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
“阿秋——”
姚大爷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近身伺候的重耳一脸紧张，连忙问姚大爷，要不要请一个大夫看一看。
姚大爷摇头：“没事，大概是有人念叨我了。”
他心里想着，应该是姚大夫人。
他出来的时候，她就要生了，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生了没有。
他不在，也不知道姚大夫人撑不撑得住……
“大爷，您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奴才说。您马上就要进考场了，身体马虎不得，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太君、大夫人、馨小小姐都不会放过奴才的……”贴身小厮重耳也不想那么啰嗦，可这不是关键时刻嘛。
他眼看着姚大爷天天看书，他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姚大爷一脸无奈：“知道了，你这个奴才，话真多。”
“大爷，奴才以前话也不多的……”贴身小厮重耳表情哀怨。
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谁害的？
姚大爷有些心虚，支使他去叶茂盛、周宇生来了没有，他有几个关于考题目的问题想要问他们。
贴身小厮才刚走到门口，就见他俩来了。
姚大爷露出笑容，招呼二人进来。
转眼间，会试已至。
那天，不管是顾家，还是孙家都派了人，把姚大爷送到了门口。
他们让姚大爷安心考试，反正他已经是举子了，考不考得过都没关系，就当是去攒经验了。
姚大爷放得很轻松，倒没有什么压力，反倒是周宇生、叶茂盛二人的压力要大一些。他们不像姚大爷，考没考完都有一个家族在后面撑着，他俩是真正的寒门出身，过没过对他们影响极大。
也许老天爷是看顾姚大爷的，也或许是明光帝看在姚家、顾家、孙家曾经做出来的贡献，对于姚家这个唯一的读书人十分看重，会试结果出来的时候，明光帝问了一句。
那些负责的考官似乎十分懂得明光帝的心理，还真准备了姚大爷的试卷，直接拿了出来。
明光帝一看，不能说姚大爷有多出彩，但放到最后几句里面一比，也过得去。
于是，明光帝亲自放的，没有人敢反驳，姚大爷就这样混过了会试。
“啊，我过了？！”
姚大爷一呆，虽然他感觉自己答得还可以，但说句老实话，他准备的时间有些短，又不是什么天才，不可能比得过那些读了很多年的人，怎么就过了呢？
“大爷，你真的过了，最后一名。”
望着下人惊喜的脸庞，姚大爷一点也不觉得“最后一名”刺耳。
什么最后一名啊，过了才是关键好吗？
“我竟然真的过了？！”姚大爷一喜，直接赏了下人三个月的月银。
李文崇、大皇子、顾家、孙家等人都安排了人，很快接到消息，纷纷让人送了贺礼过来。
就是平时跟姚家没怎么往来的，姚三夫人的娘家乔家，也派人送了一份。
除了大皇子、顾家、孙家那边需要姚大爷亲自上门道谢，其他家姚大爷都交给了贴身小厮重耳，让他负责回礼。
其中，李文崇用的是假身份，因此姚大爷并没有注意到这位“钱”姓商人。只觉得有些诧异，没想到在金陵的时候，钱爷派人给他送了东西，到了这京城，人家也能这么快反应，让人把东西给送了过来。
想到姚家跟钱家的合作，小厮重耳特地将回礼往厚里添了些。
小厮重耳在整理的时候，没想到一不小心，还整理出了一份来自晋郡王府的贺礼。这事他不敢私自做主，连忙跟姚大爷做了汇报。
姚大爷微微皱了眉头，再三检查，反复确认：“晋郡王府……既然是那边送来的，那你按照以往的规矩往重里回礼。我们跟晋郡王府本来就没什么往来，没必要太过于紧张。”
“可是……爷，大皇子那边，您可是亲自去的。”小厮重耳想要提醒姚大爷，大皇子跟晋郡王是亲兄弟，你一个亲自去，一个让下人安排，有点打人家脸了。
“那有什么办法？之前大皇子府对我们家有救命之恩，后来大皇子妃有孕据说用的也是老太君娘家顾家的生子秘方……关系已经到这里了，就算我想撇开也没办法。”
至于晋郡王府那边……
从老伯爵爷在的时候，就不同意与那边往来，老太君在京城的时候也与那边“闹翻了”，他再这个时候凑过去，岂不是打脸？
其实姚大爷都有些不明白，姚家与晋郡王府都闹成那个样子了，京城皆知，怎么晋郡王府还好意思让人送东西过来？
等等，这东西……
如果这东西不是晋郡王府的意思呢？
姚大爷一愣，立马翻出东西，再次检查起来。
晋郡王再怎么说也是一位郡王，实在没必要对姚家这么低声下气吧？
如果这不是晋郡王的意思，那么现在在晋郡王府，谁最希望晋郡王府和姚家修复关系呢？
“不对，这不是晋郡王府送的东西，是姚侧妃……”
小厮重耳猛然抬头：“姚侧妃？！”
“难怪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姚家都那么打晋郡王府的脸了，堂堂晋郡王府怎么会那么低声下气，而且送来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但如果是姚侧妃送的，那就说得过去了。”姚大爷若有所思地说道，“当初我们离开京城时，就听说姚侧妃失了宠，她的日子估计不怎么好过，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了。估计这点东西，都是她好不容易攒出来的……你说，她以晋郡王府把东西送过来，晋郡王和晋郡王妃知道吗？”
“呃……”这小厮重耳哪知道啊，不过他觉得，人家晋郡王和晋郡王妃应该没有那么能下脸吧？
估计这事是姚侧妃偷偷做的。
她一直希望借姚家的光巩固自己的地位，现在听到姚大爷过了会试，觉得有利可图，可不就自己凑了上来？
小厮重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姚大爷却轻轻摇了一下头：“不见得。你想啊，姚侧妃失了宠，被关了禁闭，她从哪里知道外面的消息？除非是有人故意透给她的。”
“爷的意思是……”
“你觉得，凭晋郡王和晋郡王妃的本事，他们会看顾不了一个女人，让她把东西送出来？”
“呃……”不是吧，姚大爷的意思是，晋郡王和晋郡王妃都知道？！
可是，这不是打脸的事情吗？
姚大爷道：“那要看怎么看了，只要装着不知道，即使被人发现了，他们也可以推给姚侧妃，说是姚侧妃做的。”低声下气的是姚侧妃，跟晋郡王府没关系。
若修复了关系，那说明人家晋郡王府心胸宽广，连姚家这么跳的都能容下，以后必为明君；若修复不了，推到姚侧妃身上，晋郡王府干干净净的，也伤不到颜面。
当然了，这只是姚大爷的猜测，但就是这种猜测，更是让姚大爷心惊——晋郡王府越是能低声下气，就越说明姚家有他想要的东西，否则堂堂一皇子，还是唯一被封郡王的皇子，人家能没点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