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想起了曾经细心照顾他无数个日日夜夜,煎熬又无怨无悔的父母。
他们心情悲痛,而又从不在他面前表露出来,常常悲伤地暗自啜泣。他知道,一直都知道,父母面带笑容,内心却惨遭面临丧子之痛的折磨。
然而,他也无法再提及那些令人伤感的话题。
因为,这会让他父母伤痕累累的心更加痛不欲生。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捅向年迈父母致命的一刀,带来无穷无尽的折磨和伤感,让人尝尽了人世间最沉重的痛苦,又无可奈何。
这种感觉陈风清楚的感受得到。思绪每每袭来,心如同刀剿。
爸,妈,你们在哪里?我想你们了。我能看到你们。
脑海里浮现出慈爱父母的脸庞。陈风注视着这熟悉的面容,甚至能够清晰地数出脸上那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如同自己心里深沉的思念。
他悲戚的脸上一双思念的眼神望向了既幽深又闪烁着荧光的溶洞,黑暗深邃又看不到尽头。
黑夜把人摇入了梦乡,暂时忘却了世事纷繁复杂,还有那内心的挣扎。直到光明姗姗而来,缓缓挥走夜的弥漫,直视那一缕缕阴暗的尘寰。
“哦,这不是吕提督吗,恭喜贺喜,很快就要青云直上了。本王以后也要请你多多关照啊!”
李秉成坐在大厅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书,不停地翻着,口里随意问道。
“王爷,请王爷明察!卑职对王爷唯命是从,绝不敢有半点忤逆啊!王爷!”
吕提督跪在那里,听了李秉成的话,脸色大变,慌忙趴在地上磕头请罪。
“哦,你也可以给我一点浅见,让我参议一下啊?”
李秉成轻飘飘地说道,继续瞧着手里的书。
“卑职此来,一来向王爷请安,二来特地有要事向王爷禀告?”
听着熟悉的话语,吕提督身体一震,额头上汗涔涔的,贴着黑灰色的地砖再也不敢抬起头,嘴里的话语却铿锵有力。
“哦,不要紧张吗?我随便问问。有话但说无妨?”李秉成头也不抬冷笑着说道。
“昨天晚上,守备大人让我和陆参将以及几个游击到他府上借议事为名,要求我等联名上奏皇上……弹劾王爷!”
吕守备说着抬起头望了李秉成一眼。
“哦,弹劾我什么啊?”李秉成听着毫无反应地随口问了一句。
“弹劾……弹劾大人没有遵循旧制,不合顺律!其目的想让大人离开剌慎!”
吕守备说着直接把头磕在地砖上,发出“吭吭”的声响。手心里捏的都是汗。
“是吧,你们联名上奏就是了!”
李秉成依然不紧不慢盯着手里的书翻看着,仿佛这一切都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似的,一点也不生气。
“卑职绝无此心,天地可鉴。我当场就找了个理由推脱了。就算给我一千个胆子,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也绝不会非议王爷的任何事情。我吕某对王爷那是俯首系颈,唯命是从。请王爷核查!请王爷核查!”
吕提督一声比一声高,浑身都汗湿了,使劲地磕着头,感觉不是自己的脑袋,只有响声越大才越可靠。
“这是做什么?”李秉成听着这阵阵磕头的响声,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笑着说,“起来!赶紧起来!”
“在王爷的面前,卑职永远是奴才。王爷站着,奴才绝不敢起身。”
吕提督说着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你啊,是一个明达之人。只要对皇上忠心耿耿,办好差事,皇上明察秋毫!”
李秉成走了过去停在了吕提督的侧肩,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卑职对皇上,对王爷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吕提督听完终于面露喜色,连忙又磕了一个头,听着李秉成嗯了一声又问,“卑职如何回复守备大人!请王爷示下?”
“你就如他所愿!”
“这……”吕提督一脸愕然。
“一道奏疏而已!”李秉成望着吕提督的错愕,闪烁着明亮的目光说的心不在焉。
“卑职一定盯好守备大人,有情况必定向王爷复命!”
“你去吧!”
李秉成说完盯着吕守备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啪”的一声,把书随手扔在了桌子上了。
“这群见风使舵的人!”
“少爷,这吕大人可信吗?”李兴站在李秉成的身后问道。
“首鼠两端,不可全信!”李秉成说,“暂且听其言,观其行。”
“少爷,我都糊涂了,这样的人能用吗?”
“此人尚算能干。当今之世,多事之秋,用人更要看才干!”
“少爷,那也不能任由等着他们来弹劾啊!我马上通知府里早做应对!”李兴急的挠着耳朵。
“不用,放心吧!皇上圣明,自有公论!”李秉成不以为意。
“少爷……”李兴叫着,声音有些颤抖。
“把你的心放到肚里吧!”
李秉成冲着李兴笑了笑,把坚毅的目光望向了大堂外的南方,湛蓝明净的天空。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耍什么手段,皇上又是什么样的态度。他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长吸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一个快速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进来,紧接着就是急促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语无伦次。
“不好了……不好了,大……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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