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摇摇头,“这些,是我家夫人嘱咐我给您捎上的。”不然,冬雪还真想不到送吃的,她原是打算拿点钱给顾老的。
“唉。”顾老听她提起沈听澜,长叹了一口气,“我愧对你家夫人啊!”他满脸懊悔,再三叮嘱冬雪,“我之前跟你说的,你都记牢了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两服药分开煎,就是一星子的药末都不能混在一起,煎好后两碗药一定要一起喝,喝完第一碗就得喝第二碗。”冬雪忙不迭的重复,事关她家夫人,她又怎么会懈怠?
顾老这才放心的走了,“你别送了,老头子我自己回去。”
冬雪叫了顾老几声,顾老都没有答应,她觉得有些古怪,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回屋去了。现在沈听澜身边就她一个伺候的,她是时时刻刻都离不开啊。
回到屋里,冬雪发现,杨艺又进来了,她不止自己进来了,还拖家带口,将自己的娘亲杨大婶也给带来了。
冬雪横眉“杨艺,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不然你随便进来吗?”
她发火的样子凶得像只熊瞎子,杨艺瘪了瘪嘴,“是夫人叫我进来的,我没有随便进来。”
冬雪看向沈听澜,后者颔首道“是我叫她们来的,你去给泡茶进来吧。”这也是在变相的支开冬雪了。
夫人这是和杨家母女聊什么呢?连她也不能知道?尽管心头怀有困惑,但是冬雪还是照做了,拿了茶壶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人一走,杨大婶就感激的看向沈听澜“多谢夫人成全,不是我们故意要瞒着冬雪姑娘,而是这个秘密我们只能告诉您一人。”
杨大婶要说的秘密,便是有关北芒的去向。本来,她们是不准备告诉沈听澜的,但是她救了她们的女儿,杨家人这才愿意松口。
但是杨家人也只愿意告诉沈听澜一人。
所以,沈听澜才要将冬雪支走。
“你要找的那位北芒,也算是半个我们野村的人,现在你们待的这栋小楼,就是北芒的,只是他有时会过来住,北芒会给我们村子带外面的东西,要求是我们不能暴露任何有关他的事情。”
杨大婶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北芒真正的住处具体在哪儿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他提起过,在澄州那一带有家眷,想来应当是定居在澄州的。”
“夫人若是真的想找他,倒是可以去澄州打听打听。”
说完这些,杨大婶就带着杨艺离开了,因为违背了自己对北芒的约定,杨大婶的脸上满是歉疚,杨艺不想走,却被杨大婶扯着手腕走。
“娘,你扯疼我了!”杨艺的力气肯定是不会有杨大婶大的,她挣脱不开,反倒因为挣扎,被杨大婶拧得手腕都红了。
杨大婶这才像回了神一样,“娘没有注意到,小艺你疼不疼?怎么都红了?”她看过女儿手腕上通红的一片,给了自己一下,“都怪娘!”
“娘,我没事了,不疼了。”小姑娘也心疼自己的娘。
杨家母女走后没多久,冬雪就回来了,她是端着茶进来的,却只端了一杯,沈听澜看后非但没有训斥她,反倒笑着赞叹“你倒是机灵。”
“奴婢这不叫机灵,这叫做识时务。”冬雪摇头叹气的把茶端给沈听澜,要是她在杨家母女走之前回来,估计就要招人恨了。
沈听澜叫她倒茶,也不过是要她给自己倒茶罢了。
“不过夫人,她们来找您做什么呀?”沈听澜喝茶的功夫,冬雪又恢复了朝气,八卦的打听。
沈听澜摇头道“这件事情我答应过她们不告诉第二个人。”
冬雪不免失落。
可她又听沈听澜说“不过,我们接下来要去一趟澄州。”
去澄州?冬雪眉头皱了起来,光是濠州之行就出了这么多事情,这么多意外,沈听澜和白远濯还险些回不来,如今两位主子身子有损,不马上回京城修养,去澄州做什么?
“夫人,我们不先回京城吗?”这一路下来,冬雪提心吊胆,饶是天生活泼外向的她,也有些想念白府里那种平稳的生活了。
“我得去找北芒叔叔。”沈听澜直陈心意,说得淡然,却也坚定。
冬雪便知道,这件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她吁出一口气,像是在叹气,“不论夫人去哪儿,奴婢都陪着夫人。”
“好。”这时,沈听澜脸上才有了笑容。她身边的三个丫鬟,性格各异,但是她们都发自内心的为自己好,与她上一世身边那些丧尽天良的豺狼虎豹不同。
重生归来,沈听澜改变了很多。她也坚信,自己还能改变更多。
沈听澜吩咐冬雪去准备车马的事情,但是冬雪去找白曲后,才知道白远濯已经将这件事情交代下去了,并且明日她们就会启程。
听到这话,冬雪眉头都快结在了一起“夫人和爷早就商量好了?而且明日启程是不是太快了?夫人还好,爷那边呢?爷伤成那个样子,路上又那么颠婆,如何能行?”
白曲道“这不是我们下人该关心的事情。”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想让爷这么早动身,但我的话也不听,你要是真的担心爷,那就请夫人同爷商量,晚几日再动身吧。”
前一句,是作为白远濯心腹对管太多下人该有的训斥,而后几句,则是白曲的心里话,他非草木,孰能无心?看着自家主子伤成那样还坚持要赶路,白曲心中同样难受。
只是白远濯那边,白曲根本就劝不动,这才把主意打到了沈听澜身上。
如果真有人能劝得动白远濯,那也就只有沈听澜了。
冬雪想过后,“你说得也有道理,我回去就和我家夫人说说,咱们就此别过。”匆匆就走了。
白曲摸摸鼻子,前几日他强硬要求所有人手先寻找白远濯的事情,叫冬雪与他离了心,至今人丫鬟还耿耿于怀,如非必要都不愿意和他接触。
各自为主的事情,白曲占理却心虚。只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们人手不足,失去了一位夫人,还可以再找一位,但是要是白府没了白远濯,那么整个白府都将土崩瓦解。
因此,不论别人如何厌恶他,再多的苦水,白曲都要往心里吞。
……
在床上修养了两日,沈听澜感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被管家婆冬雪准许下床,她推开窗子,明媚的阳光照在她渐转红润的脸颊上,使得她的肤色看上去像是发光一样的白皙,柔和的光辉,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健康的柔色。
冬雪为沈听澜寻来薄衾,念青色的长衾穿在沈听澜身上,勾勒出她腰身骄细,冬雪倍感心疼“夫人的腰本来就细的不成样子,受了这么遭罪,现在瘦的都快没有了,等回府去,奴婢怎么和姐妹们交代?
说着,眼泪竟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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