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把儿子和女儿单独叫进去说了好一阵子话,让人去准备新皇登基和先皇驾崩的事情,就让他们离开了。
姐弟俩一脸泪水满脸绝望。
皇后最后一个召唤的人是赵凤。
“嫂子,我跟你陪个不是,世子妃的事是我的错,我私心太重,鬼迷了心窍,也是多年积怨所致,让我不顾一切地报复,却连累了无辜之人,我在这给你道歉了。”
她郑重其事地行礼道歉。
赵凤深吸一口气,“好,我和儿媳妇都原谅你了,很多年前就原谅你了,只是我们无法做朋友了。”
“我懂,我不配。谢谢您愿意保留那张圣旨,这些年皇上没少打压你们晋王府,其实就是在试探你们还有没有其他后手,我……谢谢您……救了我的儿子。”
“您别这样,我对事不对人,他会是好皇帝。”
皇后抬起泪眼,“我下辈子不想做皇家儿媳了,我……太苦了。”
“……”
赵凤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对的,说什么都安慰不了她受的苦和屈辱。
“求您最后一件事,为了朝堂为了百姓,最后在托新皇一把,我作为皇后作为孩子的母亲,在这叩谢您了。”
皇后跪了下来认真地磕了三个响头。
赵凤受了,不受这个礼,皇后死不瞑目。
皇后起身,“帮我上妆好么,我想走得好看一点,我总得下去和那个无情无义的爷们算算账啊。”
“好。”
赵凤亲自给她穿上皇后的凤袍,为她重新梳发髻,戴上凤钗,眼泪就这样一直流。
她突然拍着她的后背哭得泣不成声,“你好糊涂呀!”
赵凤恨铁不成钢。
“嫂子,我好恨啊,我是他的发妻啊,他竟然如此待我……我……要去阎王爷那……告他的状!”
皇后嘶声力竭地哭吼,犹如杜鹃啼血声声哀鸣!
赵凤一边哭一边为她认真上妆,让她走的时候漂亮一点。
皇后在人生的最后时刻,画了很好看的妆容,一身风袍代表着国母的尊荣。
站起身朝赵凤行礼,沉默不语算是告别。
赵凤望着她郑重给予回礼,转身在门口说了一句,“我会给你最后的尊荣,会尽我所能照顾你的儿女。”
“这就很好了,谢谢您!”
赵凤退出了坤宁宫。
来到大殿,一群人都望着她,她脸上全是泪水。
“皇后于皇上和鲽情深,自愿追随皇帝殉葬……”
“喏。”
众人起身应道,算是给了皇后最后的尊荣,也代表他们不再追究皇后母族的罪过,由皇后一死带走所有的罪恶和难堪。
“皇叔,那个侍寝的妃子该如何?”
“殉葬。”
九皇叔冷酷无情地吐出两个字,皇帝死在她肚皮上,她第一个就该死。
“她的孩子过继出去吧,看看哪位皇叔没有子嗣,孩子还小不大记得事,好好教养总是我李家子孙,给一条活路吧,相关人等全部殉葬,一个不留。”
赵凤想了一下开口,所有知道这件秘密的人全都要死。
“理当如此。”
第二日一早,皇后崩,自愿追随先帝爷殉葬了,举国守国孝。
一夜之间殉葬了很多奴才宫女老嬷嬷,以及还有两个妃子,或是参与这件事的人,一个都没跑掉全都死了,甚至于包括皇后寝殿的人也没留下。
秘密被掩埋了,有了先帝爷的圣旨,皇后的儿子准备登基了,他带着巨大的伤痛和不得不隐忍的屈辱登基了。
李瑜和昌哥等人一直守在跟前劝慰,新帝还是打起精神继位了。
哭灵结束后大家开始守国孝,新帝于朝政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帝王没教啊。
李瑜和老皇叔不得不再一次站出来帮衬,不能让皇权旁落,被大臣们裹胁就麻烦了。
已经很多年不上朝的老皇叔和李瑜等人再一次站在了早朝上,让一群大臣们也有些战战兢兢了。
宗室这一次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摒弃前嫌站在新帝身后保驾护航,新帝和先帝不同,他对宗室很依仗信任,尤其是晋王府。
李瑜手把手教他如何归拢大权,如何收服将领,让他们归心,这些东西李瑜当初可没告诉先帝爷,老皇帝也没告诉他。
所以先帝爷登基六年多,四处碰壁都没能把军权捏在手中。
不是所有的将领都要去造反的,我不认可你这个皇帝,但我仍然忠于皇事,保护百姓是我的职责。
三年后新帝终于初步稳定了朝堂,并且可以独立了,李瑜功成身退,带着赵凤悄悄地跑了。
这一次是真的可以放下了,儿孙们也长大了,懿哥和勤哥也有模有样,去大学院读书了。
新帝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孩子们也日渐成熟,不需要他们操心了,他们把早就做好的船,开到港口,带着大量的物资悄悄跑了。
等皇帝知道的时候船都开走了。
“什么,跑了,六叔六婶跑了?”
皇帝扶着额头不敢相信。
“晋王爷给您留了一封信。”
皇帝赶紧接过信看了一眼,看后泪水磅礴,泣不成声。
李瑜在信上说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是对于权力和财富的人生感悟,也是对他最后的教导和叮嘱。
勿忘本心,以民生为主,做一个好皇帝,不要辜负所有人的期待,不要怨恨你父皇,其实他给你留了路,不然早就定下太子了,为何迟迟不决定,其实也是在犹豫。
年轻的皇帝伏在书案上呜咽痛哭,皇叔们谁也没说话,这个皇帝承担了太多,他心里很苦,可他们一直认为,这个小皇帝会成为最好的皇帝。
事实上他们没看错,新帝登基以后十分勤勉,兢兢业业,致力于改革民生,多次给全国农民减赋税,去掉不必要的苛捐杂税等等,做出很多实绩。
而赵凤和李瑜坐着船去了很多国家,特意带了几个年轻人,他们学会了多国语言,带回来很多书籍以及必要的文献资料,各种各样新奇的好东西。
夫妻俩玩了六七年才回府的,他们老了,真的走不动了,人生最后的日子都是在府里过的。
晚年时光夫妻俩过得十分愉快,在一次睡梦里,赵凤上半夜默然地去世了,及时发现她不对的是李瑜,却不慌不忙地,把早就准备好的寿衣拿出来,给她和自己换上新衣服才躺下了。
清晨醒来,王氏和许阳来请安伺候公婆,才发现夫妻二人已经双双在睡梦中离世了。
晋王府哭声一片挂起了白幡,皇帝更是协同皇后亲自来吊唁,并磕头以示尊重。
京城民间还流传着晋王爷和晋王妃的爱情传说,说他们夫妻十分恩爱,比翼双飞。
有了李瑜夫妻留下的福泽,皇帝对昌哥和安哥也十分信任倚重。
安哥在父母去世后并没有离开晋王府,一直住到勤哥要成亲了,把父母留下的那个钱家宅邸留给了两个儿子去住,他还是想和大哥住一起,这样离父母也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