测，老道之所以那个时候救活杨保姆，应该是已经盯上了顾家。
他需要找个由头进去，正好杨保姆死了孩子，而顾家又怀了龙凤胎。
所以，他由此为引，把她困在顾家。
中间可能还对两个孩子做了手脚，那两个孩子确实也不对劲。
只是，现在的顾家，除了顾荣，别的人身上因为老道的关系，多多少少还保留一些鱼的灵体。
这些东西，就算现在不发作，存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得尽快想办法，把这些鱼灵都给弄出去才行。
像上次救顾荣的方法，我也试过了，人是能顺利进去，却没办法真正把它们放出来。
正愁着怎么解决此事，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一接通，那边高亢无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喂，是乐乐子吧？我诚诚子呀……”
我把电话拿离耳朵，尽力压着声音：“你小点声，我听得见。”
还在顾家，他这一声“喂”，好几双眼睛已经看了过来。
但玄诚子的声音一点不见小：“你说啥，我听不见呀，我跟你说，我现在在你们坤田市的高铁站，你知道吧？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呀？”
多余的话我实在不想问，问也白问，反正他答非所问。
向顾荣借了车，往高铁站去接人。
玄诚子，上穿小皮衣，下穿小皮裤，脚上还蹬了一双到小腿的高腰皮鞋。
头发再次由发髻，改成长长的马尾，还烫了方便面卷，扎在脑后。
最恶趣味的是，他还在脸上扣了一个大墨镜，要不是跟着高华彬，我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那个人是他。
就算想到是他，我也不想接，实在太辣眼睛了。
他热情的要命，也不管别人异样的目光，过来就搂我脖子：“乐乐子，好久不见呀，你有没有想我？”
我把头撇到一边，尽量离他远点：“我给你们拿行李，松手……”
“哎呀，给华华子拿就好了，他现在已经是我正式的徒弟了，这些活儿必须要干。”
“恭喜呀！”我言不由衷，强行把他的手掰开。
转头向高华彬确认：“他怎么骗得你同意的？”
高华彬苦涩一笑，算作回答。
好不容易把玄诚子从身上撕下来，强行塞进车里，并且警告他：“开车呢，这边的交警特别严，要是看到搂搂抱抱，不成体统的，直接就被带走，没理可讲，所以你给我坐好了。”
他这才收敛了一些。
但是对坤田市的风景人物，兴趣高的没边，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哪。
我被他问的头疼，只能看向后视镜里的华子：“你们来这儿是有事吗？”
“没事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这么久没见了，你都不想我们的。”
华子还没说话，玄诚子已经接了过去，并且跟我说：“我听说那个小白都去找你了，我一想，等你来找我们，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高华彬在后视镜里给我对口形：“他要符，要钱。”
我暗暗捂头。
玄诚子是正二八经的道门弟子，而且他们这一派还是专修符箓的。
他竟然为了几张符，坐高铁跑了一千多公里来找我。
他家那显灵的祖师爷，就没觉得丢脸，没在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想起去揍他一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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