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傻子一边伸手接过残骨,一边问:“为啥叫羊蝎子骨?这玩意儿和蝎子有毛关系呀?”
张屠户坐下说:“本来今天活忙,换了别人,俺还没工夫跟他掰扯呢。但你是方家三少爷,是俺请都请不来的贵客,俺乐意跟你唠嗑。”
三傻子嘴上说:“张师傅真客气。”心里却蛮舒服,谁不喜欢听别人夸呀?”
张屠户睃了一眼三傻子手中的残骨,见他将骨头揣到衣服兜里了,才说:“整状的羊脊椎骨,那形状就跟蝎子似的,所以就叫‘羊蝎子’。”
“噢,”三傻子点点头,“俺明白了。”
那么,时到如今,不少餐馆饭店都大兴吃羊蝎子之风。
由此却衍生出一个文字问题来,那就是大多数餐馆都把“羊蝎子”写成了“羊羯子”,“羯”字的音和义,那就都与“蝎”字都大相径庭。
蝎子,那是节肢动物,长有一对螯,四对脚,有毒。
羯,那是古代一个族称,念起来和“节”同音。
而且决不是有些人解释的那样,所谓羯人爱吃的羊骨头,所以叫“羯子骨”。
还是言归正传吧,三傻子既然请张屠户验过残骨,且听罢张屠户解释了“羊蝎子”骨的由来,便告辞了。
骑马回村时,三傻子见路边山上的草木,红的耀眼,黄的醒目,绿的苍苍,五彩斑斓,煞是好看,正是一年之中最美丽最富有的时节。
他便要上山看看是否能采摘些野山果子,带回去给云娥吃。
这一带山上,什么软枣子、山梨子、山楂、山核桃、榛子还真不少。
三傻子下了马,将马拴在树干上。
往坡上走了几步,就见到了软枣藤子七扭八歪地缠绕在树上,地上也有熟透后掉落下来的软枣子。
三傻子蹲地上捡了要往衣服兜里装,可一摸兜,便摸到了那块**的残骨。
他心里觉得好笑:操,这骨头张屠户都验完了,就是羊蝎子骨,还揣着它干啥?扔了,腾出兜来装软枣子呗。
于是,他将骨头摸出来,就要扔出去。
可是,他突然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不是他昨夜在狗圈捡来的那截残骨!
因为那块骨头上有丝丝陈旧的血痕,还有狗的齿印,而这块骨头没有!
“换了?”三傻子疑惑道,“为啥呢?”
他哪里还有心思捡软枣子?赶紧跑下山坡,解开马缰绳,跨上马背。
“驾!”三傻子催马疾奔,返回青沟子镇。
张屠户铺子院门前,仍有人牵着猪排队,等待杀猪。然而,几乎人人都面露不快,并唠唠叨叨,议论纷纷。
“咋突然就说有急事就走了呢?”
“咱就是奔他张屠户那一刀捅的功夫来的,现在把活留给了徒弟们算咋个事?”
“还说他几天也不能回来,这是咋的了?”
“怎么就说走就走,连儿子也一起带走了呢?”
“唉,杀个猪竟然摊上这种事!”
……
三傻子听到众人议论,心里一惊:该不会有啥事吧?
赶紧下马,将马拴上,大步跑进院子。
只有几个徒弟手忙脚乱,满脸陪笑,嘴里说着好听的话,给人家切割着猪肉。
三傻子拽起一个正在往灶坑里添劈柴烧开水的小徒弟问:“张师傅呢?”
那徒弟见三傻子瞪着眼睛,目光如炬,便战战兢兢道:“俺师傅刚才挽着一个大包裹,领着他家小钢子,赶着大马车走了,说是县城亲戚家有紧要事,他必须去,把活交代给咱了。还说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个院就让咱照管了。”
“我——操!”三傻子叫一声,匆匆进屋。
这时,另一个徒弟从屋里出来,见到三傻子便问:“你是柳树沟子来的吗?”
“是呀,”三傻子答道,接着又反问,“咋的?”
那个徒弟没回答他,而是接着问:“你是老方家的三少爷?”
“是呀,咋的?”三傻子重复着反问。
那徒弟伸手递过一截残骨道:“俺师傅说了,这是你的东西,你如果来找,就将这东西还给你。”
三傻子接过残骨,细细看着,果然是他拿给张屠户查验的那段骨头。
徒弟的话音依旧在他耳边回响着:“师傅说了,他实在不知道这是啥骨头,青沟子镇他呆不得了,他的屠宰铺已经交给俺了。”
“啊?”三傻子惊得说不出话来,“可他……他为啥要换另一块羊骨头给俺?”
徒弟摇摇头,“俺猜,师傅肯定有难处,他之所以换骨,可能为的是让你不要惹更多麻烦,你就别多问了。俺师傅但得有一点办法,他也不会这么着急麻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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