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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大帅果然说到做到。

    我看着面前的一个大木箱发愣。

    孙公子,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微笑着说话的人,是赵登禹连长。

    我苦笑。

    这都大年三十了,那位冯老哥就不会挑个别的时候么

    那天的最后,冯大帅提出用自己的车送我回去,但我很委婉的尝试回绝了。

    老实说,眼下事情都够多的了,我可不敢再跟这位老哥拉上什么关系。

    他也没有多坚持,只是笑笑说道:那成!以后孙老弟你遇到啥事情,就报哥哥我的名头!

    我倒是很想问,我是啥时候多了这么位可敬的大哥了?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孙先生和谢队长在这之后对我的态度明显地冷淡了下来。

    我想,这也许是因为他们之前没想到我跟冯大帅也是旧识,需要重新评估我吧!

    临走前,孙先生把我那幅天下为公的刺绣转赠给了冯大帅。

    冯大帅是脸色凝重地把那副刺绣双手接过的。

    我估计时日无多了孙先生缓缓说道,以后的革命事业,就有赖于诸君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同志们仍须努力

    这句话他是对着我们说的,更像是对着身边的人说的。

    冯大帅再次主动提出派人把我送回,我也不好意思再多留,于是告别孙先生他们。——我也知道,这也许就是我最后一次见这位历史上的著名人物了。

    赵连长,我说道,这都大年三十了,要不几位留下喝几杯。

    赵连长笑笑,说道:感谢孙公子的美意,在下还有军务在身,就不叨扰了。

    确实吧,对真正的军人来说,过年什么的和平时应该没什么两样;更何况这种时候,我相信赵连长更愿意回去军营里跟弟兄们一起吧!

    送走了赵连长以后,我看着空荡荡的店堂发呆。

    这个大年三十,我把所有店里的伙计、绣工和帮佣都放回家去了;而瑶秋,我也劝她回了天津的家。不知道为何,我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不过看着眼前地上那个大箱子,我只剩苦笑的份儿。

    不过这么一口装着军火的箱子就这么放这儿也不算事儿啊!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了,悲催

    就在我做好充分心理准备弯腰准备把箱子抬起来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说:

    少爷,咱来抬吧!

    惊讶中我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祥子。

    祥子,你怎么回来了?我一边让祥子把箱子放进内屋一边问道。

    咱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想着大少这边可能缺个使唤人呢就回来了。

    祥子笑笑说道。

    过节了,有个人在身边总是好事。

    我把事先叫人准备好的食物都弄出来摆在桌面,甚至还有壶酒,招呼祥子过来坐下。

    祥子一开始还有点儿不习惯,但最终还是坐下了。

    我给咱们两人都倒了杯酒。——我这里准备的是日本的清酒。倒不是因为什么崇洋媚外,而是清酒的度数相对较低,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低度酒了,所以只好将就。自从上喝断片儿弄出事情之后,我就对那些高度酒有了相当的戒心。

    我本来是准备自斟自饮的。

    自从来了这里之后,我似乎很少真正自己独处过。而这次,在大年三十,不知为何我忽然想要一个人静静。祥子啊,我给他斟了杯酒后问道,今后你有啥打算不?

    祥子似乎一惊,连忙站起来说道:大少,您这是什么话呢?我就跟定你了!

    额他好像误解了我的意思了啊

    我赶紧示意他坐下,说道:

    不,咱意思是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后有啥打算没?

    这年头,祥子呼了口气说道,天下不太平,咱是过一天算一天是了。

    天下啊我给自己倒了杯酒说道,这往后的日子也许更艰难呢!

    大少,祥子打个激灵又站起来说道,您是洪福齐天,绝对无往而不利!

    哦对哦,要过年了,不能说不吉利的话是不

    不是,我思考着说法,你看咱们国家这天下,恐怕还有一阵子乱的。

    祥子唯唯诺诺,再不搭话。

    不行了,再这样尬聊下去我的尴尬症又要犯了都

    你家里还有人么?我一边夹了口菜一边换了个话题问道。

    几个远房的叔婶都好多年没消息了,祥子喝了口酒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兵荒马乱的,能有口饭吃就算不得了啦!

    说到此处,他忽然眼神有点迷离起来。

    你没想过要成个家么?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想起那会第二次见他的时候提到他的相好的事情,那次他的反应大到差点儿把我从黄包车上甩出去,所以不敢造次。

    成过娘们死了也许是喝了几口,他有点儿大舌头起来。

    我心下一惊,想起来了。

    《骆驼祥子》我可是读过的,虽然那都是年轻时候的阅读,当做一门消遣。

    但我知道老舍先生写的都有出处,我这会儿慢慢想起那个剧情来

    我的冷汗冒出来了

    记得老舍先生写到,祥子结过婚,然后老婆难产死了;之后他有过那么一点儿希望,结果新的希望又破灭了。

    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处在哪个阶段?——老舍先生没写年份。

    你不是还有一‘相好’么?我大着胆子问道。

    虽然上次问这问题的时候他的反应激烈得吓人,但我觉得还是问一问比较好。

    咱好久没见着了也不敢见他自己斟起酒来。

    呃还好似乎他的支线剧情还没发展到最坏那一步所以我是不是该出手了?

    为何不去找?我举起杯示意他跟我干了一口。

    没脸去他干完一口之后又连续自己倒了几杯酒。

    记得他第二次那相好好像是

    她叫啥名字呢?我缓缓问道。

    小福子他断断续续说出这个名字以后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次的剧情,写得断断续续,主要还是因为期末工作实在太忙,没有办法静下心去写,而且还要查很多参考资料,希望各位读者见谅。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可见到的最早记载是冯志的《敌后武工队》。冯志本人当年就是武工队队长,所以他写的一切都是基于现实的,因此确定这种说法应该在20世纪早年就流行,所以这里把这句话从祥子口里说出来。老舍《骆驼祥子》里写的祥子的故事,此处终于也接上了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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