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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江州知府衙门再次升堂。

    同样还是张知府站下方,白耀坐上堂,言海棠和江楚生分别坐在了白耀两旁。

    昨日的两名衙役又被押了上来。

    张知府扫视了堂上的白耀,见他满面红光,心里有些嘀咕,他已经估算不出白耀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县衙的衙役官差全部停职,没有人能往外传递消息,也没人能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卖官的买卖交易,自从他们进江州后,就停止了,他们想查也无从查起。

    但是唯一的缺口恐怕就是那几名锦衣卫了,他怕杀生,就留了这几人几条生路。

    任他们自生自灭。

    这些年他做了不少丧灭人性的事情,为此家宅不安,大儿子女儿先后离世。

    他找高人看后,说是因为他杀气太重,折煞了家中的福气,为了以后家人的安全,他必须要停止杀戮。

    那位知道他所有事情的高人是他这几年最后杀的人。

    至于其他人,他会把那些碍事的抓起来,然后任由他们跟天比命去。

    如果有人能侥幸逃脱,把事情暴露了,他便认为是他的天命到头了。

    今天,堂上气愤诡异,扰的他心里十分烦躁。

    白耀惊堂木一敲,喝道“张知府,在没传唤证人前,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

    张知府身子一凛,抬头看向白耀,摇了摇头道“大人审出什么,下官就招认什么,如果大人没有证据证明下官有罪,那下官就是无罪的,现在也没什么可招认的。”

    白耀冷哼一声;“随你!”

    “来人!传证人!”

    一身红衣的柳飘飘带着几名锦衣卫上了堂。

    张知府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叹了口气。

    张超在侍卫的扶持下,走到张知府面前,阴脸道“还认识我吗?大人!”

    张知府审视着张超,眼神失去了神采,仿若生命陨落前的前兆,他缓缓道“你命不该绝!”

    后来的小胖也走到了张知府面前,满脸怒气的小胖没有象张超那样的斯文,而是用尽昨天吃饱饭的全力,朝张知府的肚子上来了一拳。

    张知府吃痛的向后退了几步,捂着肚子也不喊叫,仿佛应该有这待遇一样。

    白耀慵懒的喊了一句“住手!他现在还是朝廷命官,殴打朝廷命官,你们不知道是何罪吗?”

    小胖瞪了张知府几眼,朝前方走去,后来的那名锦衣卫也怒不可遏的想上前大人,使劲儿攥了攥拳头后,又忍了回去。

    来江州的锦衣卫,还活着的就剩四人了。

    白耀问张知府“见到他们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张知府捂着肚子,佝偻着身子,抬头看着前方,道“下官囚禁了几名不听话的外来人,又何罪之有!”

    张超听后,怒斥“还敢狡辩,你面试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外来人员,收我钱的时候怎么不排斥我这个外来人的钱!”

    张知府问“你休要胡说,本官什么时候收你的钱了!”

    张超怒道“你还敢不承认,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账簿上也记得清清楚楚的。”

    张知府疑惑“什么账簿?什么那么多人?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超“你……”

    白耀听着堂下吵听了,才问“张知府,你真的没有在知府衙门进行过卖官的交易?”

    张知府摇头“下官从未有过什么卖官的交易,何况是在知府衙门的大堂上!

    大人若不信,便可以问他我是如何跟他谈交易的。”

    张超哑然,看着眼前这张毫不知廉耻的脸,恨不得上去给他两拳。

    他抱拳道“这人狡猾的很,那天交易时,他并未透露任何关于卖官的信息,但是后来我们被蒙眼押送一处地方,那里就是卖官的交易地点。”

    张知府冷笑道“既然本官并未同你谈什么卖官的交易,你为何非要一口咬定,那个卖官的地点与本官有关?

    何况你是蒙着面去的,半路上是谁押着你,你可看清了?是本府衙门的人吗?”

    张超听他说话,实在忍无可忍了,叫道“大人,他就是在狡辩。

    我们被关入地牢时,一名差役亲口承认是受知府大人指使的。”

    张知府问“人呢?你可以传他来作证,只要他说是本官所授意,本官便无话可说。”

    张超瞪了他一眼“你明知道那些人早已没了踪迹,你还……”

    他话音刚落,白耀也在为难之际,张岳从堂外走了进来。

    “大人,我有证人!”

    说着他身后就被押上来一名穿着皂律服的差役。

    小胖看了一眼,正是那名块头很大,在地牢里审问他们的那名差役。

    三名锦衣卫脸上皆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白耀朝江楚生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拍了一下惊堂木,道“这下,张知府还有什么话要说?”

    张知府眼神惊愕,看着那名差役,沉声道“不是让你早离开了吗?”

    差役道“属下在离开的那日晚上就被他抓起来了。”

    他指了指堂上的言海棠。

    言海棠冲他笑了笑“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张知府骇然道“你……你们早有准备!”

    言海棠悠然道“你当我们来江州真是开客栈的!”

    江楚生眉色舒展,冷笑道“张知府,我们若没有准备,怎会敢来你这知府衙门!

    我们本来想着三日结案,奈何你手底下的人口风紧的很,我们不得已又等了两天,这已经花了我们很长时间了。”

    张知府听后脸色煞白,问“他们用刑了?”

    那名差役摇摇头“没有!”

    “没有用刑,你们就……”,他气的指着衙役说不出话来。

    白耀喝道“他已经全招认了,江州知府卖官一事确有其事,囚禁锦衣卫,杀人灭口也确有其事。

    张知府你怎么看,还是要抵赖不认吗?”

    张知府低着头,不想说话。

    张岳悠悠道“不承认也没关系,只要证据足够,哪里还容得下你说话!

    来人,再传证人!”

    这次,又来了一名男子,那名男子手里拿着一个账簿,张知府身子一抖,心里更加沉重了。

    张岳指着账簿道“这个账簿上记载的所有的人和钱数,就是今年每日卖官交易对应的人和钱。

    上面记录的所有人,我们都按着账簿上记载的地址找到了本人。

    来人!再传证人!”

    接着又进来几十名各型各色的男子,男人们皆是富贵财大之相。

    见着堂上的白耀,腿脚一发软都跪了下去。

    “大人,我们是被知府大人蛊惑,才从外地赶来买官的。

    小民知罪了,小民举报知府老爷知法犯法,坐卖官交易。

    望钦差大人能从轻发落小民。”

    “大人,小民也举报知府老爷”

    “小民同样举报!”

    “加我一个,望钦差大人从轻发落小民!”

    知府大人看着满堂的证人,脸色黑沉到了极致。

    他不去指责,也懒得跟他们争辩。

    今日他是逃不掉了,但是他上头有人,即使他下了牢狱,也未必会真的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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