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北风起。
墨璇玑一入千山雪脉,抬起眼眸便看到了那一片白,沉吟片刻后,想来自己的至交好友兴许在此地某处与他的徒弟们历练,应料不到自己会过来以后,她心下便定了定心,直接走入了那一白里。
而待她前行了数个时辰,她的双手早已因为那一片白带来的寒意冻得通红,纵使她在尝试运气命自己的身体变得温暖起来,但她也知道,一直运下去,肯定会有匮乏的一天,因此她只是将暖气控制在了最外边,只是防止她不会因此而晕倒再次罢了。
随即,墨璇玑听着北风呼呼吹着,低垂着眼,看着从崖边冒出来的新芽,眼底难掩的复杂一闪而过,踩准了这个点以后,她便开始数着步子走到了在她念到第三百步的方向,便看到了远处在悬崖边上被风吹着的摇摇欲坠的无颜花。
纵使开的在如何艳丽,总归有被人因生有好奇摘下观赏的一天,只不过墨璇玑前来,取它别有他用。
传闻,西边言有无颜女,汝可肆意更换容颜,夺得心悦之人的青睐,可青睐后,无颜女难免心生异心,意欲让心悦之人窥见她真红颜,可当药效过后,却寻不到自己真正的面目见心悦之人,反而由于日渐焦虑,面目变得比还未摘下无颜花时可怖的多,惹得心悦之人直接离去,不曾回头,无颜女见状,泪中泣血,步入千山之中,倒于此地,以她为点,无颜花又再一次冒出枝桠,引得听得此异闻的众人,唏嘘不语,似叹慨。
但,墨璇玑对此却并未有什么见解,只是在心底暗自笑着无颜女的怯懦罢了,毕竟无颜并非是她真正的无颜,而是她不相信药效过后,她原先的真面目是这般平庸的样子,才会如此后,墨璇玑便知晓无颜女她根本就从未想要以自身之才亦或者德得到心悦之人的欢喜,而是想着那一具皮囊罢了。
回到现在,墨璇玑收敛了她往下继续沉思的心绪,三步并作两步运功,落入了岸边的悬崖处,随即凝了一股剑气,望着无颜花那一根茎部,随即利落切落,接住无颜花,见着它真的跟其他花带着不一样的色彩后,她这才流露出了几分满意,点了点头。
这才慢慢直起身子,运气往后点了几步,便迅速回到了岸上,掩了掩能够认出她面容的长帽,准备动身回岭。
此时,千山门下,林家客栈。
墨璇玑刚下山,刚从遍地寒凉,雪白处离开,意欲想找一个落脚点休息意会,便继续赶路时,她步入了自己下山后,在旁驻的第一个客栈。
她一进去,抬起眼眸,若有所思想着此处掌柜装修的品味尚可之后,正欲叫店小二过来与自己搭个话。
便听到坐在饭桌上面的人熙熙攘攘都在低垂着眼,议论着些什么的姿态,惹得墨璇玑眼眸下意识一闪起来。意欲想要寻一个暗地,继续听着他们到底会如何评说后,却听到了其中一个人说道:听说了吗,落家庶女乃璇玑夫人钦定的凤女!
那人说的声音极为响亮,从而让本应处于懒散状态,满心都想着回去该如何与墨菊他们,在镇南收山兽不插手的前提之下,将这件事情了断以后,才解释时,却又听到了另外一个人当真是一点怀疑都不曾有的姿态,站起身来,与那人应和:是啊是啊,我也听闻了,毕竟我家娘子的姐姐乃是当今圣上萧末帝身旁的侍卫的妾室同我娘子言的。
应和那人猜想的人,撤出了芝麻大点的联系,惹得众人难免轻扯了扯嘴角,眼底难免流露出了几分奚落起来。
而那人自知自己这个身份不值一提后,便噤了声,便听到了另外一个人接了方才他们所讨论的话,想着落家那位庶女,才女的名头冠绝天下,感慨道:怪不得年仅十余岁便才绝天下,诸侯世子皆愿娶她为妻不是妾呀,想来就是因为天命所为吧。
那个人轻飘飘的落下了这么一句话,更是惹得还在等吃食的墨璇玑愣了一瞬,抬起眼眸直直望向那个冠以见风使舵出名的世家子出名,眼底难掩的带着几分嘲弄起来,继续噤声,一副并不想要插手此时的姿态,还未评定多久,便听到了某一个人所说的话。
倘若此时落烟晚真的在场的话,她兴许会因为气闷,原是伶牙俐齿的小嘴,兴许会收一些的。
毕竟那个人一提到天下人想娶落烟晚是以妻之名,并非是以妾之名的话,嗤了一声,明摆着他很瞧不上落烟晚出声,带着恶劣笑反驳道:落家庶女纵使才绝再怎么冠绝天下,寻常诸侯世子也不可会娶她为妻,毕竟我们皇城那里边的皇族贵戚比我们守规矩的多了。
此言一处,惹得方才说那句感慨话的人,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明摆着那人落了自己的面子,充斥微动,正欲想辩驳些什么时,墨璇玑也难免好奇起来,想着那个女人到底到了什么不要脸皮的境界,才敢说出这句话来的姿态,却被此时衣着简朴的店小二,拧了一块毛净,细细洗了一把脸,扬着笑,声音清冽的寻问:夫人,夫人,你可否需要一间客房?
随即,墨璇玑听见,回神,抬起眼眸看着店小二有些忐忑不安的的脸色,见着眼下那些人好似感觉到了自己这一边有动静,便止住了想要继续听他们所说的事情后,想来自己肯定会暴露,她便应了店小二一声。
而后,朝着店小二点了点头,示意店小二可以将客房收拾起来后,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后边的人。
此时,他们却难得的收起了那点说世家子言语的调笑,但却用极小声的声音在与旁人继续聊后,惹得墨璇玑对当年那个冒然上前,问自己女儿到底是什么命的女儿。
自己虽然所言非虚,但偷龙转凤的戏码,总是在那位身边上演的话,到底还是让人有些心生倦怠后,墨璇玑的眼眸便下意识一冷起来。
见着店小二还未回来以后,她便拿起别在自己腰间装满银子的袋子,随后放了几个可以让一个平常人有一年口粮的数值,饮了一盏方才店小二给她倒的茶,便离去了。
过后不久,店小二总算将客房收拾干净,想着那位夫人一看就绝非等闲之辈,肯定多少会避讳他们一些后,他便机灵的将房号跟标配的木制钥匙用蓝帕子收好,走出外边,却不料这才一会儿,就没影了,收钱那块却放置了几锭银子,惹得店小二瞳眸难免有些恍惚,念着真奇怪后,在此客栈的人,都为江湖人士,便难得出声问:小二,哪里奇怪?
几位江湖爷们常驻于此,与店小二关系很好,因而他们见着店小二一副怅然若失的姿态,难免会有些关心。
因而店小二一听到他们叫唤着自己的名字,便连忙回过神来,朝着他们扬声,粉饰太平说道:没事,您们好好吃啊,吃不饱在叫我。
说罢,大家的气氛变得热闹起来,囔囔着,这边那一桌夹走了自己的菜,那边那一桌拿了自己一叠肉的玩笑话,倒是让有史以来最为寒冷的冬日,变得暖人了些。
与此同时,墨璇玑站在树梢上边,望着客栈内里的景象,眼眸微动,见着他们毫无芥蒂的坐在一旁说笑的姿态,她莫名的回想起了自己刚入红尘事时的那一段少年时光,而一想到那一段时光,墨璇玑带着漠然的瞳眸莫名的流露出了几分暖意来。
再到后来,夜深,大家都纷纷打了一个哈欠,上了客栈二楼休憩后,一楼的大堂,店小二特意燃起一支蜡烛,算账起来,连带着将那几锭银子妥善收好后,想着等到下一次遇见那位夫人,将钱找回给她的话。
虞山,璇玑岭。
墨璇玑带着肩上的一抹白,将那一抹白带着绒衣递给了早就在门前迎接自己的墨菊,颔首,表示自己回来了以后,便准备先进内室将自己收拾一番。
随后,墨璇玑走出,踏出了几分雾气,坐在主位上边,想着此处的白到底与人间白有何不同后,墨菊只是缄默的站在她的身侧。
此刻的墨菊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对墨璇玑如实汇报近日来的情况,而沉浸在方才那些人口中所说的话里边的墨璇玑,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墨菊的不妥。
反倒而在心底想着落家二夫人居然还使用虚晃一招的把戏后,她便出声朝着一直都站在身侧,保持沉默的墨菊言:放出消息,务必让萧湍那人知道,落烟晚出生之时便被本尊认为她才为真正的凤女,即为祥瑞,应入驻东宫,以保天下百姓安康。
说罢,她在心底想着既然你执意想要替自己的女儿谋一条最贵之命的话,那吾就给你好了,也不知晓那条命,你女儿到底受不受得起。
想毕,回过神来的墨璇玑见着,暮色渐深,内室本就为八角楼的顶窗,因而她抬起眼眸望向那一群星辰,与渐渐对峙起来的双帝星,那一颗在皇城之上的帝星与与众星相比,光黯淡的惊人。
想来专门为萧湍那人改名的天机子,见此心下肯定乱的很吧。
回过神来,墨璇玑嘴角难免蓄着笑,摩挲了那一盏热茶,轻抿了一口,而此时墨菊见着墨璇玑此状,她心下那一抹心思暂时歇了去,低垂着头,收敛了她所有的心神,回道:是,属下领命。
现在可以知道的消息:
林家客栈为江湖中人历练千山雪脉的驻留之地,也是情报收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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