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墨修来来去去的,居然还记得我对蛇淫毒没感觉这件事情。
如果这次不试探出结果,他怕是还要试探。
蛇淫毒这东西,难道不是中了就会情动吗?
难不成还要心动?
心头微微发麻,双脚踩着水,游到他身边,双手勾着墨修的脖子。
凑过去吻了吻他的眼睛,轻笑道:“蛇君是最近想了?嗯?”
墨修只是抬眼看着我:“你现在笑的时候和随己当初很像,眼带魅惑,却又无情。就好像在完成一件事情,而不是你以前那样,总是眼神发迷,眼里的光就像溢出来一样。”
他似乎长叹了一声:“何悦,你心中,现在沉浸了太多的感情。阿娜和魔蛇的,龙灵和墨修的,甚至……还有何辜对你的。”
提及何辜,我脑中又开始涌现出何辜那些心声。
都是午夜梦回,何辜在心里担忧着,一次次的压抑轻唤“何悦”“何悦”……
感情这东西,其实和口味一样,吃过重口味的东西,再吃清粥小菜,多半会没有滋味了。
我有些萧索的嗤笑了一声,松开勾着墨修脖子的手:“蛇君别忘了,何辜斩情丝,还是蛇君你同意的。”
墨修却一把搂着我的腰,将我压了回去,宽大的手掌紧摁着我的后腰。
手在我心口重重的戳了戳,他很用力,戳得我生痛。
额头慢慢凑了过来:“何悦,你现在心里头装着这么多东西,还有没有半分跟我之间的情份?”
我咯咯的笑,笑声在洗物间回荡,夹着石壁上哗哗的流水声。
连我自己听着,都感觉有些妖媚。
迎上墨修的脸,我凑到他唇上吻了吻:“墨修,这个冬天有点长呢。这才多久,发生太多事情了,如你所言,感情这种东西,不是我该贪恋的。”
这才几天,事情跌宕起伏。
于心鹤怀那个孩子,不过要七天。
可从我知道她怀了那个孩子,到她生下,中间出了多少事?
我将于心鹤接入巴山,然后墨修毁了蛇窟,龙岐旭夫妻杀入巴山。
强行斩了何辜体内的情丝,我被反噬。
为了阿宝,我追到九峰山,杀了青折,我脑中那个存在出来……
再到墨修封了巴山,让我出去修心境。
直到昨晚,于心鹤才生下那个孩子。
这七天里,事情一件接一件,我和墨修再也没有谈过感情。
是他在九峰山,告诉我,不该贪恋情感。
也是他,亲口在这摩天岭上,告诉我,他要和风望舒成婚了。
现在,却又来问我,心中还有没有情份。
我呵呵的笑,伸手搂着墨修的脖子,不时的吻着他,手顺着他的背轻轻的摩娑着:“蛇君,是大婚在即,怕以后风少主吃酸,所以想在婚前……嗯?”
手在他后背掐了掐,我腿慢慢勾起,顺着他已然化回的腿,轻轻扭动。
凑到墨修耳边:“蛇君如果想的话,可以直接说啊。你和我,又不生份!”
墨修却瞥眼看着我,眼里尽是伤感,沉声道:“何悦,你真的要入魔了。”
“神魔本就是一体。成神,入魔,皆在一念之间。蛇君倒是不必为我担心,我最近心如止水,暂时不会入魔。”我沉眼看着墨修的双眼。
里面倒映着一张熟悉的脸,可神态妩媚,眼波晃荡,笑得宛如一条美女蛇。
我偏了偏头,里面那张人脸,也偏了偏。
心头有些发沉,却还是本能的勾唇一笑。
凑到墨修面前:“真的比以前更美了啊。”
伸着唇,准备吻墨修。
可他浑身紧绷,双手撑着我肩膀,将我推开:“何悦,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春宵苦短,你要回去挖蛇棺,我还要回去带孩子,总不能两个都丢给何辜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耽误时间。”我勾着墨修脖子的手,慢慢往下滑。
墨修一把抓着我的手,冷声道:“在你心里,其实更信任何辜。于心鹤那个孩子,你连抱都不准我抱,看也不让苍灵看,却留给何辜照料。何悦,在你心里,何辜就这么值得信任吗?”
“何辜,是真的心系苍生。”我学着墨修以前的样子,在他脸上蹭了蹭:“不会有取舍,只会以命相护。”
“至少从头到尾,他算计过我一次,却一直处于愧疚之中。”我吻了吻墨修的耳根。
对着他耳朵吹了口气:“可蛇君呢?从头至尾,利用我多少次?瞒了我多少事?蛇君可有过愧疚?”
“墨修,你认为,你值得我信吗?”我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笑得花枝乱颤:“你我之间,不过是为了这个孩子。你也过动念头,想杀了我,和杀了这个孩子的念头,不是吗?”
“你想和风望舒成婚,也是为了生一个孩子,不就是怕……”我咬着墨修的耳垂。
悄声道:“怕我腹中这个孩子,为我所用,不受控制,危害苍生。所以和要风望舒再生一个,相对抑制,对不对?”
墨修猛的扭头看着我,他双眼跳动,锁魂环那条蛇又开始涌动了:“你知道?”
“墨修。”我看着他双唇轻轻抖动,凑过去含住。
在他唇边低语:“你在那枚黑蛇玉佩中沉睡这么多年,是用我的血唤醒你的。你最了解我,而我又何尝不是最了解你。”
如果只是为了解开蛇纹典籍,墨修已经抢了,风家就算追出来,可还是妥协了,根本没必要再联姻。
墨修决定与风望舒成婚,是在我杀了青折,那个存在出现了之后。
当时她说的话,我听见了,墨修自然也听见了。
我腹中这个孩子,虽然是墨修的,可也是蛇棺意识所赋予的生机,能让蛇棺升龙。
可蛇棺,却是由那个存在,指点龙灵造的。
无论是蛇棺,还是我腹中这个孩子,或是我们这些从蛇棺出来的躯壳,怕都是为她所用。
墨修,已经在防备着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了。
怕还和风家还商量过,打掉这个孩子,以绝后患。
就像青折,在风城见那团黑影从我小腹涌出,更想杀我了。
墨修双眼跳动的看着我,自嘲的苦笑:“你果然还一如既往的敏感,多思!我虽然想过,可知道你舍不得,所以不会打掉。”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伤怀。
我捧着墨修的脸,亲了亲他:“所以啊,你我既然已经对立,就不要谈感情了。”
伸手摸了摸墨修的脸:“我还得多谢你,宁愿卖身给风家,也不愿杀了我和这个孩子。”
墨修抬眼看着我,双眼跳动,慢慢伸手摸着我的小腹:“她布局极大,算谋人心。这个孩子,是蛇棺……”
他似乎说不下去了,声音发哽:“那天你到风城救我,日月无光,连风望舒驱动转轮都没用。我怕,一旦出生,我们都控制不住。”
“所以,你认为你和风望舒生的孩子,就能控制住了?”我盯着墨修,冷呵呵的道:“墨修,兄弟相残,就算同父异母,也太过伤人心了。”
“这么老的戏码,我不会落在我孩子头上的。”我凑到墨修面前,咬牙沉声道:“你和风望舒成婚生子,我不会有意见。”
“可一旦你们的孩子,打算对我腹中这个孩子动手。墨修!”我与墨修额头相抵,目光沉沉的落在他瞳孔之内:“就算你掌控蛇棺,我也有办法,杀了他,护我的孩子周全。”
墨修的瞳孔里,那环着瞳孔的锁魂环转动。
他猛的伸手勾着我脖子,一把将我拉了下去。
反身将我压在石边,对着我唇狠狠的吻了上来。
墨修却死死的压着我,那件黑袍直接就消失了。
我身体半泡在冰冷的水中,这次没有蛇淫毒,没有任何先兆。
墨修就这样将我压住了。
我痛得闷哼一声,却伸手死死搂着他的脖子,两人重重的相吻,就算闻到血腥味,也没有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