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注定无眠。
尧城乱成了一锅粥,虽然不夜城混乱的场面是常见,可这样大动干戈的场面,毕竟太少。
沈重带着人连夜去搜寻秦书瑶的下落,凡事能离开尧城的出口全部被封死。
天边开始蒙蒙亮,沈重才回来,“查到对方是谁的人了,是沈家豢养的死士。”
沈家?
尧城沈家?
岂不是沈璐媛的娘家,他们为什么非要秦书瑶的性命?
先是沈老爷子不认沈璐媛这个女儿,接着又出现了这种事故,魏晏诚陷入沉思,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有瑶瑶的下落吗?”魏晏诚一脸的疲惫,一开口,嗓子都是沙哑的。
沈重蹙眉,“还没有,或许在下令封锁之前,就有人带嫂子离开了。”
这波人不会是沈家的死士,因为既然想要她的命,当场解决了就好,没必要带走夜长梦多。
也不可能是肖恒,因为他连秦书菱的尸体都没来不及带走,又怎么可能单单带走了秦书瑶?
魏晏诚攥着拳头,眼底的寒气顺着经络蔓延至全身。
“晏诚,秦书菱的尸体怎么办?”沈重询问。
若是换做旁人,直接丢到乱葬岗或者扔海里喂鱼就好了,只不过秦书菱是特殊的存在。
果然,冰冷的气息越发凝重,“烧了,我要把她,挫,骨,扬,灰。”
这是恨极了一个人,才会说出这种话。
一天一夜,尧城逐渐恢复平静,但这也只是表面上的样子罢了。
魏晏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伤害他妻子的尧城沈家,太阳刚刚升起,他就亲自带着人登门。
那气势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魏总这么大的阵仗,是想做什么?”沈老爷子的眼睛如雄鹰一样锋利,看着魏晏诚也丝毫不友善。
的确,魏晏诚大刀阔斧的走进来,还带着一行人,这已经是很不尊重对方的行为。
若是以前,他只是散发出对人有敬而远之的冷意,那么现在这层冷意下面还暗藏了汹涌的杀意。
似乎不知何时就会血溅当场一样。
魏晏诚不请自来,不请自坐,挺拔的身子犹如一尊古希腊的战神,漆黑的眸子黝黑深邃,那是看不见底的充满危险。
“沈老爷子何必装傻,你们沈家的死士想要我妻子的性命,昨夜在天翔医院发生的事情,转眼就忘了干净?”
沈老爷子故作惊讶,“魏总,空口无凭,你说是我们沈家的死士我们就要认下?这有点欺人太甚了吧。”
“又打算来个翻脸不认账?”
魏晏诚突然腰身前倾,阴鸷的眸子赫然出现沈老爷子面前,“沈四海,欺人太甚的人是你。”
气息逼近,每一颗分子里都充满了危险。
他的手随时都能扼住他的喉咙,沈四海的瞳孔瞬间放大,“这件事,与我们沈家无关,你想要算账也找不到我们沈家人身上。”
“看来你是打算与我为敌了?”
沈四海矢口否认,“今天你就算是杀了我,这件事与我们沈家人无关,也不会改变。”
他是秦书瑶的外公,魏晏诚如论如何也不可能对他动手。
许是沈四海认清了这点,所以才会有恃无恐。
重新坐回去,魏晏诚保持沉稳的神态,“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起身带着一行人离开。
魏晏诚的根基在凤城,可他的势力已经遍布全球,哪怕是在尧城也可以占领一席之地。
沈四海后怕,直到魏晏诚走远,他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老忠,去把她给我找来。”沈四海说。
“老爷,大少奶奶怕是还没醒呢,要不要等晚上在说。”忠叔提醒道。
“现在,立刻。”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忠叔说,“是。”
不一会儿就从楼上走下来一位婀娜多姿的女人,虽然年过半百可是保养的如三十出头的女人。
她一身红色的蚕丝睡袍,每走一步牵动着裙摆在小腿肚飘荡,露出白皙的脚踝与上面藏青色的纹身,风情万种。
“爸,您找我有事吗?”
头发披散着,一看就是没睡醒的样子,还有些慵懒。
沈四海震怒,拐棍用力砸在地面以示警告,“你是不是太猖狂了?明明知道魏晏诚是什么性格,还敢明目张胆动他的人?你找死吗?”
“就这事儿吗?也值的您饶了我的美梦?”女人不以为然,刚坐下的身子就要起身,“爸,您也不必大动干戈。我这么做不还是为了你们沈家的清誉着想?秦书瑶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就罢了,可既然发现了还要继续追查下去,那就必须断了她的念想。不然,沈家隐藏了这么多年的丑闻岂不是就要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沈四海叹气,语气也变得缓和,“我知道你是为了沈家好,可总要有个度,像之前凤城那次在车上动手脚就做的很好,至少让魏晏诚抓不住把柄。你在看看这次,闹得这么大,魏晏诚都来逼宫了,你让我如何交代。”
女人的笑容如妖娆的罂粟,她的美是不被时光算计的,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美。
“交代什么?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
她一点也不怕,因为那些死士都是无从可查的人,嘴巴更是比任何东西都紧,就算是被抓了她也毫不在乎。
沈四海有气,可又说不出什么来。更何况,如今沈家的当家人早就不是他了,他说的也不算。
“还是小心为妙。”
“爸,您就是太谨慎了,所以才会一辈子一事无成。”
女人丢下一句话,绕过沙发重新返回楼上,走到二楼的转弯处才停下脚步,又叮嘱道,“爸,我和天拓要好好休息,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们。”
“你……”
沈四海气的按住心脏的位置,脸都白了。
忠叔立马上前,“老爷,你怎么样?需不需要我给你叫家庭医生过来。”
沈四海摇头,“不用……”
他的视线一直盯着楼上,那种愤怒最终都化为了无奈和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