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要走了,问还有什么问题,包文春说“要求是没有了,把百花广场的那些现场录像,叫他们从技术上搞一下,这不只是发行磁带赚钱的事,更是借助日美歌星的参与,走出国门,展现我们农村发展形象的关键一步,系列专辑组合一下,搞个海外版,配上一下好看的画面。安排在国外发行。卢平和警卫员们都要退役了,我暂时不想出去。但这些徒弟们的前程不能耽误,你找些人来,在这边给他们录制唱片吧!另外,等时机成熟了,我还想拍电视剧玩一把,你也筹备一下吧!我最近想再玩一部电影,放出消息,我还要搞电视剧《三国演义》。”
“什么?”
“《三国演义》,剧本你带回去看看吧!”
卢平的退休报告批下来了,王十九周小联杨登余利成孙小六等一批警卫员全部被勒令退役。没有多特殊的处理,工作安排的事依例应该是回老家县里担任公安政法口之类的职务,考虑到他们接触到太多隐秘事情,也不知道程度问题,就问包文春怎么安排。
科工委的老张接替卢平的工作,担任和包文春的联络员,来商量这事儿,包文春就说“他们都是因我而受到牵连,后面的事都交给我吧!只要我和文春集团还在,总不会让他们饿着。”
老张见话不投机,知道他心中不平,就告辞去51号院子住下,免得他看见自己又炸毛了。
包文春和阿绣出现在信阳城里,这是另一个时空的两年以后,两人拉着行李箱,穿着和这里环境人群格格不入的海外风格服饰,趾高气扬地出现在火车站广场,一副神气模样,招手叫来一辆比较高级的出租车,他看是比较新的捷达,就要包车。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小伙,一看这明显是华侨返乡寻亲的啊!就大开口要每天四百块。包文春没有还价,说“那就先租用十天吧!十天后你还送我们回这里来!”
在一个较大的市中心商场,两人采购一番,把后备箱塞满各种特产,就一路向东驶去,他们的目的是想看看另一时空的自己,但又不能直接回去,只从去三叔家迂回一下。
这是年的春天,离清明节还有一星期,沿途的树木郁郁芊芊,包文春撇着港台腔,和司机很困难的对话,祝道绣坐在后座,忍不住笑憋得十分难受。
三叔的老屋还在老地方,但包文春不能直接过去,还要去县侨联办报备手续,人家还要派人全程陪同。
这个过程并不多难,包文春拿腔撇调地在县机关里拍桌子指责效率太慢,侨联的负责人出面,终于在中午前,把两人送到三叔家。
祝道绣见到三叔,还无所谓,再看包国安,现在还叫郭细君,一头长发,小流痞的样子,祝道绣就简直要笑出声来,包文春回头白她一眼,让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包文春南腔北调的话,叫三叔摸不着头脑,他说自己是包家子弟,要回祖籍找个叫包守宗的三爷,还拿出一本破书,说是爷爷带回去的族谱,叫侨联的人和三叔看。
三叔家的妹妹放学回来了,祝道绣见到玉华玉丽和三婶。很亲热地给她们拿礼物,很高级的衣服文具零食。三婶就要张罗着做饭,包文春说“不用做了,等会儿我们一起上城里吃饭。”
盘问来盘问去,三叔总算把这两个外宾的身份给闹明白了,他俩是四伯的后代,四叔在当年被挟裹当兵,跟着去了台湾,原以为兵荒马乱的死在外地,没想到还有了后代。这事儿得回老家汇报啊!那就陪着一起回河北边老家看看吧!现在田地里没有什么活儿,孩子们在上学不能跟着,三婶要留在家里照顾她们。
一家人去县城最高级的宾馆住下,安排吃饭,阿绣给三婶一套金项链金手镯金耳环,还给每人五百块见面钱。问了县侨联的人,现在农机价格价位后,另外给三叔三万块钱,说小手扶不安全,可以买个小四轮和配套农具什么的。
包文春和细君谈话,听说他不上学了,准备去当兵,就支持说“当兵好!锻炼身体,保家卫国,将来还有优厚待遇。”
侨联的人见包文春谈吐不俗,出手大方,也没有出格的意识方面的言论,还很好说话,就问是在干什么工作?
包文春很客气地掏出名片,说“敝人开了个包氏私人企业,很想回祖籍发展,为家乡发展做点贡献!”
侨联的人一看名片,印着包氏集团的字样,下面有经营范围,品种繁多,看来公司不小,就搭话说“我们正在搞招商引资工作,欢迎海外归侨回故乡兴办实业。”
包文春说“这次回来就是借着清明节祭祖机会,查看投资环境,具体的事,稍后再谈吧!”
司机送三婶和妹妹回去上学,包文春几个在宾馆休息到三点,带着三叔和包国安绕路到天黑,回到老家县城,没办法,淮河上没有桥,必须得绕远路四五个小时。
本县县城的环境比罗山县城的建设还要差一些,街上没有路灯没有红绿灯也没有霓虹灯,春季的街道上,风吹尘土弥漫,几个人找旅社住下来,等明天上午依旧要去侨联申报行程手续后才能下乡。
带着包国安父子在街上转了一圈,发现除了电影院那里热闹些,没有什么特色,就找饭店吃饭,然后回旅社谈话。
第二天中午,由本县侨联的两个人跟着,一辆小车陪着捷达驶到老村子的自家门口,包文春和祝道绣总算见到了另一个维度的自己。
包文春倒还没什么,祝道绣不一会就回车上关门哭一会儿,再给孩子们拿些礼物下来。
另一个阿绣的生活很落魄,精神面貌却很高涨。
他们和包妈已经分家了,没有新房子,住在三间过道房子里,中间一间是包妈一家的进出路,两侧是房梁上夹着秫杆箔做的屏障,什么家具都没有,清贫得还不如包缇伦家里布置,起码人家有单独使用的房子吧!
两个女儿一个不到两岁,另一个还不到半岁。二叔抱着坐在门前大枣树下摆弄小鸡仔。怎么看,二叔也不像有老婆的样子。
阿绣坐在门口的石墩前,给孩子缝补衣服。另一个人也在,那就是红肿着脸庞的周家二姐,完全不似后来的模样,以致于祝道绣当场没能认得出她来。
包妈包爸都在家,听说来了客人,也带理不理的怕管饭,不往跟前凑。这个时空没有小西,却有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三妹,跑出来站在二叔那边看热闹。
不知道三叔和他们怎么说的,就有邻居去叫包景梁包景明等人过来,老一辈的人对历史总会了解多一些,共同来验证这个认祖归宗的游子的来历。
得知三爷已经去世十七八年了,包文春很是伤感,说亲爷爷和三爷从小的关系最好,下午就去坟地祭拜一下。
这是包文春的主场,他大马金刀的坐在门口中心位置,看着一班老少聚拢过来,就叫阿绣散烟拿糖果。
正在这时,下地拔草的另一个包文春回来了,两人见面,新版的眼神复杂,旧版的眼神透着真诚热切,还叫阿绣留客杀鸡做饭。
包国安就一惊一乍起来,说“两个哥哥长相一样呃!两个嫂子也长得一样哦!”
包文春就笑了起来,那原本就是一模两版的,除了身高肤色有些差异,别的还真的没有区别。
新版对旧版说“本来就是亲兄弟呀!不像才怪呢!那我俩就在这里吃饭了!嫂子相像,说明我们哥俩的审美标准一致,别的人还看不上你!”
又对出租车司机说“你帮忙把礼物卸下来,回县城休息吧!下午五点再来接我们。”
这就是逐客令了,侨联的人也被驱逐了。父族的人由旧版包文春给每人发了两百块钱,也满意离开。祝道绣和阿绣姐妹俩去厨房忙活个把小时,做出来四个菜,招待三叔二叔几个人。
包爸住在后屋,出来看看,旧版包文春还喊他来喝酒,他嫌人多,没来。
看来这顿饭是旧版包文春的倾家所有了,一碗腊肉炒莴笋,一碗刚杀的繁蛋老母鸡,一碗韭菜炒鸡蛋,还有一碗炒黄豆芽。菜式少,份量大,七个大人两个小孩子都没吃完。
新版祝道绣就总是流眼泪,包文春就问“是不是烧锅烟熏着了?”
她就给两个孩子拆礼物,换衣服,说“有缘见到你们,真不容易,总有很熟悉密切的感觉,这世道还是亲兄弟最亲,万水千山也割不断的血缘啊!”
新版包文春说“是这样,我们来得匆忙,也不知道这边的情况,礼物是在信阳买的,合不合适都留下吧!爷爷在早年去世了,临终前嘱咐一定回来看看,现在找到亲人了,这条路会经常来往的。老家的情况这么落后,生存环境太差了,这是大环境造成的,咱们只能自己改造下自己的生活条件,指望谁都是靠不住的。这里有笔钱,兄弟你收着,我这几天留在这儿,帮你看看环境,给你修座房子,再添置些农用机械器具,就是在家种地,也要把孩子供养长大对不对?”
就在老张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二十号上午,包文春和祝道绣回来了,眉飞色舞的还很高兴。祝道绣立刻去厨房给钟玫王喜娟制定新的菜谱,他要在家搞个祝贺宴会,还打电话叫卢平过来。
这几天的经历确实很刺激,先是帮着旧版包文春夫妇规划人生,然后回来,藏在某处观看着大洋彼岸万里之外的大决战实况。
香港云路公司也不简单,从最初的三十个人开始,发展四年多,从一个托管小保姆身份,变成了独当一面的大管家,撇开参与银通集团的合作不说,自己也从缺少经费的一间办公室做起,发展到现在拥有自己的金融大厦,十几亿周转资金的信托公司。
这次抄底大战里,云路公司的作用实在不容小觑,数百名经过培训的干练员工跟随银通旗下的撕裂北米团队,在几十个领域全线出击,现在到了收网的关键时刻,这种成就感虽说是跟着别人的冲锋号攻击,但收益效果是切切实实的真金白银啊!
现在的即时通讯还是依靠通信卫星专用信道和海底通讯线路实现的,跨越太平洋的海底光缆铺设还得十年左右,这个数据的传输有那么快捷顺畅吗?
包文春有自己的办法获取第一手资料,打开电脑,连接到卫星特定信道,那边的即时数据经过加密格式转换,传输回来,这边有老王和徐光明再次解压缩,大盘走势甚至交易现场的实时画面都可以看到。
人们在经历紧张的时刻后,东海岸时间中午十二点,撕裂团队下面的各种交易操作全部结束,不管深陷泥潭的灾民们如何继续挣扎,在全线跌停前顺利脱离,开始评估自己的业绩。
按照约定,银通从此和云路脱钩,不再继续从属和监理关系,在持续合作近四年后彻底分道扬镳。
这一次,在撕裂北米团队的推波助澜下,日本庞大而膨胀的资本进入美股市场,间接扩大股灾规模,实际损失比历史上扩大一倍半,初步估算近一周到十天内就蒸发掉一万二千五百多亿元,银通斩获在八分之一左右,一千亿美元左右。云路跟着获利,截取在一百二十亿左右。
自己在快速退场之前,藤井自然是亦步亦趋跟得较紧,也是获利几何倍数。通过他给西林等人提醒,包文春也给西林打电话提示,直接点名这是个黑色星期一。日资也跟着快速退场,但只有大概时间的提示是不行的,准备不充分、技术手段问题,仓促撤退的团队肯定速度有所拖延。
他们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那就不是包文春操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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