碛西边境。
南方位置一个草场。
这附近有一支突骑施人的小部落聚集。
这支突骑施小部落发现这片水草不错,很肥美。
于是就驻扎了下来。
本来是没什么不妥之处。
但这支突骑施部落的人存了一些占便宜的心思。
经常捞过界,牧羊牧到了碛西州这边过来,还曾经把碛西这边的草料塔给烧了。
崔谨也曾好好跟他们说过,这些鸡贼的突骑施人满口答应,并保证以后不会捞过界。
但事实上却是一旦碛西州这边的人一放松警惕,这些人就又来占便宜。
这种事,怎么说呢?
也不算多大罪过,至少在崔谨看来,就是有点恶心而已。
所以,他跑去找李牧了。
希望李牧出面恐吓一下这些突骑施人。
毕竟武力恐吓肯定是要比讲道理强一些的嘛。
但崔谨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李牧压根就不是想着恐吓一下就结束的。
而是直接冲着杀人去的。
然后崔氏子弟当天就见到了一场令他们一生都忘不了的血腥杀戮。
李牧带着一支骑军过去,直接将那个突骑施小部落给团团包围住。
并且全程只有一句对白。
“这里是大唐,擅入国境者,杀!”
李牧说完这句话后,场面开始变的肃杀了起来。
突骑施人好像也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恐慌慢慢蔓延开来,崔谨同样的也脸色开始发白。
他本能的想要说点什么,但李牧根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只见李牧大手一挥。
嘴里吐出一个字。
“杀!”
一个字瞬间令周围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无论是突骑施人还是崔氏子弟,都彷佛坠入冰窖一般。
浑身冰冷、颤抖、害怕......
“啊——”
“上国将军饶命啊!”
“救命啊!”
“不要杀我啊!”
......
杀戮并没有持续很久,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除了女人和孩童,突骑施部落,尽数被杀。
“这......这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崔氏的人一脸不可思议的呢喃道。
终于有人忍不住朝着李牧怒吼道,“李长史,兴不义之兵,这是自取灭亡之道啊!”
“是啊,请长史三思啊!”
一堆人哭着喊着求李牧三思。
但李牧并未理睬他们的劝谏,因为他与崔氏压根就不在一条思维线上。
在他眼里,国界问题是十分严肃的。
胆敢越界一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不是正规流程,任何一个越界之人都可以击毙。
莫得情面可讲。
李牧觉得这个时代的人似乎对国界的问题不是很严肃。
他觉得有必要让他们明白什么叫领土主权的重要性。
所以,很快,令崔氏子弟更加不理解的事发生了。
李牧让人把突骑施部落的人全部割下首级,然后数百头颅被砌垒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型京观。
接着,在小型京观旁边竖起一块石碑。
石碑上刻着的,不是宣扬唐军多么多么的威武,也不是吹嘘大唐多么多么的富庶。
而是简简单单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刻着进入大唐国境之后应该做些什么,遵循哪些规定之类的条款。
每一条每一款都写的清清楚楚。
比如向什么衙门报备,找什么部门盖章,要签什么字,要按几个手印,上面都写的明明白白。
如果不按流程来,擅自进出国境,那么只有一个字,杀!
西域边境之上,就这样一块界碑,一堆人头。
不需要自吹自擂,也不需要恐吓威胁。
足以证明它的威慑力和严肃性。
崔氏子弟一开始并不是很理解。
觉得这样很野蛮,很残暴。
但这事发生半个月后,他们就意识到,李牧是对的。
如今的碛西边境,到处一片祥和,再也没有各种异族人到处乱窜的景象,就连偷鸡摸狗都没有了。
而碛西州城,原疏勒王城,如今这里每天都有各种异族人在排队报备,申请进入唐境事宜。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井然有序。
哪怕是就在碛西州境内种地的本地疏勒人,他们想要外出牧牛牧羊什么,也会自觉的先去衙门里报备。
衙门会给他们一张纸,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碛西州某某氏,于某某地放牧。
然后报备单上会有该衙门办理人员的签字,还有该衙门负责人的盖章,然后本人再摁上手印,流程就结束了。
不复杂,很简单。
但很严肃,你要是没有这份报备证明,后果就很难说了。
毕竟界碑旁的头颅还在,虽然已经成了骷颅头,但唐军诛杀突骑施部落的事还在西域各地流传着,并且编排成了各种各样的版本。
可不管是哪个版本,结果都是一个,那就是,唐军不好惹。
没人会选择冒险,用自己的性命或者全族的性命去冒险,去赌唐军的横刀会不会落在他们的头上?
既然唐军制定了“法度”,那就老老实实按照对方的规矩来。
因为事实证明,唐军不会去听你解释,也不会去和你废话争辩。
突骑施部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杀”字,就结束一个部落。
然后轻描淡写的扔出一块石碑,该镇的镇,该压的压,你要是有本事挣脱唐军的镇压,那是你的本事。
但前提是,你得有这样的本事。
否则,你就老老实实的当孙子。
李牧此时戴着太阳眼镜,悠闲的躺在城楼上的摇摇椅上晒太阳。
春天的阳光分外温暖人心。
要不是怕影响不好,他甚至想穿个裤衩出来晒个阳光浴什么的。
“老崔,你看,现在情况不是很好嘛,你们啊,就是太迂腐了,在这无法之地跟他们讲什么仁义?”
“规矩!记住了,规矩才是最重要的!”
李牧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崔谨看得嘴角直抽搐。
这话虽然听着刺耳,但崔谨愣是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语,只能默默的看着李牧装逼。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痛快。”
李牧瞥了崔谨一眼,但崔谨继续装死狗,一言不发。
李牧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但不服憋着。”
“唐朝法度,西域规章,你们家传的道德文章是做不了主的。”
“在这地界,能做主的,只有西军的刀,只有西军的箭。”
“横刀所指,便是法度,利箭所至,便是规章。”
“你们这些道德先生,见突骑施人死了,心生怜悯,这个我可以理解,但你们给我听好了,看不惯就把眼睛给闭上,君子远庖厨,孔圣已经教过你们该怎么面对这种事了,只要你们别拖后腿,好好帮我治理碛西内务,我便会保你们平安,心里不痛快也给我忍着,因为以后还会死更多的人。”
崔谨直接放弃治疗,老老实实的装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