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二房人和梅家人都在县里等着,等得是万分焦虑。
若不是他们不知道李家在哪儿,这会儿大抵已经上门去了。
“你姐咋还没回来?”
卢明海问道。
卢广智眼含焦虑地望了街口一眼,道:“大抵有什么事耽误了吧……”正说着,他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出现在街口,惊喜道:“大姐回来了。”
卢娇月下了马车来,就被家里人围住了。
“咋样?”
卢明海心情忐忑问道。
卢娇月满脸都是笑容,神情写满了放松。
“我把事儿和进子叔姐夫说了,他当时就去了一趟县衙。
那户人家并不是讹诈,家里确实是有人死了,也确实是喝了‘卢家豆浆’出的事。
只是因为当时是那老人一个人出来买的豆浆,所以他们家里人都不知道是在哪儿买的,只知道是城南卢家的豆浆,卖豆浆的是一个妇人。”
“然后呢?”
梅大虎追问道:“有没有人能证明那死的人不是在你家摊上买的豆浆?”
卢娇月摇了摇头,“不过进子叔的姐夫说了,这事交给他,他有办法让罪魁祸首自己认罪。”
“可怎样才有办法让胡氏认罪?”
显然,卢明海是不了解三班六房之中‘刑房’的手段的。
如今李水成正是水涨船高之际,想要在县衙里办点什么事,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我也不知,不过进子叔的姐夫说他有办法。”
卢娇月瞒下了李水成告知她的办法。
于如今的她来说,胡氏、甚至是大房那一群人,她都厌恶至深,只要能救出她娘,她并不拘于是什么手段,且本来就是冤有头债有主。
“那咱们能去看看你娘吗?”
卢明海希冀问道。
“我赶着回来就是想说这事儿,进子叔的姐夫在县衙那里交代过,咱们可以去看看娘。
不过因为这案子暂时还未审清楚,所以娘还不能出来,不过进子叔的姐夫说了,他会吩咐人在里面照顾娘的。”
“那就好,那就好。”
梅老汉连连说道。
“那咱们赶紧去看看墨兰吧,将事情与她说一说,也免得她在里头受罪。”
话不容多少,一众人往县衙而去。
而这次去比上次就要容易的多了,报上姓名,便有人主动领着他们去牢房。
这县衙里的大牢果然不负它吃人之说,是建在地下的,阴森且潮湿,空气中隐隐带着一丝血腥味和霉味,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别乱走,一直往前走,最里面的那间牢房就是。”
丢下这句话,那看守牢房的衙役就走了。
沿着甬道往前走去,两边都是低矮的监房,里面坐着一些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之人,或是呆呆木木地坐在那里,或是尖声嚎叫,或嘿嘿嘿地傻笑着,还有的抬头直直地盯着卢娇月这群人,那眼神不好形容,总之渗人得很。
没人敢去看这些人,疾步往目的地走去。
一直走到甬道后端的位置,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终于远离了大家的耳朵。
来到最里面的那间牢房,就见里面背对着外面坐了一个人。
正是梅氏。
“娘……”
“墨兰……”
“小妹……”
那身影动了一下,便惊喜地下了石床,往此处扑了来。
“爹、大哥、二哥、明海,你们怎么过来了?”
梅大虎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梅氏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样子,道:“怪不得怎么给我换了间牢房,那还真要好好感觉进兄弟的姐夫了。”
卢明海点点头:“是啊,多亏有这层关系在,若不然我们连着牢房的门都进不来。
墨兰你呆在这里别害怕,进兄弟的姐夫已经说了要帮我们了,待案子审清楚,你就能出来了。”
说着,他嘴唇颤抖了一下,有些不敢直视梅氏:“对不起,若不是因为大房那边,你也不会遭这样的罪。”
“说这个做什么,我没事。”
梅氏笑了一下:“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怕,可能也是来不及害怕,刚进来没多久,就被换了牢房。
这间牢房就我一个人,那石床上的稻草都是新换的,方才还有人来给我送吃的了,不过是呆上几日,你们不用担心我。”
任谁都知道梅氏这话有些虚,一个妇人,被关在这样一个地方,怎么可能不怕,只是没有一个人去戳破她。
说白了,梅氏只是不想让大家伙替她担心。
“妹子你放心,这个仇大哥一定给你报!”
梅大虎捏着拳头道。
又面向卢明海,威胁地看着他,“这次你应该不会从中替那边说好话了吧。”
卢明海苦笑道:“大哥,我清楚好歹。
墨兰是我媳妇,大房那边既然敢这么害墨兰,以后两家就恩断义绝。”
梅大虎满意地点点头:“你记住你说的话就行。”
几人又和梅氏说了一会儿话,卢娇月说这就回家收拾衣裳被褥,明天给送过来,大家才离开这里。
虽都是不舍万分,更是心中担忧,到底事情出现了转机,又有韩进姐夫这层关系在,大家久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大房两口子狼狈回家,卢家人见到他们这样,不禁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时候,卢明川哪敢隐瞒,便将事情经过说了。
待话说完,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望着胡氏。
“这件事本就与咱家无关,人家找的是卢家豆浆,是卢家豆浆!”
胡氏一再重申喊道,反倒一副自己很冤枉的模样。
“可你别忘了这两天你总是冒着人家老二家的名声。”
卢明川咕哝了一句。
胡氏一下子跳起来:“卢明川,你不说这个我还想不起来,你竟然敢打我!若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我至于去攀扯梅氏?
要知道那是出了人命的大事,难道让咱家去替二房家扛?
他们黑心钱赚多了,走夜路终于遇见了鬼,我再跟你说一遍,这事与咱们家无关!”
红口白牙,睁着眼说瞎话,莫过是胡氏这样。
“可……”
卢老汉站了出来:“好了好了,老大媳妇说得没错,那种情况下,她扯出老二媳妇也没错。
毕竟是出了人命的大事,总不能你和胡氏替她扛。
就是不知老二家的怎么样了……”说着,卢老汉唉声叹气起来,“也不知老二知不知道这事。”
崔氏也是愁眉苦脸的,问道:“你们去老二那边没?
有没有跟他说说这事?”
莫名的,卢明川有些心虚。
想着之前侄女骂自己的话,他一阵心虚气短道:“娇月大抵已经回家说了。”
卢老汉道:“你是当大哥的,这事你得多关心关心,尤其本就是你媳妇……”他顿了顿,望了一眼胡氏,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想说的是怎么就是胡氏把老二媳妇咬了出来,可胡氏不咬老二媳妇出来,难道让大儿子去替对方扛?
想到这里,他话自然说不下去了。
“爹我知道。”
急匆匆地说了一句,卢明川便拉着胡氏进了东间。
将房门关上,卢明川恶狠狠地看着胡氏:“你确定那事与咱家无关。”
胡氏心虚气短一下,嘴硬道:“肯定不是咱们,咱们才去那地方摆了几天啊。”
卢明川想想也是,他不该因为月儿那丫头的几句话,就怀疑自家。
他家的豆浆从来都是现做现卖的,就是包子有时候卖不完会过夜,不过现在天不热,包子也不会坏,自家也吃过没事,自然不可能闹出人命。
看来月儿之所以说那几句话,大抵也是因为心里太慌张的缘故。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因为心里慌张口不择言,卢明川还是能理解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了不可能是咱家,这真是无妄之灾。”
他连连感叹,又问胡氏:“那咱家明天还出摊吗?”
胡氏强撑着笑:“都发生了这样的事,还出什么摊,闹出了人命,恐怕这段时间那里的生意都不会好。
尤其还发生了这种误会,咱家以后即使还出摊,最好还是换个地处。”
两口子又说了几句,胡氏便借口做饭出去了。
去了灶房,胡氏看到墙角处放着的那个木桶,里面还装着前天剩下没卖完的豆浆。
她原本打算这两天掺着把它兑完了,此时却仿佛看到什么妖魔鬼怪也似。
她想了想,便提着木桶出了灶房门。
本是想去把这些东西倒给猪吃的,可想着出了条人命,怕自家猪吃了会出问题。
又想拿去浇菜,可又怕长出来的菜会吃死人……这会儿,胡氏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娘……”
身后响起一个小小的声音,将胡氏吓得就是一哆嗦。
一看见是小胡氏,她顿时斥道:“你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做什么?”
小胡氏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道:“娘,这些豆浆你打算咋办?
难道说那人……真是吃咱家豆浆吃死了……”
最后这句,小胡氏是掐着嗓子说的。
别看大房其他人不知道,但每日给胡氏打下手的小胡氏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婆婆当着公公和其他人的面,说每日卖不掉的豆浆都倒给猪吃了,实则东西都被留了下来,搀到次日做的新鲜豆浆里去了。
怕掺得太明显,都是一天掺上一些,昨天熬豆浆的时候,便是小胡氏亲手将这木桶里的豆浆掺进了新鲜的豆浆里去,因为昨天的豆浆卖完了,所以掺的是前日的。
想到这里,小胡氏脸色一片惨白,几乎已经肯定就是自家豆浆吃死了人。
“娘,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胡氏放下手里的木桶,就去捂小胡氏的嘴。
她压着嗓子,厉声道:“你若不想死的话,这事最后咽进肚子里去,谁也不要讲!”
她望着小胡氏的眼神,又问:“听明白了吗?”
直到小胡氏连连点头,她才松开自己的手。
“现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就当没发生过这事。
对了,这豆浆你找地方处理一下。
别倒给猪吃,也别倒在家里让人看见了。”
说完,她便走了开去。
小胡氏双手颤抖地看着木桶,心里直骂这老虔婆倒是会给自己找事,自己不敢毁尸灭迹,倒是推到她的身上。
整整一个下午,胡氏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好不容易到了天黑,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梅氏已经被抓进县衙差不多有半日时间了,到现在都没有动静,看来那梅氏大抵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也可能是进去就被人打板子了,根本没顾得讲。
甭管是怎么回事,胡氏都衷心地祝愿梅氏直接一顿板子被打死最好,虽然她早就做好若是梅氏说她栽赃陷害,她该如何反驳的准备,但能少一事是一事。
就这样辗转反侧一整夜,夜里胡氏总是做梦,梦很短,俱都是她的谎言被人以各种方法识破,被抓进大牢打板子砍头的事情。
第二天醒来,发现眼下好一片乌黑,她拿了镜子照了一下,好多年没擦脂抹粉的她,摸出那盒已经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脂粉,悄悄地在脸上涂了一层。
今日大房没有出摊,整个家里安静得厉害。
现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其他人倒是没多想,只是怕二房一家子会上门找茬,所以都躲在房里也没有出门。
邱翠荷跟卢广仁说,你娘做事不考虑,也不知道二叔家会怎么恨咱们。
卢广仁让她少说两句,在他娘面前提都不能提这事。
一上午,胡氏总是往三房那边瞅,只可惜乔氏和卢明山进进出出几次,都没有搭理她,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异常。
见此,胡氏更加放心了,乔氏不是个沉得住气的。
三房向来和二房走得近,若是二房那边有什么动静,三房不会如此安静,大抵二房那边是暂时顾不得自己了。
中午,胡氏正在灶房里做饭,就听见院门那处响起一阵嘈杂声。
她放下锅铲,去看怎么回事,就见走进来几名官差,身后跟了许多村民。
“谁是卢明川和胡桂花?”
胡氏当时就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有人举报说,前天看到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去你家小摊子买过豆浆,形容样貌与死者有些相似,现在传你们夫妇二人去一趟县衙。”
梅氏被抓去县衙这事,外面并没有几个知道。
直到卢家大房两口子也被抓,大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竟是卢家豆浆吃死了人!至于是哪个卢家豆浆吃死了人,大家暂时还不知道,左不过两个都姓卢,还是亲兄弟。
不过大家还是倾向于是卢家大房,毕竟卢老汉家在县里卖豆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以前也没见出事,怎么卢家大房往旁边一挪就出了事。
卢老大抢自家弟弟生意,抢到别人家门口的事,终于暴露了出来。
事后,大家乐此不疲地议论着,说到这里都会说一句该!
大房两口子被抓走后,卢家其他人宛若天塌了一般,尤其是卢老汉和崔氏,那叫一个六神无主,心神俱乱。
可哭归哭,闹归闹,事情还是得解决。
卢老汉拿出手边仅剩的一点银子,又让大孙子将大房的银钱都拿出来,让他去县里打点打点,看能不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卢广仁是下午走的,直到第二天才回来。
回来后他对卢老汉摇了摇头,说钱倒是花了不少,可连县衙大门都没进去。
卢老汉想了许多,想过身边所有能用上的人,可一个种地种了一辈子的乡下人,又哪里认识什么有本事的人。
不禁想到了老二家,又想到那个叫韩进的姐夫是县里的捕头,遂对卢广仁道:“去请你二叔来一趟,就说是我叫他来的。”
不一会儿,卢广仁就回来了,整个一大黑脸,嘴角也青了一块儿。
“爷,二叔不来,我还挨了卢广义一拳头。”
“真是作孽啊!”
卢老汉跺跺脚,背着手出去了,显然打算自己亲自跑一趟。
门被敲开了,露出的是卢广义的脸。
卢老汉堆着笑:“义小子,我找你爹有事。”
卢广义神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头叫了一声,不过却并没有让卢老汉进去。
很快,卢明海就出来了。
望着自己爹,卢明海的神情有些复杂。
“你咋来了?”
卢老汉忽视掉因为没被请进去心中升起的那点不舒服感,强笑道:“我来是想问问你媳妇……”
在儿子冰冷且陌生的眼神下,卢老汉突然有一种说不下去的感觉。
是啊,他来做什么?
大房和二房虽明面上没撕破脸皮,但已经跟撕破脸皮没什么区别了,先是大房抢老二家的生意,还有这次胡氏攀扯梅氏的事儿。
他虽是老二亲爹,可从一初始他就是同意大房去抢老二家生意的,毕竟以后是老大给他养老,却万万没想到之后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这么想着,他心中横生一种颓丧感,抱头蹲了下来。
“都是爹没本事,让你们兄弟两家闹成这样。”
“既然爹你明白那就好,咱就不多说了,我先关门了。”
卢明海几乎没给卢老汉留说话的余地,就转身进去要将院门关上。
卢老汉伸手一把推住门,目露乞求之色望着儿子:“明海,那毕竟是你大哥……”
卢明海冷笑一下,道:“就不往前说了,他抢我家生意,把摊子挪在我家旁边的时候,咋没说我是他兄弟?
他媳妇往我媳妇身上攀扯的时候,咋就不知道墨兰是他弟妹?
就跟月儿当初对他们说的那句话一样,人在做天在看,苍天能够饶过谁。
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说完,他就一把将门关上。
卢老汉整个人都颓丧了下来,一瞬间仿佛老了数十岁。
这个案子结得比大家想象中更快。
梅氏很快就被放出来了,而大房两口子也招了。
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只是把他们往大牢里一丢,板子还没上,胡氏就什么都招了。
不过胡氏心存了个巧,并没有说自己是故意攀扯梅氏的,她顶多就是不该冒着卢家豆浆的名声。
而且她家确实姓卢,也卖豆浆,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错。
又道自家卖豆浆从来都是这样,乡下人都心疼东西,卖不完的东西也不会倒,也没见过吃死人。
对于自家的豆浆吃死人,她是怎么也不会认的。
不过这一切就和梅氏没什么关系了,打从胡氏认了卖过夜豆浆的事,这件事就与她没什么关系了。
梅氏被放出来的这日,二房一家子和梅家人全到场了。
望着瘦了一大圈的女儿,柳氏老泪横流。
“娘,我没事,在里头吃得饱穿得暖,没受什么苦。”
柳氏攥着女儿的手,“怎么可能会没受苦,这丧尽天良的卢家大房,一群该杀千刀的。”
柳氏素来是个温和性子,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她已经恨极了卢家大房一家人,包括卢明川,包括卢老汉和崔氏。
“走,回家去。
娘和你们一起回家,这次要好好找卢老汉说道说道。”
话不容多说,这一群人分着雇了两辆牛车,杀去大溪村。
到了大溪村,连水都没顾得喝一口,梅老汉两口子便带着儿子媳妇们往卢家去了。
去了后,梅老汉无视卢老汉的满脸堆笑套近乎,带着一家人站在院子里,另一头则让卢明海去将里正请过来,又让卢广义去把卢老汉的大哥三弟两家子人都请过来。
不多时,里正便到了。
看到这副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卢老汉的大哥和三弟两家人也到了。
梅老汉拱了拱手,说道一句不是自己家有些不方便,万望大家不要见怪。
卢老汉在一旁请大家进去坐,梅老汉也没有理他,就站在院子里头说起来。
院子里外围了一群人,大抵是整个村里人都来了。
“按理说这事不该我这个做岳父的来管,以前他卢家怎么闹腾,我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闺女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咱们心里替孩子着急但不能越俎代庖。
可这次我实在是没办法坐视不管了,因为我女儿受了大委屈。”
“就不提之前他卢家是如何如何偏心了,这卢家大房屡屡给我女婿家使绊子下黑手,前有她一个做大伯母的算计我那外孙女,后有算计不成反泼脏水,企图败坏我外孙女的名声。
这些大家想必也清楚,我就不再细说。
前阵子闹出我女儿被关进大牢之事,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他卢家大房一次又一次明目张胆抢我女婿家的生意,按理说,这事提前打个招呼,我女婿也不是不容人的人。
可惜人家没有,不但将摊子挪到我女婿家所在的一条街上,还冒名摆摊抢生意。”
“这些咱们也不说了,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卖坏掉的东西,害了一条人命不说,还把罪名推在我女儿头上。
想我那可怜的女儿,一辈子清清白白,如今儿子女儿都快成亲的人,却进了一趟大牢。”
梅氏站在一旁止不住抹泪,柳氏拉着女儿的手,也是老泪横流,卢娇月站着娘身边,也是满眼氤氲。
一众围观的人议论纷纷,里正和卢老汉大哥三弟两家人也是连连摇头叹息不已。
至于卢老汉,早就是羞得不知道怎么才好了,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幸亏青天大老爷明鉴,查出事情真相,放了我女儿出来,若不然抵命都是小的。
可都这样了,前些日子我这亲家还上了他二儿子家的大门,想让我这女婿替他大儿子说情。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他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卢老汉嗫嚅着:“亲家,我……”
梅老汉没有理他,望向卢明海:“剩下的,明海你来说吧。”
卢明海站了出来,道:“我没什么好说的,这事孰是孰非大家也清楚,我就想说一句,以后我家和大房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