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了口口水,感觉此时口干舌燥。虽然我只是作为一个聆听者的角色,但仲慧乔(也就是眼前的瑾妃)是个极好的诉说者——在她娓娓道来中,我仿佛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讲到此处时,她也停顿了下来。我猜她正陷入了回忆,一开始觉得也不好打扰她。
需要我倒杯茶吗?我最终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不碍事儿,珠帘后面的她说道,旁边桌上有茶,是‘碧螺春’,你要是渴了可以自个儿去倒好些年没讲过这么多话了
听的帘子后有喝水的声音,我觉得也不用太拘谨了,于是从桌上拿过一个精致的瓷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待到这种神奇的液体滑入喉咙,我顿时觉得身心舒畅起来。要说这皇家的用度器物,还真是非同一般——唯一的遗憾,就是那个华贵的杯子也未免显得太小器了些,总觉得喝起茶来不够痛快。
那你见到皇帝了吗?我问道。
见到了也就那次见到皇上之后,发现他对咱的态度有了极大转变。她继续起自己的回忆。
仲慧乔怀着忐忑的心情,第一次走进了皇帝此时的居所。
皇帝的房间——按说该称为殿——比起其他地方来这地方自然是大了许多,屋内陈设也极尽奢华;但在她看来,这品味甚至还比不上这皇朝的那位以农家乐审美风格被后世吐槽的皇帝。真不知道这些人哪来的审美自信
吐槽归吐槽,但此刻她不知如何面对面前这位至尊陛下。幸好皇帝陛下至始至终都很识趣地负手背向而立,眼光似乎在盯着正中一个诺大的寿字出神。不过皇帝一直这么一言不发站着也不是回事儿,搞得进来的众人只得一直跪着。她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没事找事了
良久,那位尊敬的陛下终于开口了:罢了,阿瑾你且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众人退出以后,她静静地跪着,听候发落。
你叫何名字?皇帝转身一开口居然是这句话。
对了,因为皇帝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回皇上,臣妾是‘阿瑾’。她平静地回答道。
坐吧。皇帝也没多问说道。
按说皇上赐座,应该受宠若惊才是。可她感觉自己怎么坐怎么别扭。她偷睛瞄了皇帝一下,发现他的脸虽然依然苍白,但脸色却微微有些红。
你从他世而来,不知后人对咱有何评说?皇帝居然抛出了一个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问题来。
那个尚不算太坏。她很白痴地回答道。
皇帝似乎一愣,然后苦笑道:还好罢,总算不是商纣王之流。
可惜最后下场不怎么地啊她心里说道,可没敢说出口。
不知朕可有几年阳寿?他问道。
这个她是知道的。在那个年代,即便一般的中学生,也知道。
果然封建帝王,都关心自己的寿命啊!她想。——不过这肯定是不能说的,可眼下要怎么回答才好呢皇上,天机不可泄露。她决定还是用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忽悠过去,反正这是封建时代么不是。
是啊!皇帝神情无奈,王阳明之说,这些天琢磨着咱算是有点懂了。就不知道能有多少时间给咱去试。
啊,原来是这个啊她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个找书的举动,居然会对这位皇帝产生影响。
臣妾臣妾想斗胆问皇上如何能找到此书?她尽可能恭敬地把那本《传习录》捧起。
这个,你且猜猜?皇帝难得露出笑容。
这个怎么猜得到啊!她心里说。不过好像不好逆了皇帝的兴致吧
臣妾以为应是西安此地有高人吧她试探着说。
不错!你真聪明!皇帝高兴起来,不过转瞬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神色又黯淡下来,说道阿瑾的脑筋可没你那么好,阿珍
她的头又痛起来了,真没想到就这么句话都能引起皇帝对珍妃的怀念,都不知道是说这位是个多情种子好,还是说珍妃的死对他的打击确实足够大
皇帝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挤出点笑容又说道:你应该还记得刚来那几天,咱们去看过唐明皇跟杨贵妃的汤池子么?
臣妾记得她嘴上说道,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啊?
你还记得有个老老者给咱们领的路么?皇帝道。
记得难道是?她不由得惊呼一声。
不错,皇帝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是那个老者献来的,说是家传的书。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
不过说也奇怪,咱问他需要些什么赏赐,他居然不要,还说恳求我用好这本书。这人也真怪。皇帝自言自语道。
她明白了。
她原来还以为心学在满清的中华已经基本断绝,但没想到,心学还在,只不过藏在民间而已。从皇帝转述那位老人的话来看,中华的心学门派这两百多年里应该是在蛰伏,等待着重新发出光芒的一天吧!
皇上得此一书,日后行事应也大有裨益。她说道。
你们那时的人说话都这样的么?皇帝问道。
哈?她蒙了一下,这古代人(对,在她看来,清代以前都算古代人)说话不都这样文绉绉的么?
没我们不这样说话的她傻愣愣地回答道。
那就是了,阿瑾我还是叫你阿瑾吧,以后你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不用刻意。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这样的嘛?
总算从皇帝的房间里出来,她感觉自己今天的大脑真是快宕机了。没成想跟那位皇上说这么几句话,还要这么费脑子。看来以后就顺着皇帝的意思,按照自己平时(现代)说话的方式去说好了
等等!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刚才皇帝跟她说话的时候,居然用咱来自称,他之前不是一直说朕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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