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衍听后却若有所思的笑问:“你从前当真喜欢太子?”
“我若不曾喜欢过太子,京城里又哪会人人都知我对太子痴心一片?”沐唯镇定从容的反问完,欲下床拉开与凤衍之间的距离,凤衍却突然头一歪直接靠在了她肩上,她霎时全身僵硬,“殿下……”
“本王有些累,你让本王靠靠。”
“……”
他本就面色憔悴,此时说话的语气又有气无力的,沐唯只能僵硬的支撑着他,直到肩膀因不断加剧的重量开始有些微的发麻,她才小声询问:“殿下可是伤还未全好,就从药王谷里出来了?”
那靠在她肩上闭眼假寐的凤衍闻言睁开眼,视线不经意撞入了她身前若隐若现的沟壑中,他眸色一深,原本想说的那句‘你竟连本王入药王谷养伤一事都知道了’,开口时,不知怎么地就变成了,“那日房内昏暗,没瞧清可真是遗憾。”
“什么?”沐唯纳闷的问罢才看向凤衍,发现他的视线在看何处后,猛地将他推开,同时冲下床扯过一旁屏风上的披风把自己罩了个严实,“请王爷自重。”
“你与本王都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光是看看都不行?”
那遗憾万分还又莫名夹带了几分委屈的语气,听得沐唯脸颊滚烫,恼羞成怒,但她嘴上却顺着凤衍的话说道:“等殿下让我与太子之间的婚约作废,你想怎么看都行!”
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么大胆的话,凤衍兴味十足的笑眯了眸子,“当真怎么看都行?”
“嗯!”
“让你脱光了给本王看也行?”
“……”
沐唯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始怀疑眼前的人会不会是个冒牌货。
传闻中阴狠狂妄眦睚必报的衍王,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没羞没臊的话!
而那位没羞没臊的爷就一直笑眯眯笑眯眯的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她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心里想着,好男色的他后院男宠如云,此时该只是为了捉弄她随口那么说的,不会真对她生出兴趣来。
然后她下一瞬就想起了先前衍王亲吻她那一茬,心跳不知不觉的就加快了几分。
见状,凤衍嘴角的笑意加深,语气却突然变得正经了,“本王今日一回府便听闻你近来日日都派了人过去,你可是找本王有急事?”
“也没什么急事。”沐唯眸光闪烁,因回想起了他双唇的触感而不敢去看他。
“没急事却日日都派人过去……你就那般想见本王?”
“我是想见殿下不假,不过我日日都派花芷前往衍王府,却是有一事想问殿下。”
“何事?”
“前几日在魅影楼,殿下因何对我抛媚眼啊?”
“……”
凤衍嘴角的笑意瞬间凝住。
前几日……
他可已有月余没去过魅影楼了。
不过未免沐唯看出端倪,他很快就笑意浅浅的敷衍了过去,“本王今日方才回京,你许是认错人了。”
“不应该啊……”
以他出众的容貌,还有张扬的穿衣风格,别说是她了,任何人看过一眼都永远不可能认错。
凤衍没给她继续纠结那一茬的时间,又问:“除了那桩,你可还有其他事?”
问罢,他撩袍起身,摆出了她若无别的事,他就要立刻走人的姿态。
“殿下几时有时间随我去仙衣坊走一趟?”
“去仙衣坊作甚?”
“呃……”
直接说要帮他做喜服好像不太好。
因此她纠结了一瞬,只道:“仙衣坊到了一匹自带香味的大红缎子,我觉得殿下穿上它定然好看,同时其香味也能压住殿下身上的药味儿,所以……”
听到这儿,凤衍便打断了她,“明日未时,仙衣坊内见。”
话落他便飘窗而出。
沐唯皱皱眉,总觉得他走的有些匆忙,好似想掩饰什么。
而此时听竹轩旁边的竹林中,凤衍一落至其中,就摇摇晃晃的扶上了一棵竹子,随即血影现身搀扶住他,“王爷还需静养几日才行,实不该应下沐大小姐明日之约。”
凤衍无言的看了他一眼。
血影忙道:“属下多言了,属下这就送王爷回府。”
……
翌日晌午。
沐唯领着花芷花颜准备出府时,蓝晚正好前来,迎面便与沐唯说:“昨日我去刘府当面向刘大人道明来意后,他称自己尚无意中人,若四小姐不嫌弃他家贫如洗,他愿意在四小姐及笄后上门来提亲。”
“花楹,你去西院走一趟,把刘阜泫的话转告给四妹妹。”
“是。”
花楹应罢闷闷出了听竹轩。
小姐近来已有几次外出时不带她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一无所长被小姐嫌弃了!
在她身后,蓝晚瞧了瞧与从前寡淡的装扮相比今日堪称盛装打扮的沐唯,又瞧了瞧沐唯身后的二人,然后才问:“小姐要外出?”
“嗯,去仙衣坊。”
“蓝晚可能与小姐同去?”
“你若无事,便同去吧。”
沐唯说罢这话,因有什么东西在拉扯她的裙摆而低头看去,对上拉扯着她的裙摆可怜巴巴看着她的琉璃,她狠狠心抽回自己的裙摆,道:“今天不能带你出去。”
丑丑提醒了她好几次不能在衍王面前与任何动物说话,虽然她不知缘由,却也想尽量避免。
约莫半个时辰后,仙衣坊内。
沐唯领着蓝晚三人在三楼的雅间里等了许久,凤衍才带着血影姗姗而来。
因他的出现,仙衣坊内在挑选衣服料子的小姐夫人们瞬间都躁动了。
沐唯听到动静,走出雅间朝下看去时,正好让楼下那些激动的小姐夫人们把她瞧了个仔细。
因而,凤衍上楼后,一行至她面前便玩笑般的说道:“明日城里定然又会传出沐大小姐你与本王私下幽会的谣传,不知太子听了会作何感想。”
沐唯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他若能一怒之下解除与我之间的婚约就好了。”
碍于仙衣坊里人多,这话她说的很是小声。
凤衍听罢若有所思的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对太子似乎已无半分留恋,不由有些好奇她除了被人设计失身与他那桩事外,还遭遇了什么变故。
以他对她的了解,从前她是真的很喜欢太子。
若无别的变故,她不可能在失身与她后,半分都不伤心与太子缘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