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这老宅子突然间停电,让片场上二十多个人忍不住一声尖叫,就近摸着身边的人,下意识地就抓紧了手臂。
李万的大嗓门还在聒噪个不停“怎么回事?怎么停电了?道具,道具呢?快去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电量过大,电线短路了?”
负责道具的后勤部门连忙答应一声,就从人群中往外挤,就是这人怎么这么多呢?挤得他都出不去。
情急之下,他忍不住大喊一声“都让让,让让,我出去一下。”
李万也大吼着“都在那挤啥,往这头点,让道具出去。”
“挤?不挤啊。”
副导演听道具组在那喊挤,他心里掐着一算,停电之前,整个镜头前面只有安禾一个人,摄影师站在她前面一点,那个群众演员站在靠后一点,剩下的人三三俩俩的在老宅子周围聚堆,怎么也不应该挤啊。
“导演,我记得咱们旁边好像有备用灯箱来着,放哪了?”
他回手拍了拍李万的肩膀,拍了一手水,黑暗中嫌恶的不行,缩回手在自己身上死劲蹭了蹭,这才装作若无其实的继续道“我找几个人一起去抬过来啊。”
“抬什么东西?”
李万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副导演拍肩膀的手顿时一僵,莫名的头皮整个都炸了起来,浑身上下也是爬满了鸡皮疙瘩,这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仿佛自己只要一动,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导,导演你,你刚才不是在我身边吗?”张了张嘴吧,好不容易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声音中夹杂着听不大清楚的结巴。
“在你身边?谁在你身边啊,我刚才去上厕所去了。”
李万满不在乎的声音一点一点接近,可听在副导演的耳中却是晴天霹雳过后,深深的恐惧几乎充斥了他的身心,他目眦欲裂的僵硬着身子,根本就不敢动。
“李万,李万,你刚才不在,那刚刚在我身边的是谁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拍的这个人的肩膀随着李万的说话声似乎更加的湿了,隐隐的,地上好像还有流水声,就连手指的触感也是冷冰冰的,这么一想,他整个人的触觉感官瞬间放大了,他再也忍不住的尖叫出声,声音破碎的几乎要破音了,声嘶力竭的,仿佛自己的声音越大,就能驱赶心中的恐惧一样。
李万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几乎是同一时刻,那道具组的人被挤倒在地,他一脸愤愤的伸手拍了拍前面一个人,“能不能让一让啊。”
这一拍,他竟然拍了个空,眼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腿,他呆了一瞬,下意识地一抬头,一张青白色的脸直挺挺的就怼到了他的面前,他还来不及说话,就已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有鬼,有鬼啊!!!”
人群中爆发一阵惨叫声,人乱了。
踩踏,推搡,二十几个人有好几个人因为运动细胞不发达,而被推倒在地上,还不等爬起来,一只只无情的大脚丫子就踩了上了,踩的地上的人是惨叫连连,逃跑的人被来不及爬起来的人一绊,顿时摔在了一堆。
安禾孤零零的站在场子最中央,在变故来临的时候,她就已经吓傻了,腿软的根本就想不起来跑了。
她以前拍戏的时候也去过深山老林,也没碰见这种情况啊,都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明时代,哪有什么鬼啊神啊的,就算建国以前有成精的,可碰见这玩意的几率不是应该万分之一吗,怎么就就
虽说小时候在老家听了好多真人真事的鬼故事,可那只是听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安禾心中胡思乱想着,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就算她以前是一线大明星,见多识广,可
突然安禾眼前一亮,她想起来了,以前老家有人说过,鬼也是有鬼德的,他们也不会乱害人的,他们那里等级森严,只可能找自己的债主报仇,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他们不可以对无辜的人动手,否则,后果毕竟他们承受不了的。
想她自己长了小二十五年,人无完人,肯定会小有些毛病的,可她一不仗着貌美欺凌同学,二不仗着有钱有势祸害她人,尤其是在这处处透着迷乱的圈子里,她身正,刚直,从来没做过什么亏心的事。
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
她怎么能害怕呢?
反倒是这些还活着的人却害的她如今身陷囫囵,无法自拔。
安禾这么一思索,竟然真的不害怕了,只不过这一次特别的经历,可能会吓得她未来一段时间噩梦连连,以后像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宅子的戏,她可都不敢再接了。
正思考间,一只手突然毫无征兆的伸了过来,一把握住她的,吓得她刚想叫,就感觉这只手温暖有力,还十分的细腻修长,手指骨也是奇软。
“谁?!”她颤抖着声音低喝一声。
“是我。”
耳边响起的,是今天那个新来的群众演员,安禾的心忍不住就放回了肚子,可被她这么一吓,她还是有些暗自恼火“你拽我干嘛?”
涂戈嘻嘻一笑,一点都不害怕的在黑暗中,看着安禾的侧脸“看你长得好看嘛,别人都长得不好看,只有你配得上我,干嘛,你不害怕?你不害怕我可害怕,把你的手借我拽一下。”
安禾呼吸一滞,这丫头是害怕吗?
你听她笑嘻嘻的样子,哪有一点害怕的表现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刚才是把自己安慰的很成功,就是这心里还有点发毛,此时这姑娘手一伸过来,她竟然奇迹般的一点都不害怕了,耳边充斥着那姑娘的笑声,竟然是莫名的心安。
安禾抿了抿嘴角,一句话没说,认同了涂戈抓着自己手的事实,只是满院子的惨叫声,这姑娘也忒安静了些。
正想着,涂戈忽然凑了过来,在她耳边小声道“你们那个导演不是个好人吧,想不想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啊。
没得到回答,涂戈也不在乎,她只是歪着脖子,看着满院子晃晃荡荡漂浮的鬼,丝毫没有攻击的样子,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继续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鬼从来都是来自人心底最深处的孽障。”
安禾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涂戈嘿嘿一笑“当然是多做好人好事,做好事,总没错,共建美好幸福的家园。”
安禾“”
干了这碗心灵鸡汤,你一碗我一碗,喝完,再来下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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