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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因为下午无事,桂丫便去二房家找卢娇月说话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等桂丫看看外面的天,发现时候已经不早了。

    “我得回了。”

    卢娇月点点头,让她有空再来找自己玩。

    等回到家中后,桂丫便发现家中的气氛有些不对。

    妹妹桃丫僵着一张小脸,她娘面上带有余怒,她正想问怎么了,就看见桌上放的那袋子粮食。

    “姐……”桃丫见桂丫回来了,就跑到她身边。

    刘翠兰自炕上站了起来,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心虚,她搓了搓手,笑着道:“回来了?”

    桂丫瞟了她娘一眼,对桃丫使了一个眼神,打住她即将出口的话。

    之后桂丫也没问桌上那袋子粮食哪来的,不过等她进里间一趟又出来,桌上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晚上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桂丫看了今日格外显得殷勤的娘一眼,道:“还是我去吧,你今儿也忙了一天了。”

    灶房里,桃丫将陈铁根来过的事,告诉了桂丫。

    “我觉得他来有蹊跷,可娘跟傻了似的,我怎么对她使眼色都没用。

    还让我叫他爹,我不愿,他走了以后,娘训了我一顿,说不管怎么说他总是咱们爹。”

    桂丫的脸色晦暗莫名。

    早在村里传闻她家发了财,她便知道陈家那边早晚要出幺蛾子,万万没想到是她爹出面的。

    桂丫十分了解陈铁根的性格,那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且为人懦弱、愚钝,一辈子都受她奶的摆布。

    以他的性格,他会听她奶的话来,桂丫并不意外,让她意外的是陈家那边竟然改变了处事的方针。

    她奶并不是个聪明人,若不然也不会在村里落到人见人厌的地步。

    村里也有不少恶婆婆,也有不少当娘的偏心其他儿子,可没有一个会像她做得那么明显。

    人家表面上维持着一家和平,实则该偏心的,一点儿都没少偏。

    可偏偏就她成村中的典范,举凡提到当娘的偏心儿子,都会拿她出来举例子。

    她奶就只会老一套手段,先是耍厉害,厉害无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一般到不了上吊那一步,她爹娘就会屈服了。

    所以这种怀柔手段,实在不像是她奶会做的。

    至于她爹还有小叔小婶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一个是个木头脑袋,另外两个就是她奶的翻版,都是假聪明。

    桂丫不禁想到了那寡妇身上。

    关于陈家最近的事情,她没少在外面听过,知道那寡妇是个聪明人,将陈家一家上下都哄得很好。

    包括她小婶,小陈氏素来是个难缠之人,也被那寡妇哄得逢人就说现在这个比前头那个好多了。

    当然,桂丫如今担忧得并不是陈家那边,而是她娘。

    从妹妹描述的情况来看,显然她娘是心软了。

    半袋子粮食就换来全然忘记之前的逼迫与屈辱,桂丫真不知该说她娘什么好。

    “我方才见娘把那袋子粮食藏在这里了。”

    嘴里说着,桃丫就将那袋粮食翻了出来,解开上面系着的绳带。

    “我就知道陈家人没这么大方,姐,你看!”

    桃丫气愤道。

    只见那小口袋里装了半袋子高粱米,都是未脱粒的,上面还带着壳。

    而此时这些壳上带着许多霉点,显然是受潮了的。

    “我去跟娘说!”

    桃丫抱着袋子就往上房那边去了,桂丫并没有拦她,而是跟在后面,她想看看她娘的态度。

    桂丫进去时,桃丫已经将事情和她娘说了。

    只见刘翠兰眉头紧锁,嘴里却道:“咱家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这粮食不过是有些受潮了,还是能吃的。”

    “娘,这不是受潮不受潮的问题,而是他竟然拿着这样的东西给咱们,当咱们是要饭的吗!陈家就算再穷,也没有到吃霉坏的粮食这种地步吧。”

    刘翠兰斥道:“什么他啊他的,他是你爹。”

    她叹了口气,摸了那粮袋子一下:“你爹也不容易,你奶是个厉害的,能藏着攒下这点粮食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桃丫满眼激愤,桂丫却是心里一沉。

    “娘你是不是打算原谅他了?

    你别忘了当初他们陈家人是咋对待我姐的,又是怎么把咱们撵出来的。

    怎么日子刚好过一点,你就全把之前的事忘了!”

    桃丫喊道。

    听到这话,刘翠兰有些心虚地望了大女儿一眼,解释道:“娘没有打算原谅你们爹,娘没忘记之前的事。

    我只是……唉,我只是觉得你爹也不容易……”

    桃丫还想说什么,却被桂丫从身后拉了一把。

    桃丫只能忿忿住嘴,而刘翠兰又回到炕上去坐着,手里拿起针线簸箩,佯装在忙的样子。

    到了该吃饭的时候,桂丫却一点都没有想吃饭的心情。

    她借口找卢娇月有事,便出了自家大门。

    此时天已经黑了,月疏星稀,吹着有些凉凉的风,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凉得厉害。

    一路无意识地在村里走着,走到卢家二房的院子前,院门已经关了,桂丫并没有想叫门的打算。

    她说是找娇月有事,其实也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出来透透气。

    她正想转身往回走,突然听到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桂丫妹子,你来找月儿有事?”

    卢广义讶然地看着桂丫。

    桂丫没料到会遇见他,有些手足无措道:“没,我没事,我就是出来走走,一不小心走到了这里。”

    “发生了什么事?”

    见她不说,眼睛放在自己身后的院门上,卢广义顺手将门阖上,“我去找宝柱有些事,咱们边走边说吧。”

    田宝柱是卢广义光屁股玩大的玩伴,目前在家种地,再过几天就是他成亲的好日子,到时候卢广义要去帮忙,他去找田宝柱就是为了问这事。

    村里的小径上十分安静,这个时候几乎没什么人在外面行走,两人顺着小路往前走着,一路上安静无声。

    “你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寂静中,卢广义突然开口问道。

    桂丫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便将家里之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一来她是信任卢广义不会到处乱说,另外也是她心里实在憋屈得厉害。

    听完后,卢广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是做小辈儿的,管不了长辈的心思。”

    桂丫苦笑一下,她又何尝不知道是这个道理。

    “不过若是不管的话,你家安静的日子恐怕以后就没了。

    你想过打算怎么办了没有?”

    卢广义问。

    桂丫茫然地摇摇头。

    卢广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劝道:“我觉得你不要想太多,你爹娘毕竟已经当着全村人面和离了,而且你爹又另娶了一房妻室。”

    “可……”

    “你是怕你娘会将你家的事对你爹说?”

    桂丫点点头。

    村里人只知道她家在镇上做生意发了财,却并不清楚内里情况。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事只要认真观察,其实并不难发现,所以你不用怕给我家惹来什么麻烦。”

    从桂丫家在县里做生意的风声传出来,卢广义就有了明悟。

    桂丫家和自家的生意为什么会好,不外乎因为他家的豆浆,这东西其实一点都不稀罕,稀罕的是怎么让豆浆好喝。

    可以想见这事若是传出去,眼红他家的人不会少,但卢广义并不认为自家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毕竟大家都靠本事吃饭,没本事的吃不上饭的,全天下多的去了,谁家也不欠谁。

    “事情暴露是早晚的,你放心,我和我爹心里头都有数。”

    “对不起,卢大哥,都是我家给你家添了麻烦。”

    桂丫有些愧疚道。

    她从小在乡下长大,自然明白乡下人的秉性,大家都穷自然没什么事,若是突然有人乍富了。

    背后说三道四,戳脊梁骨的,眼红的,各种幺蛾子都会来。

    总有人明里暗里打听,你家是怎么有钱起来的,甚至厚着脸皮来占便宜的也不在少数。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甩脸子不好看,不甩脸子心里烦。

    卢广义失笑:“我不早说了吗,你不用觉得是你给我家惹来了什么麻烦,毕竟我家现在也在做生意,知道的人也不少,只是不清楚具体情况罢了。

    县里是比镇上离村子远一些,但谁能保证村里没人去县里,就永远不会被发现?”

    桂丫沉默下来。

    半响,才道:“这倒也是。”

    “那你想过怎么解决陈家那边事没有?”

    卢广义突然又问。

    桂丫想了下,抬头看了他一眼:“既然不用担心这个,我就不阻拦了,就像你说的那样,这种事是拦不了的,反正我家也没有什么秘方啥的,就是到时候可能会给你家找些麻烦。”

    说到这里,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卢广义有些怜惜地看了她脸上笑一眼,犹豫了一下,道:“我家你不用担心,不过你家的事,你心里也得有主张才行,别让那些人把你家生意搅合了。

    至于你娘……”

    “卢大哥,你说没关系。”

    卢广义点点头,又道:“她若是真动了那种心思,你可得千万稳住才行。”

    “卢大哥你的意思是?”

    桂丫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显然她不是个傻的。

    “我这么说也是给你提个醒,毕竟我大伯家已经闹出了先例,若是陈家那边真对你家有什么企图的话,我就怕他们会提出让你们母女几个回家的事。”

    “可他已经另娶了啊……”紧接着,桂丫噤住了声。

    可不是吗,卢家大房已经开了先例,谁敢说陈家人不会动这种心思。

    这么想着,桂丫心情顿时糟透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有咱家在前头撑着,他们应该不会在你们身上动什么心思。”

    这么说着,卢广义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对桂丫道:“这事你别担心,我已经有些主意了。”

    “什么主意?”

    因为心情有些激动,桂丫不由自主地上前拉住了卢广义的袖子。

    紧接着她便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赶忙松开了自己的手。

    黑暗中,桂丫的脸羞得通红。

    卢广义看了她一眼,眼神不由地向一旁打飘。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清了清嗓子道:“这事暂时说不清楚,我得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才能告诉你。”

    “那你快回去吧。”

    跟着桂丫就反应过来,卢大哥出来是有事的,忙道:“我忘了你还要去宝柱家,卢大哥你还是先去吧,我家的事不急,真的不急……”

    说到最后,桂丫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于是便对卢广义说自己要回去了,然后她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桂丫一面跑一面捂着自己的脸,也不知道卢大哥有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一想到平时还算冷静自制的她,在卢大哥竟然屡屡失常,她就有一种想去撞墙的冲动。

    好不容易跑到家门口,桂丫双手拄着膝盖喘了好几口气,才伸手推开院门。

    她并没有发现有一道身影一直跟在她身后,直到她进了院门,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一夜辗转反侧,直到外面已经有了鸡叫,桂丫才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

    她一个骨碌自炕上坐起来,四处望了望。

    妹妹桃丫已经起了,倒是小丫还在睡。

    她不由自主松了口气,看样子她没有起晚。

    隐隐约约似乎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桂丫穿了衣裳走出去,就看见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是她爹。

    她娘正站在院子里和她爹说话,而妹妹桃丫则气嘟嘟地看着那边。

    “姐,你起来了?”

    听到这话,刘翠兰往屋门那处看去,就见大女儿站在屋门前看着这边。

    “桂丫,你起了?

    娘说你成天辛苦得厉害,就没有叫你。

    对了,包子已经蒸好了,早饭也做好了,你先去吃点儿吧。”

    看着这样的娘,桂丫不免一阵心酸,同时也有些心软了。

    也因此,她什么也没有说,就往灶房那边走去了。

    期间,连看都没再看陈铁根一眼。

    姐妹两个就在灶房里吃早饭,早饭也简单,就是稀粥配包子,还有一碟子酱菜。

    两人默默地吃着,期间桃丫几次欲言又止,可看着大姐的脸色,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院子里,陈铁根犹豫地看了桂丫背影一眼,小声道:“女儿还在怪我吧。”

    刘翠兰眼神有些复杂:“小孩子,气性都大。”

    其他的,她也没有再说,因为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本来愉悦的心情,因为大女儿,突然低落了下来。

    刘翠兰望了陈铁根一眼,道:“你回吧,咱们这儿没什么忙需要你帮,我和孩子们都能做。”

    陈铁根踌躇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往院外走去。

    桂丫很快便知道卢广义的办法是什么了。

    因为也不过是几日的时间,关于卢家二房在县里做生意的流言就传了出来。

    对于卢家二房在县里做生意,村里很多人都知道,不过他们并没有多想。

    因为卢家二房本就是做豆腐买卖的,再做点其他别的小生意,也并不让人意外。

    而这次让人意外的是,据人说卢家二房的生意在县里很有名,好多人都知道城南有家小摊上的豆浆很好喝。

    更令人意外的是,传说中发了财的桂丫家也是靠着卢家二房的豆浆,才将生意做起来的。

    一时间,村里人议论纷纷。

    乡下人不同县里人,会做豆腐的人家并不少,豆浆这东西自然也不在话下,有区别的不过是做的好吃与否。

    不过一般人家都懒得费这功夫,平时家里吃豆腐都是买来吃的,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自己动手多做些。

    卢家二房的豆腐确实做得很好,若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买,可这赚的都是辛苦钱,每天一大早就要起来磨豆子,还要十里八乡四处奔波,且也卖不了多少。

    可豆浆却不一样,据说卢家二房的豆浆在县里卖一文钱一碗,还据说他们一天要卖几百碗。

    顿时,村里会做豆腐的人家,心思都动了起来。

    有人激动,自然也有人失望,例如陈婆子,她本想着让老大从刘翠兰那个女人那里弄些钱回来。

    这消息一传出,恐怕以后她们的生意也做不了了。

    当然也少不了有人幸灾乐祸,这幸灾乐祸自然是针对桂丫家的,别看桂丫娘俩几个可怜的时候,村里有不少人同情她们。

    可原本可怜的人,突然一朝变得比自家日子过得更好,难免会有人心理失衡,幸灾乐祸俱是因此。

    钱家人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他们素来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若不然在村里也不会人缘不好。

    也不过是听到消息的第二天,钱家人就挑着两桶豆浆往镇上去了,当然也不光是卖豆浆,他们和桂丫家一样顺带还卖包子。

    等后半响钱家人回来,一直盯着他们动静的村里人,看见钱家的挑子空了,许多人都激动了。

    既然钱家人能做,还能卖出去,自家也能做,就是对卢老二和桂丫家有些不厚道。

    可自古以来,人性本就是自私的,与大把的银子相比,厚道算什么?

    于是,做了豆浆去镇上卖东西的人家越来越多了。

    这几日,卢明海父子两个走在村子里,脸皮薄的,碰到他们,还会有些不好意思,脸皮厚的,直接脸一扭人就走了。

    人情冷暖,显露无疑。

    自然少不了有人在他们耳边说风凉话,例如去镇上的人家多了,已经有几家决定跑远些去县里了。

    当然也有那种厚道人家,或者跟二房家关系好的人家,为了彼此的关系,不愿去赚这个钱的。

    他们一般都会采取安慰的态度,可看他们摇头叹息的样子,就能知道他们对二房家前景不抱希望。

    这么多人抢生意,明海家生意大抵也做不了多久了。

    乔氏在事情爆发出来,就率先来到二房家表明态度,顺道鄙夷了一下那些见钱眼开不顾情分的人。

    有说村里其他人家的,但主要还是说大房。

    因为大房也搀和进去了,也不知道胡氏是怎么说动卢明川和卢老汉老两口的,反正大房那边现在忙得热乎。

    乔氏来二房家之前,大房一家人正在忙着磨豆子和面呢,打算明儿也去县里摆摊。

    若是村里其他人这样,乔氏还能理解,可大房也这样,就显得有些不讲情面了。

    “大哥和爹这是也和胡氏那婆娘一样,打算不要脸了,一家子人,竟然这样明晃晃的抢生意。”

    二房一家人沉默不语,虽然目前这种情形,是他们之前便预料过的,但他们也没有想到大房竟然会这么不顾脸面。

    卢明海的脸色不大好,倒是梅氏比他想得开多了。

    她吐出一口气,对乔氏道:“人家想干什么,咱家也管不了,爱咋地咋地吧。”

    “可二嫂……”

    梅氏笑了笑,“他三婶,就是没有大房,也有其他人,咱家计较不过来这个。”

    “二嫂二哥能这么想,自然是好的。

    唉,你们也要早作打算才是。”

    早作什么打算?

    自然是生意做不下去后的打算。

    乔氏又和梅氏随意说了几句,便回家了。

    乔氏走后,梅氏望了男人一眼,没有说话。

    卢广智在一旁讥道:“一群短视之人。”

    卢广义道:“他们太心急了。”

    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抢生意,二房和桂丫家的生意自然受到了影响。

    有不少来买东西的人对他们说,哪里哪里的豆浆比他们这里便宜,可这并没有打击到两家做生意的积极性。

    倒是桂丫娘急得直冒火,可有桂丫在一旁撑着,一时也没乱了章程。

    事情发生后,桂丫特意找了卢广义道谢,到了此时她才明白卢大哥说得办法是什么。

    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只要喝过卢家二房做出来的豆浆,都能明白。

    她感激的是卢广义的仁义,为了帮她,竟然将自家置于风头浪尖。

    因为这事继续发展下去,首当其冲便是二房一家人。

    果不其然,这些去镇上县里抢生意的人家,也不过只做了十来日,就感觉出了异样。

    其中又以钱家人感觉最明显。

    他们第一日来镇上摆摊,生意算不得多好,本就做的不多,不过倒也卖完了。

    紧接着后面生意越来越好,甚至根本不够卖,以至于他们做出来的豆浆越来越多。

    可这种好生意并没有维持几日,渐渐来他们摊子上买豆浆的人越来越少,本来包子馒头就是附带的,现在连包子馒头都卖不出去了。

    钱老二耐不住性子,抓住一个之前在自家摊上买过豆浆的人问。

    人家也告诉他为什么了,就说了一句,味儿不对。

    可到底是什么味儿不对呢?

    钱家人急得抓耳挠腮的,最后想到了一个主意。

    找了一个桂丫一家不认识的亲戚,去她们摊子上买了一碗豆浆来喝。

    又尝尝自家的豆浆。

    可不是味儿不对吗?

    钱家人也尝不出来什么,只觉得桂丫家的豆浆很香醇,很顺口。

    还是钱老大喝出了端倪……

    桂丫家的豆浆没有豆腥气,所以才会喝着很顺口。

    一碗豆浆几个人分着喝,早就见底了,无奈又使人去买了几碗回来。

    认真地去尝,可不是吗,真没有豆腥气。

    可豆浆不都是有豆腥气的吗?

    这是许多人惯有的认识,在他们想法中,没有豆腥气的豆浆,还能叫豆浆吗?

    可桂丫家的豆浆真没有豆腥气!

    没有豆腥气的豆浆,就像是换了一个模子。

    明明看起来像豆浆,可它又不是豆浆。

    与此同时,也有好几户人家都经历了钱家人的经历。

    甚至有的人家因为之前一直犹豫,出来摆摊的时间晚了,根本没有体会到生意好是个什么样子。

    不说门罗可雀,但也是卖出去少得可怜。

    豆浆这东西不能放,当天卖不掉,回来只能喂猪了。

    有的人家因为糟蹋了这么多东西,面对的却是这种场景,回家后气得不轻。

    有的还在坚持,有的只做了一天就不干了。

    渐渐,许多人都不折腾了,不过还有两家还在坚持。

    一个是钱家,另一个则是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