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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不一样的出游

    丧事办得令包文春极不舒服。原因是三爷是个鳏夫,终身没有成功的婚姻,也没有后代,按照规矩,不能埋进祖坟,否则对后人不利。

    二叔说,三爷曾经说过,风塔那里大塘边上堆砌起来的高坡,向阳避风,周围有水有林,视野辽阔,他死后就埋那里。地猫子包景梁去看了,觉得合适,就张罗着安扎新营,要用红绿纸做五色彩旗,提前做规划去了。

    包澜府几个对春子说“你是孙子辈的人,遇着事不要慌张,有你爸和二叔三叔出面就好,这么多爷儿父子也得把事情办得敞敞亮亮,不能让人说闲话。你有腿伤,又是高级领导,该有的排场是必须要讲究的,坐那动动嘴指挥就行了!”

    包文春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伤病员,派周小联从某处开回来一辆卡车,拉回来一根粗大的楠木,交给金侨志,叫木器厂加班打造一口棺材。

    当天入夜时分,两辆房车开进农场,直接停到晒场上,徐晴丁香肖老师带着一群孩子下车,后车上是包妈徐妈和祝老爹两个下来,还有李萍周二姐都回来了,就一起到灵堂拜祭。

    大厅里布置成灵堂,中间的冰棺就震住了来访的客人,三爷理了发,被化妆一番,安静地唐招玻璃罩子里,鲜花环绕,还有哀乐不断,就被认为水晶棺不过如此。

    川流不息的拜祭者持续了三天,农历十三早上才送三爷上山,入土为安。巨大的棺椁十六人也抬不动,包文春叫人提前焊制个铁车架,由包信指导着,用吊滑轮吊起来装车固定,到墓坑那边放下去,挖机掩埋,工程队还修建了个环形水泥墓地,竖立一块高大的黑石头墓碑。

    客人散去,徐晴问是不是回去上班,包文春说要留下休息一段时间。

    卢平从昆明直飞北京,又立刻赶过来,拿来一些文件叫他审阅!

    包文春看了,冷冷一笑,说“好吧!我正好想留在老家养伤呢!特区那边的事,只能辛苦你了!”

    “那包信能跟过去么?”

    “不能!它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我还是跟着你吧!那边有人接手了!”

    “谁啊!”

    “罗真全暂时代理全面工作,吴树平辅助,你觉得怎么样?”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他想问吴树平是谁?想了想还是忍下来,他当然知道吴树平是谁,以前自己和他有过交往,他在武大担任军管处主任,自己在武大上大学,还是自己的联络员,自己这一世没有遇到他,现在主动找上门来了。

    包文春安心住在老家,就引起一些人的猜测,市里赵书记来过了,县里徐国栋也来问情况。实际上是来接徐妈徐晴娘儿几个回家。包文春实话实说,我被停职了!警卫人员增加到三十六个,那不是安全升级了,是来监视我行动的。

    包括信阳来的几个领导在内,都会提出同一个问题“为什么?什么原因?”

    包文春耸耸肩,说“不清楚!可能是挡了谁的财路了吧!”

    自从去年的广场协议签订下来一年多来,银通国际极其属下一系列银行、证券投资公司,在汇率操作方面,利用什么买进卖出杠杆原理,斩获就不能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了,说它分分钟上百万元的收入都不为过。这个数字直线飙升,连包文春也担心起来。老王说没关系的,正常操作没有问题,那些漏洞操作更隐秘,每一笔钱都经过一百多道手续,汇集到瑞士银行的几十个秘密账户上,以现有的追踪手段,三五十年内都查不到转账来源的。

    以目前这种反复无常的局势来看,实业投资已经是一厢情愿的事情了,包文春就着急兑换成实物硬通货,贵重有色金属是肯定要兑换的,土地资源什么的就不想再做了,狗屁的房地产,将来欺负一些小市民,收割他们的辛苦汗水钱,有意思吗?

    中关村西区的建筑差不多就要全部交工了,正在这个往里面安装科研仪器设施的关键时节,上面让自己在家闭门思过,其中的利益损失太大,这是什么原因?包文春自己也猜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去想了!

    包爸和大妹还要回武汉上班,李济刚随着回来送礼,李萍也要跟着爸爸回去,来和包文春告别,说春子,你给我安排到东湖电器工作吧!我不想回来了。

    包文春愣了下,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就抓过她的手腕摸了下,低声说“你这是何苦呢?回去休息吧!等我腾出手来,再去看你们!”

    “不怪你!这是我自愿的,我很感激你对我们的帮助!回去我就嫁人了,你不要来找我了!我已经答应嫁给别人了!”

    包文春心情极度低落,就带着孩子们去坟地上香烧纸。五七之前,要每隔几天都要去坟地一趟。他要去,徐晴阿绣丁香就都跟着,周二姐和陈捷也要去,二婶劝说,月子人不能去坟场,怀孕的也不能去!

    这是随口一说的提醒,几个人就紧张起来,周二姐就怀疑二婶是猜的,自己回到财务部上班,也是才发觉自己怀孕了,她怎么知道?

    徐晴回了县城,丁香也不回去,包文春训斥一番,她才磨叽着给单位打个电话,续假赖着不走。

    又是一年一度的麦播季节,阿绣知道春子心情不爽到了极点,不让他下地,自己带着周小粒包大林卢志伟包国安几个,费了五天时间,全部结束后,任由他们出去给村邻帮忙耕种,挣点零花钱。

    没有了三爷指导,丁香和阿绣就自己撒种,赤脚在土地里来回奔跑,在风塔那边种了一片豌豆一片蚕豆,那座设备机房和坟地之间不便种麦子,种些杂粮留着大家吃零食解馋的。

    包文春坐在轮椅上不动,看着双儿虎子跟着她们在地里埋种子。

    他自己不出大门,叫阿绣把金老太接来,就每天摆弄着花样做吃的。

    老王过来汇报工作,包文春挥挥手不想听。卢平每天来看看包文春在不在,顺便蹭顿饭吃,看看自己肥壮的两个外甥跟着肖老师学着扭屁股跳舞。

    看着包文春很是沉沦,整天干什么都没有兴致,不出农场门一步,工厂不去看,报表也不看,连写字都放弃了,阿绣就叫丁香找几个同学来。

    趁着周末,李文超肖晓燕等人就来了十几个。

    包文春只是给做了吃喝,问问工作生活情况,也没有太多表示。李文超问“你是不是病啦?有空去看看我分的新房子吧!我对象也找到了,今天她加班,不然带来你看看了!”

    “唉!你们不用哄我啦!我没事儿,但心里很烦!现在不想出门,等三爷过了五七,我再去看你们吧!都回去吧!”

    祝老爹老两口回了祝家庄一趟,在儿子家住了三天,给媳妇拿了两万块钱,也就换了三天好脸色,随后,去走了一圈亲戚,回来就觉得儿子儿媳又恢复了横眉冷对状态,人家两口子生气拌嘴,虽说不是针对他俩,但祝老爹如今有了春子提醒,帮忙带孩子做饭种菜地、喂鸡喂猪还能受气?自己可是在北京城里有人整天喊师傅围着转的,岂能还吃那一壶?

    就他那个木匠铺,一年的收入也抵不上自己半个月,还觉得不得了啦!祝老爹拍着桌子训斥儿子两口一番,带着老伴就走了,住进农场原来的房子,等春子安排送货的车子带他们回北京。

    立冬这天,陈捷满月了,小四的皮肤肌肉也充盈起来,模样和皮皮铁锤小时候一个样,包妈看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对春子的前途担心。

    丁香终于假满归队,农场恢复了平静。天气冷了,三天两头开始下雨雪,包文春缩在东院里,更不露头了。肖玉华到东院来,陪着说话,包文春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说“张雪她过年回来么?你们是不是都该结婚了?我已经看透了这个时代,心里觉得很堵很郁闷,这些产业是你们帮着我打出来的江山,我现在心灰意冷,不想玩了,准备送给你们!大家兄弟姐妹一场,就作为你们的嫁妆吧!”

    室内没有别人,肖玉华就靠近他,问“是什么让你如此消沉低落?这可和我心目中的意气风发不一样啊!你以前的斗志呢?你这样我很难过的!”

    包文春看着近在咫尺明艳桃花的脸,想起异世里的种种,他说比较理智的人,比丁香稳重,比阿绣理性,忽然就有种倾诉为快的感觉,说“你不了解我的内心,我是一个没有朋友的人,没谁知道我的苦闷。我去救治别人,却把亲人病情耽误了。说真的,我!唉!我现在在海西特,职务是去年这个时候就通知我了的,我不想去,但形势就这样,利益关联,只能答应下来,其实只是简简单单挣钱多好?我努力提前布局,把那个沙漠盆地改造成为一个宜居生活的绿洲,在五十多万人的参与下,现在基础性建设基本结束了,明年就要全面生产出效益了,我却要回来等待接受处理。”

    肖玉华不知道该怎样接话,包文春继续说“我在中关村置换了一片地,大概有三平方公里,上面有几百栋大楼,投资先后超过几百亿美元,他们不花一分钱,拿走三成还不满意,现在西区基本建设结束,曙光电子五一时就搬进去了,效益才刚刚出来一点点,就有人跳出来,想强夺豪取更多份额。咱没有后台,谈不拢合作,只能忍耐受气!另外,陈捷的事可不简单,明面上是陈家的家事,想逼我娶了陈捷,陈捷怕我为难,宁可躲在云南的一个农户生了小四也不露面。你说我能辜负她么?这世上,如果让爱你为你受伤的人都消失不见了,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我不怕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我很乐意接受挑战,别的条条框框我都能接受,唯独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肖玉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心底叹息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这些话里信息量太大,有些事她理解不了。只能按照最八卦的想法,问“你是怎样找到陈捷的?”

    包文春说“我并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不能接受飞蛾扑火的行为,要说专一的爱情,我当然理解,这也是我的矛盾心理。唉!不说了!前几天,我去了台北,去见了邓立筠,她想来我们家里做客,也就这几天吧!你悄悄准备一下,这是秘密私访,不公开的,她来一天两天就走,阿绣和二姐没上过学,就由你来负责接待吧!”

    肖玉华惊讶起来,愣了半天,才问“怎么做?”

    “她肯定要带着助理周姐一起来的,你把东院这边的清洁卫生弄一下,再叫人把整个院子道路整理一下,看着清爽利索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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