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木子言的声音在压在喉咙里,语调不高却有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她看向悲悟和尚的眼睛泛起血色,让她的瞳孔呈现一种危险的暗红色。
之前联系不上叶轻舟,她也没往心里去,觉得自己在海底三个多月,叶轻舟找不到自己,大概以为锦囊坏了就随手扔了,她相信只要叶轻舟听到她的消息,自然回来找她的。
她从来没想过叶轻舟会死,叶轻舟怎么可能会死?
叶轻舟死了?柳重雪听到这个消息也意外得说不出话来,谁杀了他?
我不知道。悲悟和尚将自己偷听的事讲了出来,死的只是叶轻舟不是他的凤凰原身,对于凤族最后一人来说,不过是再一次的涅槃罢了。
重生之后的那个人,也不是叶轻舟了。木子言说着闭上了眼睛,她心中杀意翻滚,若不尽力压制,她怕自己现在就会去血洗蟾宫观了。
我觉得我知道是谁杀了叶轻舟柳重雪小心翼翼的留意着木子言的反应,有件事她一直想告诉木子言,虽然眼下说出来无疑是火上浇油,可再不说她怕是没有机会了,本来我也想不明白,可听了悲悟大师说的事,再加上传说中的神树建木竟然会吞食修道之人和妖族,我想,我大概是明白了。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随大军前行后,发现好些个妖族混在其中,都是修为不低的大妖怪,有几个还在内宫任高位,我查探了一下才发现有大妖在盗取人皇的紫薇之气。
悲悟和尚有些疑惑:紫薇之气能提升妖力?
小妖惑人,大妖惑国,前一代的妖皇可是曾经在人间称过帝的,木子言开口了,听说妖后肚子里有妖皇的遗腹子,在之前天狗吞日天地阴气最盛的时候才生出来,偷紫薇之气润养小妖皇的事,也只有这位曾经母仪天下的妖后做得出来了。
莫非她就是人皇身边那位贵妃?悲悟和尚虽然是方外之人,也听闻人皇为一女子不思朝政。
天尊教主当年也怕是妖祸特地查探过,结论是那个女子是个凡人,难道妖后手段高明骗过了天尊教主?
不是她,妖后伪装成了一位寻常的宫女。柳重雪说:本来我也不太确定,可在扶风郡的时候,有个身穿红色披风的女子夜袭了大军驻扎的地方,抢走了襁褓中的妖皇,我才得以识破妖后在人间的身份,那个抢妖皇的女子使用了凤凰真焰。
天帝断建木,凤凰一族悲悯世人留下了其中一支,可这么多年人间发生大的灾祸之时,凤凰一族必然现身相助,这一族本就繁殖不易,多年耗损下来,五百年前现身问仙台的,听说已经是那一族中的最后一人了。
当时叶轻舟真身被囚钩吾山,现身扶风郡抢走妖皇的会是谁?
那女子虽然罩着斗篷,可打斗的时候她的披风掀起,我看到了她的鞋子,蓝底绣着芙蕖花,花芯里还串了玉珠,世上仅此一双,是我做给余师叔的。柳重雪说到这里忍不住咬住了唇,当时她决意随四皇子离开,心中对余邃有所愧疚,做工格外的精细。
余师叔?木子言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位师叔在她师父那一辈之中是最不起眼的一个,相貌清秀平淡,性格安静寡言,这样一个人和凤族扯上关系,还能夜袭妖后抢走小妖皇?
建木在栩栩那里的事情我只告诉了叶轻舟,悲悟大师发现叶轻尸体的地方离苍山并不远,有没有可能,叶轻舟刚拿到建木就被人偷袭杀死,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余师叔柳重雪吞了一口唾沫,继续说,妖族那晚追踪红衣女子前往蜀中,失去踪迹的地方,正是建木长出来的地方
她苦笑了一下,她本不想这么揣测,可发生的事让她不得不想:如果余师叔真的和凤族有关系,她有没有可能是为了祖师婆婆留下的笔杆,才拜入墨影莲宗?。
你说的也不是没可能。木子言沉吟了一下。
五百年前为了对付心魔,岳寒潭他们囚禁了凤族最后一只凤凰,可如果那不是最后一只,还有另外一只呢?在自己同伴失踪之后,她不甘心在留在人间,想要回天上去又没有路可走了,重塑建木也不失是一个方法。
当时笔杆折损的厉害,被琴心师太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门中弟子大多以为笔杆早在封魔一战就折损了。
几百年的等待就是为了盗取一段可能已经不存在的木头
木子言冷笑了一声:我还真是小看了余师叔。
建木既然是神树,为什么复活它需要妖皇?
余邃想要复活的,真的是建木,还是建木上那古怪诡异的铃花蛇蔓?
木子言的目光投向山坡下,心魔站在一棵树下,大概是感觉到了木子言的目光,他抬眼含笑看过来,这种等着木子言过去求他的态度,让木子言的拳头有些痒:如果余师叔真是凤族人,那可太有意思了,凤族本是福泽天下的祥瑞,结果却亲手放出了建木来清洗一下这污秽的人世间。
唯一知道个中秘密的怎么会是这么个魔头?
子言。柳重雪神情凝重的看着木子言,繁花谷是没了,人心的恐惧和猜忌的确比洪水猛兽更可怕,可那又怎么样?我们就应该随波逐流了吗?你忘了祖师婆婆立派的初衷?你忘了师父对我们的教诲了吗?
她随时往不远处长满杂草的田地指了指,掷地有声的说:外面战事不歇,蜀中本是太平乡,可因为这建木,无辜百姓无家,天地虽不仁,本心不可负,我们和修仙界的恩怨暂且不提,建木再次为祸,那我们墨影莲宗责无旁贷。
木子言默了一会才回答:你是大师姐,你说了算。
子言,对不起。
木子言抬腿往山坡下走,嘴上不忘吩咐悲悟和尚:送我师姐回去吧。
悲悟和尚撤了结界跟在她身后:你不是那些怪兽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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