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生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啦,根本不为所动。
“哦,那你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事?“赵长生道。
“赵……赵老爷这……这奴才,奴才……确实干了不少蠢事,奴才知错了!“这姓周的也是一把贱骨头,能屈能伸。
他就想,若是这赵老爷是个心软的,留下了他,总有一天他定会将整个如意山庄席卷一空,已报今日耻辱。
“哼!”赵长生见这姓周的只字不提自己的错误,心知此人的劣根性再难纠正,心中不禁为他哀叹一声。
这偌大的山庄,若是有一个能干的管家,该有多么好啊!那他就会松快许多,可是天不如人愿,人心难测啊!
赵长生冷哼一声,周好运仿佛从这冷冷的哼声中,竟然听出来莫名的畏惧感。
周好运直接就跪着磨蹭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赵长生的大腿,开始打滚求饶“赵老爷啊赵老爷,你饶了奴才的吧,奴才知错了,奴才上有老下有小,奴才一家人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你若是不要奴才,这让奴才可怎么活呀!”
“怎么活?我给你指明两条路走可好?”赵长生一把甩开了抱住的胳膊,退后两步说道。
“赵……赵老爷,还请给小的指明一条活路啊!”周好运忙端正跪姿,眼巴巴的望着赵长生。
“第一条,依据你犯的错误,我直接将你们全家人的卖身契退还给叶府,有叶府处置……”
“不……不!赵老爷,求你不要这样做!奴才求求你!”
绕是周好运做了最坏的打算,也没有料到,这泥腿子逃荒来的新主子会这么狠。
他急忙颤抖着,不住磕头求饶,全身竟有些瘫软。
若是真要以这样的罪名被遣返回叶府,那他们一家人都得被全部发卖了,并且是以罪人的身份,被发卖去干那最脏最累的活儿。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全家将面临未可知的命运,弄不好从此就家破人忙
“这…这第二条是什么?”周好运颤抖着问道。
“第二条嘛,也算我为赵家族人积福,也不愿将你们逼入绝境。
五十两一张卖身契,你们全家十口人,只需五百两,我就将你们全家的卖身契全部返还给你们。
听说你们在南方的老家,还有那六十多岁的老母亲,你就带着你的家人去照顾你的老母亲吧!”
五……五百两!周好运心里越加恐慌,这新来的赵老爷着实厉害,昨儿拿去了账本,今儿便能知晓,他这一年多来贪墨的银钱,不正不偏,刚好五百多两啊!
周好运擦了擦额头溢出来的冷汗……
“赵老爷这银钱……”
“周好运,这五百两不是正好吗?怎么你有意见?”
“不!不!赵老爷奴才没有意见。奴才……奴才这就回去取钱来,来赎回奴才一家人的卖身契,你…你稍等,奴才这就去!”
“行,你去吧!我在这等你!”赵长生说着,便真的坐在了那书桌前,不紧不慢的翻起书来。
周好运此刻早已吓得没有了别的心思,他着急忙慌连滚带爬的跑回自己的屋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了那一张张银票子。
屋里的周何氏一见他拿自己压箱底的银票子,立刻上前夺过,“你这老头子,拿我压箱底的银钱想干啥?”
“哎呀!你老娘们儿别管,快给我!”
周好运此刻就怕自己动作太慢了,那姓赵的不满意,将自己一家人都给遣送回叶府可咋整?
“你疯了当家的,这是俺们俩好不容易挣了一年多才攒的,还留着俺们下半身还享福呢!”周何氏将银票子给藏到了身后。
“享福?呵!还享福呢,那姓赵的要将咱们全家给钱遣送回叶府,你说咋办?”周好运道。
“啥?当家的你说啥?不!不可能吧,他们一群泥腿子,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周何氏不敢置信。
“妈呀!嘘嘘~小点声傻婆娘,这哪是啥泥腿子,人家可是童生!妥妥的一个读书人!
人家说了只给咱两条路走,要么拿钱赎回咱们全家的卖身契,要么就将咱们全家遣返回叶府!你可知道遣返回叶府,最后是个啥结果…………!”
“呜呜呜当家的,这可咋整呀?……咱们可是辛苦了整整一年多了,这可是五百两银子呢!”周何氏一听到卖身契几个字,原本的骄傲一下子烟消云淡,可是,她还想不通,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行了,你想想你的几个大孙子吧!以后还想看还想抱大孙子就得交这钱,若是不交,咱们一家老小就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周好运斩钉截铁道!
最终,老两口还是痛下决心,拿出了他们这一年多来,靠着各种剥削手段,好不容易攒下的五百两压箱底,赎回来一家十口人的卖身契。
虽然这五百两他们出的着实有些心痛,但是在拿回卖身契的那一刹那,周好运竟然有些释怀了,仿佛那压在肩头上看不见的某个重担终于释放了!
是的,这个时候他才彻底认清了一个现实,那就是,他再也不是奴才了。
不仅他不是,他的家人,他的后代子孙,也不再是奴才,而是一个真正能自强自立的一个人!
甚至他的后代子孙还可以去读书,去考功名,去挣一份属于他们自己的事业。
突然间,周好运觉得这五百两竟然花得如此值得,老两口带着全家老小,原本还有的嫉恨心一下子就释怀了!
一家人趁着太阳还没有下山,便收拾好了包裹,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山庄。
这边赵爹完美的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而另一边赵菲雨和赵老太还在给一群奴仆进行思想方面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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