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辆马车给暮离撑场面,一辆车里坐着暮离和赢荼,另外一辆车里坐着嫦曦和顽主。
用陈安的话说,家财万贯的小家主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十指不沾油荤,鞋面不染一尘,哪能徒步行走呢?必须得坐马车!而且,还得是女娇城里最上好的马车!
如此一来才能拉风,高调,信心十足!
不过,碍于条件有限,陈安费了半天功夫,也只临时弄到了两辆马车,没办法再多弄一辆。
否则的话,就不用委屈嫦大宗主和大长老同承一辆马车,彼此相看无言,气氛倍加尴尬了。
陈安感到很惭愧,为了防止被捉去问话,他赶在顽主动手抓他衣领子之前,就脚底抹油,迅速的溜走了。
没办法。
他也是一枚货真价实的男人呀!
“你怎么过来了?不用跟去伺候?”果然,云光发现陈安以后,惊讶的问道。
陈安躲在诸多黑袍人身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快要秃顶的脑袋,说道:“云光战神,虽然我的面相有些非主流,但是,好歹其它配置都很主流嘛!万一那女娇城里的女子们饿太久了,饥不择食,把我抓走了怎么办?”
“……”云光脑后飞过一串小乌鸦,闭上了嘴巴。她的目光从陈安的身上一扫而过,无语了。就这模样也能被‘饥不择食’?大概那城里的女人都馋疯了!
陈安嘿嘿笑了两声,对于自己的魅力产生了几分谜之自信。
云光又瞥了一眼陈安,问道:“暮离和谁坐在一起了?”
她想打探暮离的情况,了解暮离的具体行踪。
“老板?”陈安一愣,下意识停顿几秒钟,才回了神:“噢,老板在第二辆马车里,和大宗主在一起呢!”
陈安没敢说实话。
他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在这种时候,不管是谁都要防着,谁都不能信!
“行,我知道了。”云光点了点头,转身去找边仇了。
她等到走远了一些,才微微勾起唇角,冷呵了一声。
第二辆马车里吗?开什么玩笑?
难不成,陈安是忘记了她那一双天赐的眼睛?
远远的,边仇就看见了云光,快步走过来迎接云光,生怕云光累着了,“你做什么去了?”
仅仅是收拾衣物的功夫,他一转身,云光就不见了。
“没做什么,跟陈安打听了一下暮离的情况,我不太放心。”云光避开边仇的眼神,低着头看向地面。
她说谎了。
这不是一件好事,却又不得不说。
边仇拥抱住云光,掌心覆上云光的小腹,轻轻摩挲着,“别太担心老板了。眼下,你只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小宝贝就可以了。”
边仇一口一个‘小宝贝’,甜得像是搬来一整箱蜂蜜,融化了云光那一颗微冷的心。
墨镜下,光色闪烁,云光抬手扶了扶镜框,没再说话。
有些时候,她真的很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再也不动了。那样的话,暮离就不会有危险,她也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边仇的爱,将那一千种、一万次的甜蜜全部都放在心底里,慢慢品尝。
“云光,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边仇发现云光的异常,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疑惑的问道。
云光抬起头,惊觉被边仇发现了,急忙整理好表情,恢复了正常的样子,笑着说道:“可能是孕期抑郁症了,总是莫名其妙的走神儿,心情不好。”
“你还在担心老板的安危?”边仇试探着。他希望云光没有骗他。
云光点点头,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出异常,“嗯。”
“那就好。我们该走了。”边仇松了一口气。
他扶着云光走在队伍后面,暗自想着:刚才,他没有从云光的表情里看出不对劲儿的地方,也许是他多想了。
可是,就在边仇终于放心的时候,他并未看到,一缕金色的粉末从云光垂下的手袖里倾洒出来,落在地面上后,即刻化成了黑色的灰烬,与地面上的泥土、草屑混成一团,再也分不清了。
…………
嘎吱,吱。
山路间,两辆马车继续前行。
米白色的月光照在大地上,似乎在替马儿探着前方的路,在马车的后面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第一辆马车内,赢荼无聊的拈着棋子,缠着暮离陪他下棋。
暮离下午本来就睡得不多,身子有些乏了,即使陪伴赢荼下棋,也总是走神儿。
目前,她的战绩是零比十,一败涂地。
暮离放下棋子,向赢荼讨饶了,“明天再陪你玩。”
然而,赢了棋的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你敷衍我?”
“哪里敷衍你了?本爵那是凭本事输的。”许是真的倦了,暮离慢悠悠地说道。
她这样一说,赢荼更加不高兴了,“你就是在敷衍我!”
“荼荼,”暮离无奈地揽过赢荼,弯指贴上赢荼的下巴,轻轻地抬了起来,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凝视着赢荼,一张精致绝美的容颜缓缓靠近,两片薄唇险些触碰到了赢荼的鼻尖儿,暧昧不已:“你说,怎么样做才是不敷衍?”
暮离话音轻柔,拂过赢荼的耳畔,撩起一抹羞涩的红晕,渲染着美丽少年的脸庞。
赢荼被那不断靠近的面容盯得心慌意乱,全身燥热不止,逐渐升温,就连耳根子都泛起了红丝,喃喃细语着:“赢、赢了我,便不是敷衍了。”
他不想赢,希望输,还很贪婪的,只想输给暮离。
啪!
一枚棋子掉入茶水中,溅起几粒晶莹的水花,洗掉了沾附上的尘埃。
暮离端起茶杯,将棋子倒在茶盘中,修长的手指拈起那一枚洗干净的棋子,放在手指间随意把玩着,说道:“还有其它的要求么?”
“你想说什么?”赢荼不太懂暮离的意思,这个女人会不会是生气了?
暮离把玩着那一枚黑色的棋子,任由棋子在四根白皙的手指间来回翻转,忽然,她将黑色的棋子按在茶盘上,扬唇一笑,唇畔泛起浅淡的笑意,“没什么,让你一子。”
“呃?”赢荼疑惑不解,同时,心里还有点委屈了。
他的棋艺又不是很差。
以前,他和老祖一起下棋的时候,也没怎么输过啊?干嘛非要让他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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