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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我(“他会有一个家。”...)

    58

    因为明雁英这一出插曲, 回南淮的路上孟疏雨改了主意,想多陪周隽一会儿,回家之前跟他去一趟南郊看望爷爷奶奶。

    和年前九月那次演戏不一样,这次多少带了见家长的忐忑, 孟疏雨放话说要去的时候还不觉得, 越临近南郊越有点紧张。

    之前她和周隽一波三折分分合合, 说好“多来来”却失了信, 也不知道周隽怎么跟爷爷奶奶解释的。

    车子渐渐驶入城乡接合部,任煦在前边开车,孟疏雨坐在后座,手搁在周隽掌心, 被他摩挲把玩着一根根手指。

    “你别玩了!”孟疏雨反手拍了他一下手背,“我这想事情呢……”

    周隽:“不知道我们之前关系是假的。后来你没去他们也没问, 可能猜到我们吵架了。不过他们盼我成家是真的,喜欢你也是真的, 所以不用紧张。”

    “……”

    他昨晚跟她肚子里蛔虫交流感情了?

    话都被他说完了,孟疏雨也没什么好问好想的了,把手重新塞进周隽掌心:“行, 那给你继续玩吧。”

    前边响起噗嗤一声。

    孟疏雨抬起眼, 看见任煦堆了一脸笑:“老板娘你别管我,我嗑p呢。”

    “……”

    周隽:“开你的车。”

    任煦哦了声,握紧了方向盘。

    入了小巷,孟疏雨正和周隽说着话, 忽然感觉车子停了下来,一抬头, 见是前方一辆跑车挤在了窄巷中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咦, 那是布加迪威龙吗?”孟疏雨指着那辆银白色的跑车问周隽。

    周隽点头。

    “居然能在这儿看见我十辈子也买不起的豪车,我上次见这车还是在一个恋爱综艺里呢,哦对,那综艺就是在南淮录的,还是我们南淮经济发达……”

    “开布加迪威龙也不能买国家的路吧,怎么就挡这儿了。”任煦吐槽了句,摁了下喇叭,见前边跑车驾驶座下来个宽肩窄腰,身材颀长的年轻男人。

    孟疏雨忽然盯着那男人一把抓紧了周隽的手腕:“我天!”

    周隽顺着她目光往前看去:“感兴趣?”

    “那不是边叙吗?!”

    周隽面露疑问。

    “就那钢琴家你不知道?”

    周隽看着前车副驾驶下来的年轻女人,提醒她:“人家好像有女朋友了。”

    “哦天,是梁以璇!”却没想到孟疏雨非但没有失望,还更激动了。

    周隽:“这又是……”

    “等会儿,不要打扰我嗑p……”孟疏雨朝周隽竖起手掌,降下车窗往外看去。

    见梁以璇指着他们的车和边叙说:“你挡着人家了,快挪车,左邻右舍的多不好意思!”

    “啧,你外婆家这儿还挺热闹。”边叙坐回驾驶座。

    孟疏雨抓着周隽的手激动到颤抖,压低声说:“周隽,再叙梁缘是真的!我以为这么甜的恋爱是剧本呢!”

    “……”

    周隽手肘支在窗沿,食指轻轻敲了敲太阳穴。

    任煦对着手机屏幕及时读道:“周总,给您百科到了,男方是钢琴家,女方是芭蕾舞演员,两人在去年一档素人恋爱综艺上配对成功,成为了非常具有国民度的一对p,哦也就是oup,他们的故事被网友戏称为现实版《傲慢与偏见》,两人的p名就叫再叙梁缘。”

    周隽点点头,看向孟疏雨:“喜欢这样的?”

    “那可不,好喜欢的……”孟疏雨目不转睛盯着边叙和梁以璇,等车子重新往前开去,还恋恋不舍地朝后挡风玻璃望。

    望了会儿,忽然感觉车里气氛凉飕飕的,一转眼,发现周隽眼色冷淡地看着她。

    孟疏雨心里一个咯噔:“不是,我是说喜欢他俩,不是喜欢那男的,要是那男的没有他老婆,我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就成‘那男的’了?”周隽抬了抬眉。

    “那当然,除了我男朋友,都是‘那男的’。”

    任煦嘻嘻一笑。

    “你看,”孟疏雨指指任煦,“我去年那会儿嗑他们就和任助理现在是一样的。”

    “是是是,周总,您别见怪,嗑p已经是一种流行文化了。”

    周隽看看两人,点点头:“就是自己恋爱没谈上,看别人谈恋爱看挺开心的文化。”

    孟疏雨、任煦:“……”

    说话间车子停稳,孟疏雨跟着周隽下了车,走进私房小院,见院子里黄桂芬和常秋石正在修葺一座倒塌的花架。

    “小隽来了!”两位老人停了手头的活,一看他旁边的人,惊讶道,“小孟?”

    “爷爷奶奶新年好!”孟疏雨笑着挽着周隽的手臂走上前。

    黄桂芬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欢欢喜喜迎上来:“新年好新年好……好久没见小孟了!”

    孟疏雨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奶奶,我之前和周隽闹……”

    “是我做错事情,惹她不高兴了。”周隽笑着接话。

    孟疏雨看了眼周隽。

    黄秋芬看看周隽,问孟疏雨:“那他现在改过没有?”

    “改过了奶奶,改得可好了。”

    “还有进步空间。”周隽看着孟疏雨说,转眼瞥见一旁倒塌的花架,又问黄桂芬,“什么时候倒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就昨晚大风天给刮倒了,我和你爷爷想着自己修修。”

    “我来吧。”

    孟疏雨适时松开了周隽的手。

    “别急着忙活,来,先吃饭。”常秋石朝两人招招手。

    孟疏雨和周隽进了厅堂,在餐桌边并排坐下,看着一桌子熟悉的菜色对周隽感慨:“哇,我算是知道你的厨艺都是从哪儿学来的了。”

    黄桂芬笑着说:“小隽经常下厨吗?”

    孟疏雨点点头:“我们不忙的时候会在家吃,都是他下厨,我不太会做菜就打打下手……”

    两位老人似乎从这话里得到了什么讯息,对视一眼。

    “两个人有一个会就行了,”常秋石笑容满面,“快,小隽,给小孟盛碗汤。”

    “还是小孟给小隽盛吧!”孟疏雨抢过了汤勺。

    周隽侧目看她:“这么着急表现?”

    “回头你上我家来,我看你着不着急。”孟疏雨瞥瞥他。

    周隽失笑,见两位老人和任煦刚才一样堆了满脸的笑,对他们摇摇头:“说不过她。”

    吃完午饭,周隽陪着黄桂芬去了院子里修花架。

    孟疏雨本来也想跟着观摩,但想想一直黏着周隽多不大气,而且放常秋石一个人在屋里也不合适,就留在了厅堂看老人家练字,给他磨墨。

    刚才孟疏雨进门就发现了,那幅她和周隽写的《如梦令》还挂在厅堂墙上,她好奇问:“爷爷,周隽之前回来看您和奶奶,没让您把这幅字撤下来呀?”

    常秋石拨下老花眼镜往墙上一看:“哪有,回来一趟一直坐这沙发上盯着那字瞧,我和他奶奶也不敢多问。”

    孟疏雨不好意思地笑笑:“让你们担心了。”

    “你们年轻人有分有合,多正常的。”

    “现在不会了,”孟疏雨笃定地摇头,“现在只有合了。”

    “那就好,爷爷替你们高兴。”常秋石笑着往窗外望去。

    孟疏雨跟着望出去,见周隽脱了大衣,只穿了件毛衣,站在阳光下拿了把榔头仔细钉着木板,做个木工活也优雅得像在吃西餐。

    常秋石满眼的骄傲:“这些活都是他小时候跟我学的,这孩子打小聪明,学什么都快,不过也是勤奋,你别看他又是跳级又是名校,看着一帆风顺,其实也受过很多挫折,下了实打实的苦功夫。当年初高中的年纪一天只睡五个钟头,那是真拼了命地读书,得亏后来个子还能拔这么高。”

    当初刚拿到周隽简历的时候,孟疏雨的确以为他是个天才。

    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个想快点长大的少年。

    “也是您教得好,感觉都没有他不会的事了,”孟疏雨感慨,“哦,除了游泳。”

    常秋石转过眼来,有些意外:“他跟你讲家里的事了吗?”

    孟疏雨一愣,虽然周隽确实跟她讲了家里的事,但这跟游泳有什么关系?

    “讲了,不过没提游泳。”孟疏雨猜测,“是跟他小时候的事有关系吗?要不您跟我讲讲,我去问他估计也说,不过我怕又让他想起不高兴的事。”

    常秋石叹了口气:“当年他被送回来,是因为他哥哥和他闹了场矛盾,失手把他推进了家里游泳池,还好大人在,没出什么事,不过后来他就不下泳池了,周家人也不敢再让他们两兄弟住在一起。”

    孟疏雨磨墨的手一顿,攥紧了手里的墨块。

    原来十一月那次度假,周隽一开始不承认不会游泳的人是他,不是不愿意被谈秦比下去,是不想在她面前提起这些。

    孟疏雨有一瞬间的喘不过气。

    明明隔了这么多年,明明不管是周隽还是常秋石都在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告诉她这些事,但她每每听到都会觉得心头压了一块大石头,像看见一个小少年背着重重的行囊在荒无人烟的路上踽踽独行,但她只能远远看着,没法上前。

    “我应该那时候就陪着他的……”孟疏雨望着院子里的周隽喃喃了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时候你们也不认识。”

    “不是的爷爷,”孟疏雨摇头,“您应该二十年前就见过我,就是周隽被送回福利院的那个暑假,我跟着我爸爸来您那儿做过慈善。”

    常秋石愣了好一会儿,回想着说:“你爸爸是——孟舟平?”

    孟疏雨点点头。

    “你是当时那个来找小隽玩的小丫头?”常秋石一把拨下老花镜,打量起她来。

    “您记得我呢?”孟疏雨也是一愣。

    “难怪了……我说怎么小隽在国外这么多年没点动静,回国才那么一阵就交上朋友了。”常秋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爷爷倒真不记得你长什么样了,就记得当时那阵子小隽一个人躲在屋里,谁劝也不肯出来,后来有个力气好大的小丫头从窗户爬进去,硬生生把他拖了出来,我们都被吓了一跳。”

    “……”

    孟疏雨,不愧是你。

    霸王硬上弓炉火纯青。

    “我还做过这种事呢……”孟疏雨尴尬地搔搔耳根,想起什么,“那爷爷您知不知道我后来为什么不跟周隽玩了呀,我想不起来了……”

    常秋石回想起来:“这个爷爷实在也不记得了,好像听你爸爸说你摔伤了不来了。”

    孟疏雨也只从她爸妈那里听说了这个,但照周隽说的,她应该在摔破膝盖之前就对他不好了。

    这个谜团大概这辈子是没法解开了。

    孟疏雨低着头叹了口气。

    “这有什么的,都过去了,”常秋石看她的眼光真成了在看孙媳妇,“你们小时候的缘分现在也算开花结果了,过好当下比什么都强,你能陪着小隽这么多年,是小隽的福分,爷爷要谢谢你。”

    “不用谢我的,”孟疏雨摇摇头,“虽然他也这么说,但我觉得种因得果的人从来不是别人,是自己,是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努力做很棒的人,就算没有我他也会过得好,也会被很多人喜欢,我最多就是给他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

    “而且我陪着他,他也陪着我呀,您不知道以前我老找不成对象,还以为自己要孤独终老了,这么说起来他也是我的福分呢。”

    常秋石笑着点点头:“爷爷这下是真的可以放心了。”

    孟疏雨听得鼻子一酸,想起这个老人年前刚进了一趟鬼门关,在重症监护室里还惦记着孙子成家的事。

    当时她以为这只是普通人家每位老人都有的心愿,想着抱上曾孙。

    却不知道常秋石没有任何私心,只是希望周隽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院子里,周隽搭好花架,收拾起工具往屋里走来,听见明亮的厅堂响起一道清晰又郑重的女声——

    “爷爷您放心,他会有一个特别特别幸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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