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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她过继给你,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婉贵人愣住了:“就她?”

    长公主说:“你是嫌她年岁大了些,养不熟。可是你想想,有这么一个孩子,总比膝下空空好。”

    “而且我那天看了云心的诗作,她并不是大家看到的那番,她实则是个面冷心热、才华横溢的女子,将来成了亲,必定能与夫婿琴瑟和鸣。”

    “我那天朝她提了一句,云心还担心你不要她。我还想着改天再问问你的意见,没想到你就弄出了这档子事。”

    婉贵人如遭雷击一般一动也不动。

    原来长公主在帮她,她有这么一个机会在眼前的。

    如果将云心过继过来,云心就不用做和亲公主,在城中寻得勋贵下嫁,还能提一提生母的位分,她们母女二人势必对她心存感激。

    将来云心回宫,除去给皇后请安,就是来她宫里头坐坐,等到云心生下儿女,皇上也会给她恩赏。

    总之,过继这么一个现成的女儿,她下半生的荣华富贵就算是保住了。可是,她都做了什么?

    婉贵人看看自己的双手,痛哭流涕。

    太后处置了婉贵人,又赏了一套纯金的头面首饰给云心算是安抚,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没几天,婉贵人消失的事情就在夏宫传遍了,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似乎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婉贵人固然可恨,可也有许多人看不惯云心,大家背后议论的内容大都是针对她的。

    “云心性格古怪,也还晦气的很呢,和她沾上就得倒霉。”

    “婉贵人就是个例子,好端端的就没了性命。”

    “低贱下人生的胚,果然从骨子里就是下作的,也不知用了什么招,让太后如此相信她。”

    传言传到云心耳朵里,她本就不在乎这些,这次也一样不加理会,随别人怎么嚼舌根去。她依旧我行我素,不轻易理人,看自己的书,来了兴致就作诗。

    佳琼算算,她出紫月阁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就这么几回,哪回都会出大大小小的风波,最后一次更离谱,直接让婉贵人被处死。

    天,她的初衷是不惹事不招摇,熬到消暑结束回家数银子,可事情为什么总惹上她。

    思来想去,她决定以后说啥也不出门了,就在紫月阁里窝着。

    小郡主蹦蹦跳跳又来找她,佳琼连忙摆手:“除了去院子里授课,我哪里也不去。”

    小郡主:“你确定?”

    佳琼:“不管你用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出门的。”

    “皇外婆召唤呢?”

    佳琼失笑:“我何德何能,能让太后娘娘召见。”

    “好吧,”小郡主嘟起嘴巴说:“你不出去,他进不来,你们是没办法见面喽。”

    “他,是谁?”佳琼想不到还会有人来找她。

    “大外甥啊,”小郡主说:“他前几日不是在信中说过了,要来看我们。”

    是你,不是我们。

    佳琼:我并不是太想见他,只是……

    佳琼拉起小郡主朝外走,嘴里嘟噜着说:“我拜托他照看着家里人,我得去问问我娘和弟弟的情况。”

    紫月阁外有一棵榕树,树高叶茂,穆秋就站在树下,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大老远朝她们招手。

    小郡主跑过去,拉着他的袍子观看。

    “秋儿,见惯了你穿黑色的衣裳,猛然穿浅颜色的衣服让人眼前一亮呢。”

    “怎么个亮法。”穆秋揉揉小郡主的头,眼睛却落在佳琼身上。

    半大小伙子突然变成美丽少女,才是亮的让人移不开眼呢。

    小郡主歪歪头:“就像……就像小师傅一样,换上衣服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穆秋抿嘴笑了,说:“你肯定调皮了吧。”

    小郡主和穆秋笑闹了一会,见有蜻蜓飞过,撒开脚丫就去追了。

    下人们一看都吓坏了,青石板铺的路,还是在湖边,小郡主磕着摔着甚至掉进水里都有可能,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小命。

    一群下人紧紧跟着小郡主跑,穆秋和佳琼就被落在了后面。

    “你的衣裳,”穆秋指指她:“从哪买的?”

    是齐治倒手卖给她的,就是打的折太多简直和白送一样。佳琼一时想不起来那个成衣铺子的名称了。

    “真难看。”穆秋说。

    佳琼一愣,别人都说好看,就穆秋说难看,难道别人说的都是违心的话就穆秋说的是实话,可她自己也觉得好看啊。

    穆秋:虽然他觉得佳琼穿起女装来比任何女孩子都漂亮,这衣服也挺不错,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看着不顺眼。

    “你若没有别的衣服换,就把原来的衣服换上,我马上给你买了新的送来,这件衣裳,。”穆秋搜肠刮肚,终于想起来一个可以形容的词:“过时了。”

    “不用,”佳琼赶紧拒绝:“长公主让内务局给我做了衣裳,今早刚送过来。”

    不管什么人进夏宫,无论人还是东西都要经过层层盘查,若是穆秋专门来给她送衣服,传到谁耳朵里对她来说都是不小的麻烦。

    “那就换上,”穆秋说:“这身衣服永远都不要穿了,最好扔掉。”

    佳琼不明所以,不过穆秋明天就要离开夏宫,他们说话的机会不多,不能老是围着一件衣裳瞎扯。

    佳琼就应了,然后赶紧扯正题。

    “我出来也有半个月了,不知家里怎么样。”

    “哦,你家里呀,”穆秋滔滔地说:“我来前去学堂看过舍弟一次,问他有没有话带给你,他说让你放心,家里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佳琼问:“他有没有提我娘。”

    穆秋说:“我问了,渝修说都很好,你不必挂念。”

    他问是问了,渝修那小子对他不冷不热的,除了一句都好,就不肯说别的了。

    穆秋很纳闷,渝修对他有意见的样子,他没得罪过那小子啊,还是那小子能装,对谁都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还有一件事,”穆秋掏出一叠纸给她。

    “这是五百两银票,我存到聚德钱庄了,你随时都可以去取。”

    穆秋很细心的存了一百两一张银票,一共五张。

    佳琼:这不好吧,她不是想客套,而是这是在夏宫,她都不知道会再出什么情况呢。

    就像上次婉贵人的事,如果她没有当机立断判定是云心屋子里藏了东西,她也会和云心一起倒霉。

    “你还是拿回去吧。”

    穆秋瞪大眼睛:“你不要?”

    他印象里,佳琼不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你先帮我保存着,等我回了金陵再给我。”

    穆秋这才放心,佳琼肯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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