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兴珊阑的陈凡正欲将东西收拾起来。
忽然神魂之中一阵波动，似乎有人来了。
原本这驻地大殿中是有禁制存在，除非是陈凡允许否则外人很难进来。
为了方便行事，陈凡将禁制的权限开放给两个人，一个是夜幽，一个是考察中的盟友裴轻语。
前者除非是紧急情况，否则仍旧会恭恭敬敬在外面请示，所以来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猛的陈凡愣住，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将面前的东西收起，然而却已经来不及。
靓丽的身影出现，风尘仆仆的裴轻语也不见外，直接坐在陈凡对面：“早知道就不该答应替你办事的，那小子身上有古怪，我差点被……”
说到一半，裴轻语陡然愣住，看着书案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和陈凡伸出来的手，脸色尴尬。
“不是我的。”陈凡尽可能平静地说道。
“那是自然，陈师兄的爱好不会这么……特别。”裴轻语一脸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经过这些日子同行，她逐渐发现陈凡并非是什么难以相处的人，但很难打交道是真的，仿佛总在掩饰什么。
回想起当日李君曼的情形，她觉得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陈凡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女人又在脑补，急忙澄清。
然而裴轻语扫了眼那些东西，露出礼貌的微笑，仿佛是在说。
韩泽渝的储物戒指里面就这些玩意，你糊弄谁呢。
见状陈凡彻底放弃，岔开话题道：“你
刚才说差点被什么？”
“被发现。”说起这个，裴轻语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那小子身上可能有个实力强大修者的神魂，我只是稍微靠近就被察觉。”
“老爷爷流么？”陈凡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
“没什么。”陈凡有些担忧道，“行动失败了？”
“自然没有。”裴轻语似乎觉得被轻视，挺了挺胸膛，一时间波涛汹涌，“不过你这么注意那小子是为什么，抢了人家心上人还要斩尽杀绝？”
陈凡听出她言语间的调侃之一倒也不生气，悠然道：“以防万一，否则我肯定是让你杀人，而不是留下一枚追印记。”
他太熟悉这类气运之子面对宗门的套路，不管什么样的杀局总是能够死里逃生，然后躲到人迹罕至的地方修炼找机会来复仇，归来后挑选宗门杂鱼下手，等到大部队围攻就再次逃走，深谙游击战精髓。
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陈凡决定先下手为强，追踪印记虽然很难铭刻，但只要印在身上也同样难以查找。
若是不甚让对方逃走，也不至于无计可施。
裴轻语点点头，却又有些不解道：“一个小人物至于让你这么费心吗，你要是觉得出手痕迹太重，我找人干掉他，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抹杀一条人命这种话从裴轻语口中说出来稀松平常，就像是再说吃饭喝水这样的事情。
陈凡低着头悠悠说道：“解决问题的办法很多，不用动
不动就杀人，杀人者人恒杀之。”
裴轻语闻言一怔，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仿佛看陌生人般上下打量着陈凡，不可置信道：“真想不到这样的话是你陈疯子说出来的，不过也是，你的身份亲自动手确实麻烦，给外界仁慈的形象倒也不错。”
陈凡有些无奈，显然两个人的重点不同，这个世界的修者似乎所有事情都在算计得失，没有对错之分，为了利益可以做任何事情，他可以理解，却仍旧感觉到不舒服。
裴轻语似乎看出他的情绪变化，换了个话题道：“我回来了的时候看那些内门弟子都在修炼，这可不多见，你做怎么做到的？”
“大约是受刺激了吧。”陈凡脸上露出笑容道，“毕竟被打的那么惨。”
“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天元门偷袭只是伤了几个人，何坚跪地道歉，你领着他们穿过半个城池回的驻地，沿街众人无不仰慕至极。”
“所以他们才更加羞愧，得到了不属于他们的荣耀却又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奋发图强再正常不过。”
裴轻语闻言若有所思，虽然不理解这套说辞但不得不说确实有用，她回来的时候去看了眼那些内门弟子，印象中几个平日里习惯偷奸耍滑的也都在刻苦用功，而且还没有人看着。
这让她感觉到不可思议，还以为陈凡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办法，却不想得到答案更加奇怪。
陈凡也不想解释这种事情，乾天
宗这种级别的门派根本不缺乏天赋卓越的弟子，能者上，庸者下再寻常不过。
而这些年轻弟子认为加入乾天宗便可以高枕无忧，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每个人走上修者的缘由都不同，但大抵也逃不开名利二字，时间久了就算境界不俗也很难再有提高。
他之所以没有选择在乾天宗高层内寻找同门的缘由便在此，那些老家伙早就成精，或许会因为利益捆绑在一起，但真到山穷水尽那天绝对不会和他并肩战斗。
相反，这些年轻人倒是纯粹许多，陈凡不敢奢望以一己之力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但还是想尝试着培养些和他三观相似的人。
因为信念和认同走到一处的人远比利益更加牢靠，当然也更难。
裴轻语若有所思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有些好奇道：“陈师兄，要不麻烦你指点指点我。”
陈凡一怔颇感意外。
裴轻语笑道：“那些内门弟子可是将你传的神乎其神，说什么得你指点几句胜过苦修多年，那个柳平以前被何坚压着打，这次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小妹不信想要试试。”
陈凡大致猜到裴轻语的心思，大约是看到其他内门弟子进步飞快眼热，又拉不下面子求教才这么说的，按照档案馆的记载，裴轻语的修为已经停滞很久。
“那师妹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吃苦倒是无妨，若是没有效果师妹可是要发脾气的。”
裴轻语眼中的
热切一瞬而过却还是被陈凡捕捉到。
叹了口气，陈凡心生感慨。
身为修者，谁又能够拒绝提升修为的诱惑呢。
想来若非天赋所限，她也不愿意成为乾天宗的交际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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