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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绕梁(十)

    姚金、王蝶结伴走出咸阳后,一路上说说笑笑地跟随在前往翠华山赶庙会的熙熙攘攘人群中,兴致勃勃地浏览沿途风光。不过,他们只谈风花雪月,闭口不谈《离骚》,更不提“六韬**”的事。

    然而,当他们来到翠华山“天池”之僻静处时,姚金立刻话锋一转,主动与王蝶聊起了姜子牙《六韬》卷二《武韬》的内容。《六韬》又称《太公六韬》或《太公兵法》,分别以文、武、龙、虎、豹、犬为标题,各为一卷,共六十一篇,全书以太公与文王、武王对话的方式编成。

    其中,《武韬》是周文王与姜子牙讨论国家长治久安之策的对答录。

    《武韬·文启》开篇,文王问太公曰:“圣人何守?”

    太公曰:“何忧何啬,万物皆得;何啬何忧,万物皆遒。政之所施,莫知其化;时之所在,莫知其移。圣人守此而万物化,终而复始,何穷之有。优之游之,展转求之;求而得之,不可不藏;既以藏之,不可不行;既以行之,勿复明之。夫天地不自明,故能长生;圣人不自明,故能名彰。…”

    换成白话文就是,文王问太公道:“圣人应坚持何种原则才能治理天下?”

    太公回答说:“不要忧虑也不要节制,万物自然各得其所;不要节制也不要忧虑,万物自然生长繁荣。实行政令,要让人不知不觉受到教化;时间推移,要让人感觉不到变化。圣人能做到这一点,万物自然潜移默化受到影响,这样周而复始,就不会穷尽。优游自如,反复追求;如果已经追求到了,就必须秘密地隐藏在心中;既然隐藏在心中,就不能不在治理国家中实行;既然已经实行,自己一定不要宣扬。天地不自我宣扬,而万物自然生长;圣人不自我宣扬,而名誉四处传颂。…”

    姚金所获“六韬**”虽然也划分为“文、武、龙、虎、豹、犬”六韬,但却与姜子牙的《六韬》不同,它是用《六韬》和《离骚》语言凝练而成的著作,写的让人晦暗难懂。这时候,姚金对王蝶仍然怀有戒心,并没有轻易道出“六韬**”功谱,而是旁敲侧击地提及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具体而言,姚金同王蝶探讨所谓的“武韬”时,除了聊及姜子牙《武韬》的“何忧何啬、万物皆得”等内容外,突然转而询问王蝶曾经读过的屈原《离骚》中一句话:“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

    这句话的意思是:“后羿淫逸游猎山林田野,又嗜好射获肥大的狐狸。”

    羿是传说中夏代有穷国的君主,曾起兵推翻夏启之子太康。

    实际上,屈原用射箭来象征**,意指后羿纵欲过度。照此看来,姚金对王蝶说这句话的意思就很容易让人理解为他在向王蝶求爱。可是,王蝶听后不置可否,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精辟至极的名言:“后羿射狐啊!”

    “后羿射狐”似乎是对这句诗词的概括,但对姚金的震撼却是巨大的,因为“后羿射狐”恰是“六韬**”中“武韬”功夫的表象。很显然,王蝶如果文思敏捷,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是难事。但是,她酷爱武学,在文学方面并没有显示出深刻的造诣,她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就让人颇费思量啦!

    当然,对姚金来说,由于练功没有进境,倒是宁愿相信王蝶懂得“六韬**”的练功诀窍。

    因此,他进一步模棱两可地对王蝶试探道:“射狐出力不讨好,除惹一身骚气外还有什么呀!?”

    “当然有啦!”王蝶肯定道。

    “还有什么啊?”姚金急切地追问道。

    “能获取金啊!”王蝶从容应答道。

    姚金听罢,顿时呆若木鸡。

    姚金恢复常态后,又继续问道:“可是,何处能找到金狐哪?”

    “要想得金狐,务须揽章台。”王蝶胸有成竹地说道。

    话说到这里,双方都已经心中有数,姚金有功谱,王蝶懂练法,对酷爱武学的二人来说,合作就是必然的选择,并把目标对准了章台。

    商鞅修筑咸阳时,在与咸阳一水(渭水)之隔的松林塬中建了一座别宫,名曰章台,国人便呼为章台宫。章台位于沣水与渭水交汇处,东望灞水。西部紧邻沣水建沣台,留有水门。南部建望镐台,东部出入口建牌坊。

    西周的丰京就建在章台一带区域。究其实,章台宫也是一座小城堡,夏日酷暑或是春秋狩猎,国君便在这里逗留一段时日,因离咸阳很近,于是国君便时常出城在这里小住,一些耗费时日又需清净的会商,便常常选在了这里。

    久而久之,护卫章台人员形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逐渐演化为秦国官方武学的中心,属于王蝶那首包含数字五、六、五、七、八、十二武林歌谣的“十二国台”之列。

    附韦庄《章台夜思》一首:

    清瑟怨遥夜,绕弦风雨哀。

    孤灯闻楚角,残月下章台。

    芳草已云暮,故人殊未来。

    乡书不可寄,秋雁又南回。

    章台上任台主是嬴雷,他与父亲嬴震一起丰富和完善了章台的看家本领“震雷神功”和“震雷锤法”。公元前247年(甲寅年、生肖虎),魏信陵君合五国兵攻秦时,有“猪瘟”之称的朱文和外号“疯狗”的凤苟联手在章台制造了“猪狗不如”事件,他俩既杀死了嬴震又糟蹋了嬴震、嬴雷的妻妾后逃上了章台震雷庭,却意外被雷击中,应了天命。这样一来,章台深深地烙上了“猪印”。

    嬴雷的儿子嬴霆虽然全部继承了章台武功,却不幸战死在越王台。从此以后,嬴霆的儿子嬴黎得到爷爷嬴雷的悉心栽培。嬴黎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使用双锤(古代为椎),在江湖上闯出了“金声椎”的名号,已有五大夫爵位。

    嬴黎不仅继承了章台的震雷神功,也掌握了章台的震雷锤法,后者由风云盘桓、云雷经纶、雷雨满盈、屯邅乘马、虞鹿入林、屯膏施光、雷电噬嗑、噬肤灭鼻、灵龟朵颐、虎视欲逐、雷震遂泥、震厉九陵等十二招组成。

    既然章台是这等地方,要是如王蝶所说实现在章台得金狐的目标岂能容易!?因此,王蝶提出目标后,又叹息道:“可惜,龟蛇四游,以象营室,此事恕为不易啊!”

    然而,姚金听罢并没有气馁,而是目光坚毅地说道:“要想揽章台,必先搅动武林才行啊!”

    “看来,也只好这样啦!”王蝶同意道。

    姚金点点头,与王蝶达成了共识,开始在翠华山制定并准备实施搅动武林的计划。

    至此,从新回到“缭策政统”,进一步解释秦王政与尉缭水乳交融、坚持统一和法术治国的意境,这从秦王政自喻“水德”的卦象可窥一斑。

    坎水卦辞曰:“习坎:有孚,维心亨,行有尚。”

    坎卦象征重重艰险,意思是说:“像水奔流一样,胸怀坚定的信念,执著专一,内心才能不畏艰险而获得亨通,这种奔流不止、坚强刚毅的行为必然被人们所崇尚。”

    解说完南公针对“缭策政统”这招棋点评的原委后,再回到棋局。现在,石公对南公言辞激烈的评判不为所动,平淡如水地说道:“南公既然识得这一招,可有破解之策?”

    南公听罢,当即摆下一枚棋子。然后,他抬起头,毫无表情地凝望着石公。石公点点头,感叹道:“缭策政统,鹤长凫短。南公这一招‘元子长项’深奥无比,玄妙的很啊!”

    回顾公元前238年(癸亥年、生肖猪),《史记·秦始皇本纪》载:“彗星见,或竟天。攻魏垣、蒲阳。…。月寒冻,有死者。杨端和攻衍氏。彗星见西方,又见北方,从斗以南八十日。”

    这是嬴政亲政、荀子逝世的那一年,楚考烈王驾崩,李园杀死令尹春申君黄歇及其全部家族,拥立李园妹妹李嫣所生的孩子熊悍继位,也就是楚幽王(公元前237年—公元前229年)。幽王死后,同母弟熊犹代立,是为楚哀王(公元前228年在位)。

    熊犹继位后,就生了一场大病。为了冲喜,太后李嫣替熊犹认下景骐豆蔻年华的妹妹景佼做干女儿,赐名芈佼。原来,巫师占卜认为芈佼上应参宿三,而参宿居白虎之前胸要害部位,故多吉。

    二月余,哀王异母弟负刍的门客庄古、贾道、董风等人杀哀王。王太后李美人也被杀,李园家满门抄斩。负刍自立为楚王,是为楚王负刍(公元前227年—公元前223年)。

    就在负刍杀害熊犹时,芈佼恰好在原娘家省亲。景家发现情况不妙,谎称芈佼畏罪潜逃,悄悄把她送到瓯越,让她躲避起来。

    芈佼接连离奇出家,应上了火泽睽命运,卦辞曰:“睽:小事吉。”

    睽卦象征乖离,意思是说:“小事吉利。”

    另外,芈佼虽然没能护佑熊犹,但自己却幸运地躲过一劫,也许是沾了参宿三庇佑之光啦!

    由于楚考烈王熊元、楚幽王熊悍、楚哀王熊犹、楚王负刍在位时间与秦王嬴政执政时间(公元前246年—公元前210年)吻合,石公所说的“元子”指的应该就是熊元、熊悍、熊犹、负刍父子。

    至于“长项”吗?也可能指“元子”所倚重的项家,或者另有它意。原来,楚国太后也就是负刍的母亲本名叫项筠,是项燕的女儿、项梁的姐姐。项燕原是楚国淫酒将军景阳的部下,景阳酒兴调戏项筠时,项燕机智地让项筠拜景阳为干爷爷。

    项筠成为景阳的干孙女后,为了躲避嗜酒失态的干爷爷酒后骚扰,用景筠之名闯荡江湖,阴差阳错地跟情人怀上了孩子。于是,景阳将错就错,干脆把景筠送给楚考烈王熊元做夫人,生下了双胞胎正土和负刍。

    基于此,“元子长项”就可以理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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