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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道听途说

    没想到沈思思还是个如此有主意的,刘妈妈有些愣了,春柳看得着急,沈听澜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若是不借着这个机会磋磨磋磨沈听澜,怕是日后她在湫水院就没说话的份了!

    当机立断,春柳抓着刘妈妈的袖子哭了起来“刘妈妈,有些话奴婢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如今少夫人做出这样背信弃义的事情,奴婢也不得不说了!”

    她哭得卖力,整张脸都扭曲到一块儿,“外头都人都在传,少夫人若是好端端持家的怎么会知道叶小姐有孕!定是她与叶小姐情郎有染,这才会知道那本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都不知的事情啊!”

    沈思思蓦然回头,扑到春柳身上,指甲用力嵌入春柳脸上“你胡说什么!”

    刘妈妈心砰砰直跳,她没有管春柳,而是看向沈听澜,兴奋使得她的声音怪异的尖细“少夫人!你居然做下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啊!”

    用巧劲扭着刘妈妈指着自己的手,沈听澜淡漠抬眸,“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我才抬举你一声妈妈,你不要不识抬举。”

    刘妈妈痛得泪水都涌出来了,“痛!放开放开放开!”她的手臂被扭成一个诡异的弧度,衣袖早就成了麻花。

    沈听澜手腕一转,将刘妈妈推开,她冷喝刘妈妈手底下那几个小丫鬟“将人拉开。”

    小丫鬟们硬着头皮将沈思思拉开了,被她压在地上的春柳满脸血痕,可见沈思思用力之重。

    “我的脸啊……好痛……贱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春柳双手张开放在脸前,想碰又不敢碰,眼睛里迸发出极致的仇恨来。

    沈听澜轻笑一声,让人将春柳架起来,上手拉春柳的脸,匀称细长的手指将伤口一一扯开,扯的春柳连连惨叫。

    偏生沈听澜做着恶事,眼神却清澈无辜。

    她拍拍春柳的脸,像对情人呢喃那般温柔“贱人?你喊谁贱人呢?”

    春柳一个激灵,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说啊,你喊谁贱人?”沉默可不是沈听澜要的回答,她又开始拉扯春柳结血痂的伤口,“这张脸要是再不治,怕是要毁容了。”

    轻声慢语,字字如刀。

    春柳瞳孔骤然扩大,她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脸,她还盼着靠皮相做姨娘,怎么能破相?

    “奴婢是贱人!”她飞快的说,苦苦哀求,“主子,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主子,奴婢求求您了,给奴婢治治脸吧!”

    “你也有今天啊。”春柳耀武扬威的影像在沈听澜面前闪过,她抿了抿唇,质问春柳,“我与叶蓉情郎有染,这话是谁说的?”

    是谁说的?

    春柳噎了噎,支支吾吾道“是……是外面的人传的!奴婢也是道听途说!”

    好一个道听途说。

    外面有关自己的传言流言沈听澜都听了个遍,可从没听外面的人传她与叶蓉情郎有染。

    沈听澜垂下眼睑,随意指了两个小丫鬟要她们去后厨搬一桶辣椒水来。

    后厨很近,不一会儿她们就回来了。

    沈听澜点点辣椒水又点点春柳的脸,说道“动手,什么时候愿意说真话了,什么时候停下来。”

    “不,不要……”春柳惊恐得连连后退,却被人挟制着退不得。

    第一瓢辣椒水浇到脸上的时候,只是表面一层感到辣,伤口有点痛。

    第二瓢辣椒水扑到脸上的时候,脸变得又辣又痒又烫,伤口上跟爬了一群蚂蚁在啃咬一般刺痛。

    第三瓢辣椒水砸到脸上的时候,春柳没来得及闭上嘴巴,辣椒水滚入喉咙,像吞进了一团火,烧得她一直咳嗽。伤口更是痛得她不住的流泪。

    第四瓢辣椒水已经到了面前,春柳颤抖嘶声“是我编的!那些话都是我自己瞎编的!”

    丫鬟见状,放下了瓢。

    沈听澜盯着狼狈的春柳问“除了我们,还有谁听过这些话?”

    “没有了,没有了,我也是刚刚想到的。”脸上刀刺般处处疼痛,辣椒水辣得春柳眼睛嘴巴都睁不开了,可她还努力睁着眼睛望沈听澜,语气少有的温软“主子,奴婢知错了!奴婢是一时糊涂,这些话没有外人听到,您不用担心会被人诟病。”

    沈思思都要气笑了,合着春柳没来得及向外头的人诋毁沈听澜还是件大功劳,要她们千恩万谢?

    “小姐,不能轻易放过她!”要是刚刚春柳那一席话传出去了,沈听澜还怎么做人?害主之仆轻易放过,以后还如何管理阖府的仆从?

    沈听澜看看春柳又看看一旁抬着手臂不敢动的刘妈妈,低笑一声道“刚刚我看你伺候刘妈妈倒是比伺候我尽心尽力。”

    闻言,春柳与刘妈妈皆是一僵。

    “你犯了大错,我不可能不罚你,不过若是刘妈妈愿意为你求情,我倒是可以网开一面。”沈听澜看向假山边上的小瀑池。

    春日的水还有些寒凉,若是刘妈妈愿意为春柳求情,沈听澜只罚俸例;要是刘妈妈不愿求情,沈听澜便要春柳跪在这小瀑池里,跪上一天一夜。

    春柳奢望的看着刘妈妈。她一心想要当上白远濯的姨娘,对于刘妈妈这个在白远濯身边说得上几句话的老人,多有谄媚,一有空就跑到她面前伺候。

    这几年的讨好与伺候,春柳不求其他,只求她为自己求求情“刘妈妈……”

    刘妈妈粗暴而不耐的打断她“你个撒谎精,坏我白府规矩,还想要我求情?”

    说罢,狐疑的瞥沈听澜一眼。

    她总感觉沈听澜不会那么好心。异地处之,要是她知道春柳败坏自己名声,定会亲自撕了春柳的嘴。

    这一定是个圈套!

    诚然,春柳嘴甜会来事,这几年伺候得还算舒坦。可一个丫鬟而已,哪有她自己重要?

    沈听澜叹息一声,怜悯的对春柳道“要是你伺候我伺候得那么尽心,我一定会在你有难的时候帮忙。”

    可事实是,春柳忽视轻蔑她这个主子,反倒将心思用在讨好刘妈妈上。

    被人压着推进小瀑池里跪着,春柳简直要毁断了肠子,她信错了人!

    刺骨冰凉的池水,漫过她半身,更叫春柳的后悔高涨。

    要是她这几年好好的伺候沈听澜,现在就能跟在沈听澜后头吃香的喝辣的了!

    瞧瞧沈听澜那个乡下来的妹妹,穿着粗布衣裳脸黄瘦小,却没人敢对她不敬。

    只因为有沈听澜护着她!

    小瀑之水轰隆滚落,大滴大滴绽开在小瀑池里,渲得空中一道隐约的彩虹。

    沈听澜看了一会春柳,笑吟吟的问刘妈妈“妈妈手可还好?我下手重了。”

    刘妈妈冷哼一声,她现在看沈听澜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邪门气,无端看得心窝子发凉。

    她的人已经去请大夫了,估摸着也该到了,可刘妈妈已不想再与沈听澜待在一处,叫个丫鬟留下将大夫带回她小院里,刘妈妈扭头要走。

    却在头扭到一半时,如同骤然坏掉的机器一般,卡在了那儿。

    白远濯站在右下侧凉亭里,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他听到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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