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坦白跟他说:“我并没正式入道,只是杂乱学了一些这方面的东西。顾老先生家的事,如果非常棘手,觉得我处理不了,也是可以找别人的。”
他们有疑心,我也不强求。
现在也是真没什么心情,管这些旁枝末叶的事,关于为叔的死因,才是我心头最紧要的。
我甚至都做好了,当天晚上回去的准备,结果他又开口:“我不是信不过你,实在是我家的事,哎……”
我没说话,冷淡地看着他。
顾老爷子犹豫再三,才接着往下说:“三年前,我家遇了大难,当时我生了一场怪病,差点死了;我儿子也生意亏损,被债主逼的差点跳楼;孙子孙女当时才三岁,被人贩子趁乱拐走,一时间家里大乱。”
他看着我,声音哀哀:“我是逼不得已,才去找无为道长的。”
他说了实话,我也坦白相告:“你家的事,为叔并未与我说起过,所以你如果想让我插手,得把当时的原由经过结果,都再说一遍。另外,我也想问一下,您与我为叔,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老爷子道:“我们是旧识了,大概二十多年,不,现在算应该是,三十年前就已经认识。”
果然跟我猜的一样。
为叔这个人,做事一向谨慎小心,信物这种东西,他不会轻易给人。
赤铜八卦镜更不是一个小物件,这么重要的东西,能放在顾家,他们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据顾老爷子说,他本名叫顾友安,三十年前做生意刚起步,开车去外地收一批货。
在路途中,偶遇为叔。
那时为叔很落迫,不但身上的衣衫破烂,连饭都吃不上,坐在路边啃一块干饼。
顾友安正好在那儿歇脚,看到了,就从自己带的暖水壶里,给他倒了一碗热水。
之后,看那饼实在难咽,又把自己带的馒头和咸菜给了他一点。
“那会儿都穷,也没什么好吃的,我开车跑一趟外地,来回七八天,也就赚几百块钱,已经很满足了。”他说。
我点头,问他:“你们就是这么结识的?”
“嗯,无为道长吃完东西,跟我说,那一趟活儿会遇歹人,叫我自己小心。”
顾友安笑了一下:“我还是很信这个的,听他一提醒,就格外留意身边的人和事。结果那一趟还真的遇到一个人,为了黑我们的钱,先在好的东西里面掺上坏的,被发现以后,又在半路打劫。”
因为准备充足,顾友安逃过一劫。
顺利回家的途中,竟然又遇到了为叔。
这回他纯粹是为了感谢为叔,请他吃了顿饭,还给了他一些钱。
为叔也没推辞,收了他的东西后,送了他一张符,告诉他,将来家里遇到过不去的大难,就点香烧符,到时候,他会来解他的难。
顾友安道:“道长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符也好好收着。平时有生意不顺,小矛小盾的事,从来不敢劳烦他,直到那一次……”
大概意思我听明白了。
为叔应该是看他为人不错,又帮了自己,所以想报一把恩。
前因有了,后面的事,就是为叔来帮顾家解决问题。
顾怀安道:“当时无为道长说,我们家是沾了灭绝户,所以才会频繁出事,幸好我找他的及时,不然我们全家没一个能活下去的。”
我问:“那他是怎么解决的?”
他看向我:“就是那个镜子,顾荣给您了吧?”
我点头。
顾怀安说:“道长来了以后,先起坛做了法事,后来就把镜子留下了。说是三年后,我家如果平安无事,镜子就留在这里,如果再有事,就拿着镜子,在三月初五那天,去榆兴村找您。”
榆兴村就是我跟为叔,还有常盈住了二十几年的村子。
我很是疑惑:“当时为叔就说,让你去找我吗?”
“对呀,”他连忙点头,“我还奇怪,怎么不是找他,而是找你,他当时并没细说,只道你就代表他。”
顾友安低声道:“你家的事,我儿子之前已经打电话跟我说了,实在是没想到……哎,道长也真是高人,三年前竟然就算到会有这事发生。”
他岂止是算到了这个,怕是算的更远更长,我已经意识到,为叔的死,可能就跟顾家有些联系。
没再追着他的事问,问顾友安:“你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提起这个,顾友安的脸色立刻就又不好了。
他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声音都有点打颤:“就这房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晚上都好像有很多人一样。”
“很多人?”
“对,很多人,来来去去,一会儿吹拉弹唱,一会儿又哭哭笑笑,还楼上楼下的跑。”
我也往他家屋里看了一圈,里面没有一丝阴气,也没有灵体出现过的痕迹。
只能再问他:“除了这些,还有没别的?”
顾友安的脸色更白了:“我家的人最近一段时间,都有变化,从过年到现在,还出了不少事。”
我安慰他:“你别着急,一件件地说。”
他“嗯”了一声,拿起桌上凉透的茶水,一口喝尽,才缓缓喘口气说:“先上是我的身体突然变差,去医院检查,也没有原因,但就是一天天的瘦,走不了路;再有就是我儿子,他以前不长那样的,头上有头发,身体也不胖,就这两三个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
顾友安心有余悸:“还有我老伴,儿媳妇,有时候半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哭起来了。孙子孙女更是奇奇怪怪,也说不好是哪里有问题,反正就是跟平时不太一样。”
我多嘴问了一句:“我们来的时候,在大门口遇到的那个人,是你家保姆吧?”
他应该是没想到,我会问跟他家人无关的人,愣了一下,之后才道:“是,我家保姆小杨。”
“她在你家做了多长时间,她有没有变的很奇怪?”我再问。
顾友安的眼神明显僵了一下,片刻摇头:“她好像……没什么事,常先生,这事不会是跟她有关吧?她难道不是保姆?那她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害我们家……”
我赶紧打断他:“不是,现在还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例行问问你家的情况。因为你刚才把所有人都说到了,就没说她,我才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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