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洲不情不愿的离开,人都走到门口了,还特地回过头来瞥杨寸心一眼,嘴角的笑意邪肆恶劣,“杨小姐,这次聊得不过瘾,下次我们继续啊。”
“小妹。”
“是是,我马上就走。”白之洲无奈的举起双手,以示自己的妥协。
传闻中那个草包白府小姐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这倒是叫杨寸心有几分猝不及防,索性现在白之洲已经被支走了,而支走她的人是……
杨寸心眸含情意,脉脉望着白远濯。
他还是帮了我,他心中还是有我的。
如此想着,杨寸心嘴角就泛起了甜蜜的笑意。
可这笑在杨寸心目光扫过沈听澜之时,又有了几分困扰之意。有沈听澜这个拦路虎占着白家夫人的位置,她与白远濯纵是心意相通,也难以长相厮守。
杨寸心看沈听澜的目光,让沈听澜感到恶心。
她从上辈子就知道,杨寸心是一个很爱胡思乱想的人,看她现在那痴迷的模样,沈听澜就知道杨寸心肯定又在脑内编排自己与白远濯的戏码了。
“杨小姐,外面谣言一事与我无关,你还是请回吧。”一想到自己上辈子居然和这种家伙斗了几年还没赢,沈听澜就一阵郁闷,她向白远濯的方向倾了倾,将头枕在沈听澜肩头上,打着哈欠说道。
白远濯抬手整理她的发,“累了?”
杨寸心看着这一幕幕,咬着下唇,情绪有点激动,像是要说什么,她站了起来,向前走,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就在平坦的地毯上跌倒了。
而跌倒的方向,正是白远濯所坐着的位置。
两人相隔的距离其实并不远,只要白远濯站起来伸伸手,就能接住杨寸心。可是他并没有动,而是眼睁睁的看着杨寸心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杨小姐,你没事吧?”白远濯状似关心的问道。
杨寸心狼狈的撑坐起来,按着撞在椅角上发疼的手摇头,“我没,没事。”声音好似要哭出来一般,她动了动脚,痛的叫了一声。
“脚,脚好像扭到了。”
“白大人,你可不可以,扶我起来?”
小声的请求,卑微又期待。
白远濯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沈听澜。
“爷,你看妾身做什么?”沈听澜抬手捂住嘴,看向杨寸心惊讶的咦了一声,“杨小姐你怎么摔倒了?你瞧瞧我这累了一天,刚有个打盹的地儿就忍不住犯困,都没有发现你摔倒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们看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将客人扶起来!”
“还有,叫人备好马车将杨小姐送到京城里最出名的医馆去,让大夫好好给杨小姐看看,万一摔出个好歹来,那就不好了。”沈听澜说着,抬起头向白远濯邀功,“妾身做得好不好啊,夫君~”
这一声夫君,千娇百媚。
白远濯久久的凝视她。
杨寸心脸上的肌肉扭曲了一瞬,挤出的笑容很是难看,她推开来帮忙的丫鬟的手,自己强撑着站起来,“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走。”
说是要走,其实是一步三回头。
杨寸心在看白远濯,而白远濯在看沈听澜。
“白夫人,谣言一事真的与您无关吗?”许是不甘心,走到一半的时候,杨寸心停下了脚步,旧事重提。
沈听澜一字一顿,“与我无关。”
“杨小姐,我相信我夫人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白远濯头也不抬,目光黏在沈听澜身上,“你若是执意要为这事找个凶手,就当做是我做的。”
杨寸心周身一颤,“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怎么会怀疑你?我知道不是你。”她慌乱的解释,“我知道你向来光明磊落,绝不会做那种卑鄙无耻的事情。”
光明磊落?杨寸心怕是对白远濯有什么误解。沈听澜听着,暗自扯了下嘴角。
行至门前,杨寸心最后一次回头,仍是得不到她心上之人哪怕一分一秒的注视,她眨了眨酸痛的眼睛,一瘸一拐的出了会客厅。
杨寸心走前白远濯没有看她,可她走后,白远濯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别看了,人都已经走远了。”沈听澜坐正了身子,给自己揉脖子,别看她刚刚在白远濯肩膀上靠得那么亲密,这可是一项很累人的活计。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脖子酸背痛的了。
还好杨寸心走得早,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白远濯又看向沈听澜,“恩。”他低低的应了一声。
“恩?你居然说恩?你真舍不得丞相府那温柔笑意的杨小姐,那现在追上去也不迟啊。”沈听澜听得无名火起,细眉高高挑起,说话带着一股火药味。
白远濯笑了,让沈听澜又是一愣。
最近白远濯在她面前笑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这就是成为被白远濯认可的白府夫人所拥有的好处吗?
“我是在回你之前的话。”白远濯道,“这个事情,你做得很好。”
罕见的来自白远濯的认可,反倒让沈听澜有些不自在,她将手放在脸侧,轻轻挠了两下,转移话题道“爷当真相信妾身不是在背后传播谣言的人?”
“自然。”白远濯马上道,几乎是沈听澜话音刚刚落下,他就回答了。
“可是为何?”
没错,两人现在的关系是比从前要亲近了一些,从拼凑起来的夫妻变成了共同合作奋斗的伙伴。
但是沈听澜扪心自问,她对白远濯尚且没有太多的信任,为何白远濯会那般信任她,甚至于还愿意帮她在杨寸心面前顶罪?
白远濯用眼神示意周围伺候的丫鬟下去,才说道“叫人散布谣言的,是我。”
沈听澜“咳咳咳咳……!”
“也没喝茶,怎么还呛到了?”白远濯无奈的帮沈听澜拍后背,力道很轻。
闻言,沈听澜嗔了白远濯一眼,他还好意思问,还不是他说的话太劲爆了,才害得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太蠢了,居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沈听澜平复下咳嗽后,用手捂住了脸。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叫人散布谣言?”白远濯像是没发现沈听澜的尴尬,还一脸想与她再聊聊的表情。
看沈听澜不回话,又将她捂在脸上的手掰下来了。
“你问问我。”
好幼稚啊,这还是我认识的白远濯吗?沈听澜面无表情的腹诽,面上还是得尽心尽力的配合白远濯的表扬,“爷,您为什么要散布杨小姐的谣言?论理来讲,她可是您的师妹啊。”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管白远濯与杨宁珂私底下有多少龌龊交锋,但是面上他还是应当要维护两人关系良好的假象,不然就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就够御史参白远濯一本。
白远濯今日如此对杨寸心,就不怕杨寸心回去后告诉杨宁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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