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离笑了一会儿,停住脚步,“你的心情好一点了吗?”
说了这么半天,吵嘴也好,打趣也好,都是为了分散素衣的注意力,想让素衣从失落的情绪里面走出来。
暮离相信每个人的心都不是石头做的,在受到长久的照顾以后,心中总会藏着千丝万缕的情意,即使刻意不去想念,也会时不时的记起来。
那些曾经相处过的时光就像是扎在身体里的细胞,溶在了血液里,每一分秒都深入骨髓,透彻心肺,形成了习惯,不论何时都难以忘怀。
“我好多了。”素衣被暮离一问才彻底明白过来,整个人顿时暖成了汪洋大海,心情好多了。她向暮离做出了保证:“你放心,我绝不后悔。曾经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虽然在半年前的那场战争中,她的满头长发被毁了,她的记忆也时好时坏,总是记不起来发生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她始终没有忘记。
那是她曾经答应过暮离的事情:不管未来的路多么坎坷,她都一定会浴血搏杀,拼死守护着暮离,直到有朝一日天下大统归一,暮离登基授冠,成为血族的新一任女皇陛下!
素衣要亲眼看着暮离站在全世界的最高处,享受着世人的敬仰和崇拜,拥有无尚的权利,睥睨天下,傲世众生!
她发誓,只要她还活着一天,这个承诺就会永久生效,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哪怕会耽搁了她的爱情也无所谓……
至于沉烬……
素衣侧着头,微微失神。其实,那个男人挺好的。
样貌不错,身材不错,性格不错。
举止言谈诙谐幽默,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贵族的气息,对待她也是非常好的,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男人!
如果沉烬能一直坚持下去的话,她想,或许等到一切结束后,生活归于平静了,她会接受的。
“嗯,你懂我的意思就好。”暮离轻浅应了一声,不再多说了。
每一个人的爱情都是人生旅途中最美的一道风景,各花入各眼,情人眼里出西施,旁人多说无用亦无益。
素衣下意识回避这么沉重的话题,她亲昵地挽住暮离的手臂,好像害羞了,边走边说:“我知道啦,你不要那么哆嗦嘛!”
“啰嗦……”暮离无奈地挑了一下眉梢。
普天之下,等着她啰嗦的人,怕是已经从六宝山排队到首都去了。惟有这个丫头胆子大,居然敢光明正大的嫌弃她!
暮离咂了咂唇角,自我反省中:是本爵太温柔了么?
…………
暮离将素衣带了回来。
素衣看到清漪的雪狼,高兴的乐开了花,她蹲在雪狼的面前,一下又一下的摸着雪狼的脑袋,忍不住赞美:“小家伙,还是你好看。”
她私下里想着,小狼比某个男人好看多了,还听话,还可爱,还会讨她欢心。
清漪眯眯眼睛,一鞋面踢过来,“那么热情干嘛?别吓坏了我的狼。”
“清漪,我好想你呀,你有没有想我?”素衣的热情成功转换过来,伸开双臂奔向清漪,一下子就把清漪抱了个满怀。
清漪象征性的挣了两下,没挣开,也就由着素衣了,她的身上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娇,不太自然的说:“想?想个毛线。”
她才不会想这个白痴女人呢!当然,就算是想,她也不会承认的。
素衣立刻扭头去看暮离,瞪大了双眼气愤不已,向暮离大声告状:“暮离,你看,我离开了这么久,她都不想我!!”
“……”暮离语噎,转开目光,从两个人身边走过。
她记得有一句话怎么说的着?清官难断家务事?
没错,这就是她现在的想法!
不参与,不靠近,闭紧嘴巴,赶快消失!
暮离步履如风,快步越过门槛,从内合上了院门。
如今,人已经领回来了,清漪自会安排素衣的住处,不需要她再多加费心。
“暮离……”素衣望着暮离的背影高声呼喊,有些失望。
暮离怎么一回来就不要她了呢?那么急匆匆的跑过去做什么?
不行!
她一定要盯紧暮离,保护暮离,不让别人有机会伤害到暮离。
素衣快步追了上去。
她好不容易才见到暮离,不能让暮离再跑掉了。
清漪慢悠悠地走在两个人的身后,忍不住翻了一下眼皮。
女人都是这么幼稚吗?为什么她不是?哄女人果然是一件会让她崩溃的事情。
…………
清漪给素衣安排了房间,众人好好休息了一下午。
素衣抱着枕头不肯睡,吵着清漪陪她玩。不是她不困,而是她在沉烬身边睡得太久了,现在根本就睡不着。
清漪被素衣折磨的烦了,索性就唤了一只小兽鸟把云光召唤过来,让云光陪素衣。
在她看来,云光很快就要当母亲了,照顾素衣一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云光居然耍赖,买一送一,附带家属一枚。同时,云光还带来了一副扑克牌。
于是,清漪、素衣、云光和边仇就理所当然的凑了一桌,四个人撸胳膊,挽袖子,磨牙霍霍,声势浩大的打扑克!!
…………
那一边,扑克党们打得热火朝天,怼天刚地,至死方休。
这一边,暮离自从进了屋子以后就没闲着。
她先是站在屋梁下,昂首望了望那一袭白衣,好像是睡着了?很好,还没有醒。
然后,她又走到石窗边,替那个踢被子的小帝王把被角掩上了,才放心的离开。
最后,她坐到床边,担忧地看着顽主,时不时的伸手去摸一下顽主的额头,探着那炽烫的温度。
这个男人生病了,脆弱得像一颗小稻草,轻易一掐就碎了。
她不忍心看到那副场景,想将小稻草放肆地拥抱在怀中,守护那脆弱的一生。
顽主退了烧以后,浑身无力,四肢酸痛,沁出了一身冰凉的冷汗。
他睁开眼睛,浓密纤长的眼睫毛上犹挂着少许晶莹的湿痕,沿着眼睫毛的边尾垂落下来,划过脸颊,落在枕头上,缓缓地渗了进去。
“暮离……”顽主轻声呼唤着暮离的名字,试图坐起来。他看到暮离守在他的床边,一只手撑着额头,困倦的闭着眼眸,心疼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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