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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就这?

    刘妈妈听着,自是满心怨言,可白远濯在,她也不敢真对沈听澜不敬。

    她心里门清着呢,自己的身份尊贵都是白远濯抬举的,若是惹得白远濯不喜,只怕是最后的体面也没有了。

    是以,刘妈妈只是幽怨的盯着沈听澜,一句怨言也不敢有。

    一碗哑药灌进春柳肚里,此后的事情便也无甚可说的了,左右是按照流程走。只是沈听澜想回去,可白远濯却没动。

    他不动,沈听澜便走不得。

    沈听澜看着白远濯。

    白远濯也看着她。

    “不用谢。”经历了微妙的对视以后,白远濯张口道。

    沈听澜“……”不,我并没有想谢你。

    恢复了记忆后,沈听澜回想荒唐的前世,只觉自己失忆时就是个恋爱脑,白远濯志向高远且心有沟壑,看不上她也是自然的。

    她如今是不怨白远濯的辜负了,可回想起从前却还是有些怅然。

    到底是倾覆了一腔的爱恋。

    沈听澜浅浅的吁出一声叹,面上扯出些许委屈的神色来“爷,妾自嫁入白府后恪守礼节规矩,该是妾做的妾全都做到了,不该是妾分管的妾也费心了。”

    “可多年付出,又换来什么?”

    “原是一个妈妈便能随意折辱妾。”说着,沈听澜咬住了下唇,眸中水光潋滟。

    她故意在当年约定的知情人刘妈妈面前提及自己将沈思思带回,就是为了让刘妈妈去找白远濯告状。

    这一桩,本是为了让白远濯对她的观感变差,为和离一事添一分力。

    可白远濯不知为何竟站在了她这边,叫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沈听澜是个不愿吃亏的,她思忖后,干脆假装自己受了大委屈,意在向白远濯索取补偿。

    她已经决定好了,和离后就带着沈思思回大秦,为报仇雪恨谋划,其中少不得银两开路。

    白家走镖出身,府下产业不少。若是白远濯能因今日之事补偿她一些银两,那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白远濯神色复杂的看了沈听澜一会,说了句“嗯”便离开了。

    他身后的沈听澜微微瞪大了眼。

    就这?

    就这??

    就这???

    没能要到补偿,沈听澜心情不佳。

    她来来回回的想是不是自己说得太委婉了,以至于白远濯那个榆木脑袋没有听明白。

    再一想白远濯在官场上八面玲珑,别人抬下眼皮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沈听澜鼓着腮帮子在心里给白远濯盖了个抠门的戳。

    从今日起,白远濯就不叫白远濯了。

    她要叫他白抠门!!!

    湫水院,院门前。

    听夏立在院门旁,见沈听澜回来,给她请安。

    沈听澜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只是呵斥边上其他的丫鬟们“什么人都能放进湫水院,我看你们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主子,您别怪罪她们,是我想多留一会。”听夏闷闷的道。

    “别乱叫,我现在可不是你的主子了。”早在听夏去给白远濯报信的时候,她与听夏之间的主仆情分就走到尽头了。

    沈听澜要进院子里,听夏连忙道“夫人,奴婢特意留下,是有事情要禀报您。”

    她口中的夫人轻挑了挑眉,脚步不停。

    还是沈思思开了口“小姐,不如听听她要说什么。”沈听澜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而去看听夏。

    “说吧。”

    白府里又不是死剩下听夏一个丫鬟了,照沈听澜来说,根本就没必要留在这里听听夏禀报,不过沈思思开口了,听听也无妨。

    听夏低眉开口“奴婢听说,爷去宁柯院坐了许久,好似是在与邱姨娘商量什么有关夫人的事情,后来还请来了国师大人。”

    而今又不近沈听澜的生辰,沈听澜又不曾对白家有造举,商量她什么?还要请国师大人?

    听夏倒是知道得更清楚些的,不过这些话不能说清楚,她知道沈听澜自会想明白。她虽低眉顺目,可余光却是悄悄随着沈听澜的。

    沈听澜的确很快反应了过来,记忆中也有这么一遭,就在杨家对白远濯提出要休弃她后白远濯找邱姨娘聊了许久,他说服了邱姨娘请邱念仁帮忙。

    这么想着,沈听澜不由得喜上眉梢。

    她原以为还要等些时日,不想这辈子杨家竟提早找上了白远濯,当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上枕头来。

    沈听澜的反应,叫听夏发愣一个要被休弃的女人,怎么还笑得出来?

    心中阴翳的念想没有被满足,滋生出更多的空虚与埋怨来。听夏扯了扯袖子,说道“事情已告知夫人,奴婢也该离开了。”

    “去吧。”沈听澜难得对她和颜悦色。

    这更叫听夏茫然了。

    可她知湫水院分崩在即,没有留下的必要。到底是收拾了行囊,回到前院去了。只是前院各方都有安排妥当,也不缺什么人,听夏只落得个洒扫丫鬟的活计。

    这都是后事,且按下不谈。

    且说现下里,沈听澜总算是得了个好消息,她撤下丫鬟,与沈思思说起悄悄话来。

    “你先随我在白家待一段时日,等我与白远濯和离了,我们就回大秦。”那儿是沈听澜的根,那儿有沈听澜必须了结的仇恨。

    沈思思年幼就随着沈爹爹来了大楚,对大秦的记忆不多。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儿。”

    “你总这么信我。”沈听澜笑着笑着,眼睛有些酸涩。沈思思打小就信赖她依赖她,她要做什么,沈思思从不过问,只会支持。

    沈思思坦率热诚,“小姐是奴婢一生的主子。”自小,她爹就不许她叫沈听澜为‘姐姐’,只许她叫‘听澜姐姐’。从前沈思思不懂,可得知一切的真相后却是理解了沈爹爹的苦心。

    沈听澜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内心里是将沈思思当做妹妹来爱护的。

    最终,沈听澜只是叹息一声,问沈思思“我看你礼节懂得不少,今日在别人面前也进退有度,可是曾经在高门府第里做过事?”

    沈思思微微颔首,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很温柔,“我曾经在王家庄子上做过个把月的丫鬟。”

    小元村附近有几个贵人庄子,前年庄子上来了个怀孕的少妇,要请人去伺候,还不用签卖身契,彼时的沈思思缺钱还赌债,便去王家庄子上做丫鬟了,一个月二两的月俸,虽然少妇难伺候了一些,可到底赚到的银钱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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