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清淡,份量可是不轻。
众人纷纷放眼寻找,没有看到其他雕塑师。
这话,究竟几个意思?是他只负责雕刻死去的人,还是,他雕刻过的人都会死?
老者也不再多说,咳嗽了几声去找水喝。
一瞬间,大家开始在附近的雕塑中寻找熟悉的模样。
转悠了好一阵,凌宇杉观察过无数雕塑,没有看到父亲的影子。
玄净道长一行三人走走停停,若有思索地慢慢观看着。
溜达了一会儿,娜嫣慕错自语道:不知道那些死去的山匪算不算数?可她始终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元吉真人走得比较快,他连续穿行了前面几排的雕塑后,又向更远处走去。
这让陆紫涵有些不能理解,老人都说最前面几排是自己负责的,后面那些应该是上一辈人的成果了,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除了他,众人很快回到了原地。
这里并没有失踪的那几位僧人的雕塑,也没有看到元吉真人那几个同伙的。
当然也不排除认不出他们的可能性,因为去除了符文之后,恐怕还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老者休息过后迈步向众人走来,手里拖着一条几米长的金属锁链。
只见他的步履稳健,一点也不像行动缓慢的老者。
那条锁链在岩石地面上划出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听得旁人刺耳又揪心。
确切地说,老人是走向了田海峰,轻语道:
主人吩咐时,原本我还在犹豫,一个杀人未遂的人究竟要不要立即处死。
不过,看了你刚刚的表现,我觉得,你可以去了。
田海峰快速向人群移动,绕开别人跑到了苏阳近前,一个闪身躲在苏阳身后,救我!那个魔鬼要杀人灭口了。
苏阳有些纳闷,这种执意狙杀根本不合逻辑,除非另有隐情。他转身问道: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田海峰拼命摇头。
陆紫涵没有想到老人缓过来之后首先要做的竟然是复仇。
更没想到,他还有凶器,那条铁锁链是从哪里变出来的?那模样怎么好像并不陌生…
陆紫涵的一双眼睛盯着那条拖在地面上的锁链,不自觉地向前走去。
那锁链的样式与梦境中决战时,那个鬼影用的兵器十分相像。
等一下!
陆紫涵忽然冲到他面前,伸双臂拦住了那位老者,您这锁链,是哪里来的?
老人停住脚步,沉声道:丫头,别管闲事。
陆紫涵没有退后,而是进了半步问道:这不是闲事,您能告诉我那个东西的来处吗?
那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东西,又抬头看向陆紫涵,你认得它?
陆紫涵轻轻点头,不久之前,也许是很久以前了,我的一个朋友死了。杀害他的凶器,就是这个样子,也许就是它,能让我看一下吗?
那人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而是目光凝滞地盯着她。
老者的眼神越来越冷峻,即便隔着那层白瘴,陆紫涵都感觉到了丝丝寒意。
别挡着我做事!那人忽然一抖手中铁链,绕开陆紫涵径自向前走去。
喂!陆紫涵追了过来,大声道,
就算不让我看,您也不能杀人!他刚刚并没有得逞,罪不及死!
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那人说着,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苏阳将田海峰安置在原地,自己几步走来说道:他的问题有地方去说清楚。你没有权利滥用私刑。
老者继续迈步向前。
凌宇杉也走了过来,老人家,这事儿的确不能这么干。他犯了什么错,您必须说清楚。
老人用手一指田海峰,让他自己说。
田海峰连连摇头,满脸无辜的表情,我什么都没做过,你让我说什么?
接下来的场面有些尴尬了。
老者不肯直说,田海峰也不肯主动交代。
而陆紫涵等人就只能死死拦住那名老者,防止他做出过激的事情。
面对大家的阻拦,老人没有强行动手。
他将铁链一圈一圈缠绕在手中,最后退到了袖子里。
陆紫涵的目光也被迫戛然止住。
老人转身捡起了地上的铁杵,迈步来到那雕塑近前。
放弃了讨伐仇人,他像是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又恢复了老态龙钟的样子,行动迟缓地修饰起那雕塑的眼睛。
描绘出眼睑的细纹之后,他用铁杵的尖端轻触睛珠。一边敲击一边轻叹:你目锐心盲,白长了一双眼睛。留着,又有何用?
听着叹息声,苏阳转睛看向了田海峰,凭借他的专业经验,眼前这人一定做过什么事情。
只是没有想明白,他的恩怨怎么会和深居沙漠之中的一位孤独老者扯上关系?
田海峰蜷缩在一块石碑旁,低声道:不关我的事,和我没关系…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疲惫至极,又像是恐惧至极。
苏阳也没好再逼迫他,原地站着看着老者工作。
元吉真人一直没有回来,玄净道长带着两名属下去找他。
不久后,老人家弄好了雕塑,满意地端详了一阵。
他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收拾起工具准备离开。
前辈,您去哪儿?陆紫涵寻问,想迈步跟过去,却感觉自己步履沉重,头也很晕。
那老头儿是唯一的救命稻草,田海峰哪能让他走掉,远远地大喊:你别走!带我们出去!
然而,几个年轻人谁也没能追过去,眼看着老人在模模糊糊的视线中越走越远。
不知过了多久,陆紫涵终于在一阵对话中逐渐恢复了意识。
怎么全都睡着了?那像是乾枫的声音。
不像是睡了,我看是中招了。这是恢羽的声音。
陆紫涵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很奇怪自己怎么突然之间睡去了?
眼前不见了那位老者,玄净道长等人却是回来了。
而自己这几个同伴好像也是刚刚醒来,一个个正慢悠悠地爬起来。
陆紫涵左右观看,发现只剩下小狐狸还在睡着,肚子一起一伏的,看上去好不酣畅。
陆紫涵揉了揉它的肚皮,那家伙竟然都没有醒来,她不禁叹道:哎呦!这是睡了,还是中了迷药啊?
田海峰也坐了起来,他摸索着周边开口就问:天怎么黑了?你们都在哪儿呢?
众人闻听纷纷转头看向他,这里的光线是不太好,但也不至于全黑,相当于太阳落山后,暮色降临那一会儿的亮度。
天没黑呀,你怎么了?苏阳问着,抬手去他的眼前晃了几下。
田海峰对他晃动的手指完全没有反应,他站起来,摸索着向前走去,更加惊慌地说:
不可能,天就是黑的,我什么都看不见。你们呢,你们能看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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