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解决了赵仙儿的心结，陈凡陷入了他自己的思考当中。
老实说他理智上知道目前情况的最优解是什么，也无数次做过心理建设，知道要牺牲什么。
可真的到了做出决定的时候，仍旧是有些迟疑不定。
月明星稀，乾天宗的队伍照例修正。
陈凡觉得还是要听取一下老人的意见，当然不是袁老头，和那家伙聊天他可能要少活好几年。
无言是个不错的探讨对象。
什么才是对这个世界最合适。
古老的神魂十分警惕：“为什么会有着想法？”
“就是假设你可以掌控这个世界，你希望变把他成什么样子？”
无炎觉得陈凡病了，还病得不轻，谁闲着没事会思考这个问题。
这么多年来她都是打打杀杀过来的，作为魂魄状态的这段时间倒是有时间思考了，可想最多的还是如何活下去。
改变世界，将他变成什么样子？
这还真难为他了。
如果换个人的话，无炎大概会觉得对方疯了。
可陈凡的话，她还真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坚定的摇头。
“你是指那方面？”
陈凡耸了耸肩回答：“各个方面。”
无炎差点没气死：“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有多少生灵？有多少事情？还各个方面，洗洗睡吧好么？”
是不是最近给他好脸色太多了。
也许是真的病了，要不要找人给他看看？
无炎陷入了自我怀疑和否定的怪圈。
“我这不是调查一下么，你就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陈凡觉得和这个世界的人沟通很费力，聊天吗，还不是天南地北的胡说，哪有这么正式的。
陈凡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给无炎气坏了。
“不满意的可多了，但还是那个问题，你这个有能力到底是有多大能力，是像绘图作画写文章那样，什么都能实现么？”
无炎确实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这个问题不大不小，要说的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可两句话也能够概括。
毁灭吧，不想活了。
哪都不好，干脆重新造一个。
等等，重塑世界。
无炎似乎想到了什么，神域的理念说穿了不就是这个嘛。
天书操控的本质不就是在创造一个新世界，一个只有神域神明的世界，似乎，陈凡也说过类似的话，还说如果他肆无忌惮那天，想办法阻止他。
这么说来，他们好像真的是同一种人。
只不过是方法不同，但最终还是殊途同归。
可是为什么神域会让她讨厌，不舒服，需要用那些手段来控制，可接受陈凡的理念似乎并没有那么困难呢？
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陈凡摊开手说道：“你看，我们不就是在改变世界么，我们其实都有能力做到，只不过是大小而已，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拥有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
“是什么？”无炎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追问。
陈凡的目光看向河滩。
黑夜里，那些衣不蔽体的难民依稀可见。
无炎心说，不会吧。
陈凡却认真地说道：“他们之中可能有绝世高手的出现，有决定聪明的人出现，他们之中或许会有人相处斩杀修者的办法，会有人相处如何能上天，如何入地，总之他们有无限可能，他们是我们中的一员，我们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这就是改变世界的力量。”
无炎觉得真应该找人给陈凡看看。
真疯了。
陈凡却越说越开心：“知道我为什么反对立教么？”
“因为那是控制这股力量的最佳利器，神域也是用的这个手段，我也要用，你可以当我是提前在排除异己，但不可否认的是，你相信什么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我之前听说，天书的力量没有那么强大，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它的存在更像是一个引到，你走上了那条路，就不会去想别的路，当很多人走上同一条路，也就没有了选择其他路的勇气，一眼看去都是人，自然也就看不到路了。”
陈凡其实早已经有了想法，只是想要单纯的聊聊天，或者说，想要从这个古老神魂上获得一些认同。
他太孤单了。
孤单到没有可以交流的人。
而无炎，轻轻推了他一把。
“你的意思我听懂了，就像你白天和赵仙儿说的一样，做目前应该做的事情，然后再去想下一步，想的太远没有任何意义，你不是常说，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还活着么？”
无炎本质上也是理解不了陈凡思想的。
她们终究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有着无法跨国的鸿沟。
陈凡懂得因地制宜，可总归，潜意识里面，还是想把周围的一切变成他印象中的那样。
无关乎什么想法，只是寻找认同感的本能。
想做就做嘛。
他又不是杀人放火，额，可能会有很多人因他而死。
那也没办法，他什么都不做看着。
好像也不像。
就是这种拧巴的感觉让他不舒服，下定不了决心，但无炎的话让他轻松几分。
有些事情，不去想就好了，虽然有些鸵鸟思维，但事实就是如此。
杀戮不会因为他不做而停止。
反正现在这条命是捡来的，如果真的有一天需要承受因果报应，他倒也不吃亏。
做些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想清楚了的陈凡又变得开心起来，似乎问题也不是那么难以解决。
趁着夜色，他来到马车旁，毫不客气的敲了敲。
没人回应，不应该呀。
里面一个袁老头，一个赵仙儿，总不至于忙着没时间打理自己吧。
陈凡又敲了敲。
终于，吱嘎一声车门打开。
赵仙儿整个人都很不好。
她一直都在为白天的事情而忧心，好不容放松下来不去想那些事情，可陈凡又来打扰。
有的时候，劳累不是身体上，而是精神上的。
对这点深有体会的陈凡假装没看到赵仙儿脸上的哀怨的表情。
抬脚就要进去。
冷不防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拍出来。
紧接着赵仙儿也被扔出来。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
袁老头的声音传来。
谈情说爱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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