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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愿给谁就给谁(+更)

    穗子忙拽着他的手,强忍着笑。

    “不能炸了,咱家鸡让你吓得,蛋都多下一个,到现在都没恢复呢......”

    看到他那凶巴巴的表情,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清脆的笑声回荡小院上空。

    “笑屁!再笑,再笑老子就亲你了!”于敬亭露出个更凶的表情,手也扣在穗子的腰上。

    穗子不敢笑了。

    在鹅圈面前啃,那得啥味儿?

    “敬亭,她当年,没少欺负咱娘和你们吧?”穗子问。

    于敬亭单手撑着鹅圈的围栏,眯着眼。

    家里的俩大鹅都老了,那老太太也老了。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那些曾经辜负我们的人在一点点的老去,而我们也终将在岁月的打磨下,一点点成长。”

    穗子有感而发。

    时间在指缝里顽皮地钻过,她没办法回到过去,跟那个幼年过得很艰难的小根儿一起面对风雨。

    但她可以把握当下,站在他的身边,见证这个还在成长中的大男孩,一天天变得强大,总有天,他会变成成熟的男人,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感性的才女多愁善感,伸出手臂,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小脸红扑扑的。

    这就是她选择的生活,她喜欢这样一起奋斗淡淡的幸福——

    穗子那一脑子励志的浪漫主义色彩,就被街溜子低沉的话打断了。

    “想要?”

    “”

    他伸出大手,扣住放在腰间的白胖小手,暗示十足地摸了两把。

    “???”她这很认真地跟他抒情,这家伙想啥呢?

    这氛围,怎么突然奇怪起来?

    于敬亭单手拍了拍鹅圈的木质围栏,又把穗子拽到自己身前,俩人的走位变成了她在前,他在后。

    于敬亭很认真地让穗子背对着他,把她的小胖手放在鹅圈上,然后摇头。

    “不行,禁不住你的重量啊,给鹅圈压趴下,铁球铁饼怎么办?”

    穗子终于确定了,不是自己多想了!

    这家伙就是在胡说八道!

    “于、铁、根!!!!”

    穗子的吼声震落盖着鹅棚塑料布上的积雪。

    “这小娘们,咋翻脸不认人?跟我好的时候叫我敬亭,求而不得时就叫我铁根?”

    女人,啧!

    穗子头顶要冒烟了,小脸从通红变成通黄。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竟然还会‘求而不得’这么复杂的词?!”

    骚话少年偶尔拽两句,就跟穗子会跟人互怼一样稀奇。

    于敬亭颇为得意地用手蹭了下鼻子。

    评书可不是白听的!

    “哎,我说小胖娘们啊,虽然这鹅圈是承受不住你这大体格子,但你看着井咋样?咱家这井沿这么高,你就趴在上面——靠,你敢挠老子?!”

    不仅被挠,还被她抓起猪蹄,狠狠地啃了一口,啃完了气鼓鼓地进屋。

    于敬亭把她气跑后,美滋滋地站在原地回味了下被她啃的名场面。

    院子这么大,除了井,那不还有别的地方?

    屁颠屁颠地追到屋内,想跟穗子探讨一下,关于“庭院空间广阔大有作为”这事儿。

    穗子一看他这一脸坏呲呲的样,就知道这厮又要骚话连篇。

    赶在他口出金句前,她把一叠批改过的作文本堆到他面前。

    “啥玩意?”

    “都是孩子们夸你的啊,你看看。”

    “丰神秀整,举动雅静,天眼开,观十方,让一切黑暗无所遁形?!”这写的是他还是二郎神?

    于敬亭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些孩崽子真当他没听过评书二郎神?

    这不是形容二郎神的词儿么。

    最搞笑的是,他媳妇还把这段用笔圈起来了,这是觉得这句子好呢。

    “你是怎么看出你男人我有当杨二郎的潜质?要不要我脑门画只眼睛配合一下?”

    于敬亭又打开下本,看两眼,不干了。

    “什么玩意?!我啥时候给寡妇挑水了?!!好家伙,还有半夜去王奶奶家给老母猪接生?!”

    这些孩崽子们,就这样夸人的吗?

    穗子也乐了。

    “你平时做好事儿太少,孩子们想要找点事迹夸你都难,所以......”就给想象插上了翅膀喽。

    这些娃也不容易,老师让写夸街溜子的作文,娃们不会写。

    家里有收音机的,从评书里摘几句对付。

    没有收音机的,问自己爹娘,啥是好人好事啊?

    于是给母猪接生、给寡妇挑水什么的都冒出来了。

    “我去!这个更过分!这孩崽子叫啥,我堵他揍一顿!”于敬亭横眉怒目。

    这篇写的是,他爹跟于敬亭一起上山遇到蛇,他爹脚丫子被蛇咬了,于敬亭不顾一切,大义凛然地给毒嘬出来了。

    这也不知道是听谁讲的,张冠李戴,套于敬亭头上了。

    “脚丫子被蛇咬了,让我嘬?!谁知道他有没有脚气,不行,这小崽子太欠揍了——你笑什么!”

    穗子趴在桌上,笑得肚子疼,直锤桌面。

    虽然这些好人好事都是杜撰的,但是孩子们努力夸他的这份诚意,还是有的。

    “你看,小孩们有条件要夸你,没条件创造条件也夸,孩子们这份质朴的情感,你感受到了吗?”

    于敬亭冷哼一声。

    这种给人嘬脚丫子的情感,愿给谁就给谁。

    “我怎么觉得,你这小娘们是暗搓搓地谋划什么呢?你这样捧我,目的是什么?”

    穗子的笑僵在脸上。

    她以为自己做得没那么明显,但他还是看出来了。

    没错,从策划让他抓贼,到让他上报,默许婆婆把证书晒出来,以及让学生们写作文夸他,都是穗子刻意而为之。

    “如果你给大家的印象,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街溜子,那么几十年后,哪怕你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大家还是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你。”

    他的传奇背后,是他的辛苦和奋斗打拼。

    但对于这些人来说,他的一切努力都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滤镜,有人说他产业不干净,有人说他欺男霸女,传的有鼻子有眼。

    就算是现在,也有人把那些他没做过的事,扣在他的身上。

    “老子才不在乎呢,又不是没听过。”

    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我在乎,她也在乎。”穗子把手放在肚子上,眼里满是坚定。

    这造神行动,现在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