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菱觉得,李文崇这家伙满会“得寸进尺”的。
一开始她松口的时候,他还小心谨慎,一副生怕她生气的样子。
后来见他诚意十足,她也认认真真地跟他过起了夫妻生活,这下好了……
某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成了醋坛子了。
见着一个男的,就怕把她给勾走了。
顾清菱有些无奈,她都那么大一把年纪了,改嫁给他就实属“预料之外”的事情,要是再来一个,她得疯掉——他权高位重,又是灿哥儿生父,不看僧面看佛面。
可其他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可是觉醒了精灵管家的人,同样的跟头还能跌两次?
李文崇:“我从来就没瞧上过,隔着那么远,他长什么样了,黑的白的都不知道。要不是灿哥儿夸过几句,皇兄也提到过,我连他叫什么都不会管。”
“他那么大老远给灿哥儿写信,就是想请教灭蝗的事情,灿哥儿一看他那么认真,心里自然高兴。接触了那么多人,灿哥儿也知道哪些人是真正做实事的人,哪些人只会嘴上花花。你儿子有识人之能,你不高兴?”顾清菱挑眉。
“高兴啊,当然高兴。”李文崇笑了起来,说道,“这不是先有你,才有灿哥儿嘛。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肯定比灿哥儿重要。”
“哦,是吗?有些人别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嘛……”
“实际上也是如此,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你以前瞒我的事情可多着呢,”顾清菱说道,“我可都记在小本本上了,等你哪天惹我不高兴了,我再出来跟你一笔笔算。”
李文崇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嘟嚷道:“你不也瞒我了嘛……”
顾清菱假装没听懂,说道:“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哦,对了,皇兄问我,书香院院不是要放寒假了嘛,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安排?上书房的课一直要上到过年前几天,比书香院放得晚一些。”
上书房放得晚,那是因为能进上书房的不是皇子,就是朝中重臣之子,基本上家里都在京城。
可书香院不同,书香院未来会汇聚天下学子。
因此,在开办的最初,顾清菱就定下了学习周期——有寒暑假。
像姚安宏、姚安逸这种老家比较远的,过年前肯定要回金陵过年,放假也就更早。
顾清菱算了算大家的脚程,会在大年三十前一个月放假。
书香院的宿舍、图书馆等不会立马关门,因此若是比较近的学子,不想那么早回家,还可以留在学校。
书香院这边也会安排“自习先生”,指导他们安排寒假的自习计划,督促他们完成。
因为书香院还在建,并没有对外大面积招生,目前的学生主要来源于上书房以及皇亲国戚,以及几个关系比较近的家族。
说远的,估计也就姚安宏、姚安逸二人。
但因为姚安宏过了乡试,紧接着就是来年三月份的春闱与殿试,因此今年就不回去了,直接留在京城过年。
目前姚安宏、姚安逸还在书香院宿舍呆着,准备跟书香院其他学生一起放假,然后再到姚大爷家里过年。
虽然顾清菱很想让两个孙子来崇亲王府住,但她也知道,她已经改嫁了。
他俩就算是她孙子,按照时下人的观点,她改嫁了,就不再是姚家人。而姚安宏、姚安逸是。
相较于顾清菱,还在京城的姚大爷与他们更加亲近。
如果他们不想被人说闲话,他们的第一选择应该是京中姚家,而不是崇亲王府。
事关子孙,顾清菱也不想挑战世俗,便早早地准备了东西送过去,叮嘱姚大夫人好好准备。
“书香院也没有直接放假,只是定了放寒假的规矩,以便家里比较远的学子能够赶在过年前回乡。”顾清菱说道,“家里远的学子走了,家里近则还可以留下来,继续在学院学习,学院里安排得有先生。今年是第一年试行,这些安排都有。”
顾清菱办学院又不是只办一天两天,既然是为了长远发展,自然是早早就规划好了的。
刚好今年学院还没有完成建成,学生也不多,也够先生们积攒经验了。
顾清菱便把今年的安排说了出来。
李文崇一听书香院有考虑到这一点,笑了起来:“那行,明天我见到皇兄的时候,跟他说一声。我瞧着,皇兄还是满喜欢你的办学模式的,就这一年里在,上书房里的那群小子学到了不少东西,还办了几件实事。不像我当年,在上书房的时候,只会死读书,什么也不懂。好多事情,是出了上书房以后再慢慢摸索出来的。”
刚出上书房出来的皇子也就十几岁,大一点的十七八岁,小一点的十四五岁,看学业情况,也看皇帝的心情。
初出茅庐懂什么?
自以为自己是皇子,天不怕地不怕,特别有能耐,实际上嘛……
到了那些朝中老臣跟前,还不是一眼就能看穿?
所以啊,那些母妃娘家势微,没什么靠山的皇子出了上书房以后,都是栽了几个跟头以后,才慢慢地跌跌撞撞地生长了起来。
李文崇之所以没吃这样的亏,还是因为有明光帝护着,再加上他身体不好,有些游离于朝政之外,这才没被老臣算计。
但亏嘛……
年轻的时候,又有谁没吃过?
李文崇捡了些不重要的,当做笑话讲给顾清菱听。
顾清菱并没有笑,她觉得自己挺能感同身受的,毕竟当年她才刚大学毕业走近社会时,一开始不也遭遇过社会的毒打?
刚毕业的大学生单纯,确实挺好忽悠的。
不要以为读的书多,学历高就是聪明人了,否则怎么还有女大学生被人“拐卖”的事情发生?怎么会有大学生被忽悠进了传销组织之类的?
说到底,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学生,就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公主/王子”,光长知识,不长脑子。
被人给忽悠,太正常了。
顾清菱叹息,说道:“都一样,谁不是这么过来的?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年轻的时候,总以为自己很有能耐,野心勃勃,甚至觉得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结果呢?经过现实的毒打后,就明白自己只是普通人,过的是普通人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