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这一段注定没有回应的情感中,常寻深深地感觉到了伤害。
他无法原谅宗情,也讨厌回心转意的玉蝶衣,因此才会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瞅准一切机会,想要拆散那两个人。
可是常寻没有发现,他所有的想法都只是一厢情愿,完全建立在黑暗的自我世界里。
“一时心软?呵,倒是好笑,你险些要了我的命,如果不是看在主子的份上,断然不会饶了你。”宗情冷哼了一声,说道:“以后,你好自为之。”
常寻双手抱在身前,细长的眼眸眯起一缕阴鸷沉郁的光,一点都不嫌事大,“多谢宗小公子惦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超级好的生活着。不管怎样,至少我能来去自如,不像是某些人,想站都站不起来……”
啪!
玉蝶衣不知何时出现,扬手扇了常寻一巴掌。她仿佛是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了,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小寻,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恶毒的话?他是你姐夫。”
玉蝶衣和常寻在相识之初,就是以姐弟相称,两个人无话不谈,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不是恋人,关系却胜似恋人。
常寻一直都知道玉蝶衣和宗情的婚约,他也知道玉蝶衣根本就不喜欢宗情,因此才一直憎恨着。
他满腔心思都放在了玉蝶衣那里,哪曾想再见面时,竟然没有任何准备的,被玉蝶衣打了一巴掌。
眼前情景难以想象。
“玉姐姐,你打我?”常寻捂着脸,全身上下散发着冰冷的杀气。他朝周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看到这一幕,那股杀气才逐渐消缓一些,只是,仍然没有彻底消退。
“不能打你吗?既然你叫我一声姐,你做错了事,我就有责任教导你,免得你将来出去闯祸。”玉蝶衣真的是快被气疯了。
“我、我能出去闯什么祸!一个四处流浪的人而已。”常寻被玉蝶衣训斥得脸红了,低声反驳着。
“流浪?流浪你还能把他打昏迷了?”玉蝶衣一指宗情,她想到宗情昏迷了那么久,心情就不由得变坏了,一边说话,又一边拍打了常寻两下。
“喂!你说话就说话,不要总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没听说过吗?”常寻已经很久感受不到被人训斥的感觉了,既有点讨厌,又有点喜欢和熟悉。
说到底,常寻也只是一个可怜人,希望能有些人真心待他好,无所谓亲情还是爱情。
“常寻,你给我看清楚一点,我是女子,不是君子。我想动口就动口,我想动手就动手,没毛病,明白吗?看不惯你走呀!有本事你动手打我呀?”玉蝶衣说起气话来,一个能顶两个,不依不饶的气焰把常寻都给压下去了。
常寻不断的往后退,躲避玉蝶衣戳人的手指头,他看了宗情一眼,无语了:“你在那里傻愣着干嘛?就不知道管管她?”
宗情被玉蝶衣一指,原本耳根就变红了,有那么一点点羞涩。
结果被常寻一说,他缓缓望了玉蝶衣一眼,竟是放下车帘,不再说话了。
宗情轻叹一声,安静地坐在车内,翻开一本书卷看书,却怎么都看不下去了,小声叨念着:“真是的,当着外人那般说我,我不要面子吗?丢死人了。”
说完,这个脸皮薄的男人居然把脸往书前一埋,大有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可爱极了。
车外,常寻被玉蝶衣拎着衣领子走远了。
玉蝶衣在常寻面前很凶很暴力,常寻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向玉蝶衣服软低头,也不肯对玉蝶衣动手。
最后,他就只能任由玉蝶衣横行霸道,把他拎走了。当然,其他人是不敢围观的。
陈安从一颗树上跳下来,掸掸手袖,走到暮离的车前,躬身禀报道:“主子,常寻和宗情间的问题应该不大。”
先前,暮离查明宗情和常寻的私人恩怨后,心底多少有些担忧,生怕闹出什么大事,便叫陈安暗中观察几日。
但是,眼下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呵呵,”暮离淡笑着,蓦地想起了一句话,薄唇轻勾起些许暖意:“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罢了。”
“主人说的极是。”陈安自出生以来,就一直是凭相貌单身到现在,根本就不曾体会所谓的感情,但是,他仍然相信暮离说的很有道理,“主子,那以后……”
“再多跟几日。”暮离略微思索着,吩咐道:“常寻性情阴郁,不一定能善罢甘休。以后,尽量守护在宗情身边,总归有些用处。”
“是,主子。”陈安垂首领命。
他暗暗看了一眼宗情的马车,暗自庆幸自己未雨绸缪,还好把辆车放一起了,也能时刻照看一些。
…………
短暂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所有人都打着呵欠醒过来,看来睡眠质量不是特别好。
洗漱,吃饭,收拾场地,清理脚印和大多数的行走痕迹。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暮离浅眠时恍惚觉得有人过来,醒来后,居然是赢荼窝在了她的旁边。
赢荼倚靠在暮离的手臂上,睡得很安然,没有受到半点干扰。
一张美若刀锋的面庞上,卷而翘的眼睫毛轻轻落下来,仿佛一片羽毛,足以承接夏日倾洒而下的雨水。
高挺的鼻梁美丽好看,殷红的唇水润而有光泽,唇角微微上扬,显然是个美梦。
暮离轻揉了揉赢荼的发丝,将赢荼移在枕头上,放轻动作,下了车。
陈安一早等在车外,看到暮离下车,禀道:“主子,可以用餐了。”
暮离一直坐在车上,倒是不觉得饿。
她抬头往前方望了眼,原来是到了那日她追寻云光而来的那座山,思酌少许,将三南侍者唤了过来,吩咐道:“前方山路险要,恐有埋伏,你们先去打探一下,待安全了,再开始行路。
“是,主子。”三南侍者领命而去,转瞬就消失在崇山峻岭中。
暮离这才准备吃饭。
顾珩拎着一只酒葫芦走过来,长指吊着酒葫芦上的草绳,悠闲地甩来甩去,一见面就是浓情蜜意,甜到了心里:“离离,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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