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带着我与陈经理汇合,我们三人走向西边的别墅,田田姐的家。
到门口时,解铃忽然道:陈经理,你还是不去为好。
陈经理疑惑地问怎么了。
解铃道:我们要找的神秘女人极有可能是你们集团内部的高层,你们相见,以后恐怕会让你很难做。
陈经理点点头:这一点我考虑过,但我还是想面对面见见这个女人,就是因为她,我的女儿才受了这么大的罪!说到这里,陈经理咬牙切齿:我不是作为洗浴中心的经理,而是作为一个母亲,要看看害我女儿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解铃看看她,慢慢点点头。他端平手里的纸鹤,纸鹤的鹤嘴一直在指向那栋别墅,我最后一丝侥幸心理破灭了,确实是田田姐的家。
到了门口,解铃做个手势,示意我上去叫门。
这个举动含义很深,我认识田田姐的家,去叫门很容易。但陈经理不了解这个举动,以为是解铃摆谱,让我这个小人物先去叫门。
我深吸一口气,天色已经很黑了,别墅的门口亮着路灯,照出幽幽的黄色光芒,我们三人径直来到里面的门前,只有一盏昏暗的白炽灯照着房子的门脸。
我按动门铃,时间不长门开了,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是个女的,看到我之后先是迟疑,马上惊喜:是小朱,对不对,小朱?
我也认出来,她就是田田姐家的保姆,现在都叫阿姨。
先前到田田姐家办事的时候,曾经在这里吃过一顿便饭,我直夸做得好吃,当时这位阿姨特别高兴,对我的印象也特别好。
对,是我。我赶忙有礼貌的回应。
阿姨探出头又看到了解铃和陈经理,狐疑地说:你们这是?
阿姨,田田姐在家吗?我问。
阿姨点点头,低声说:没有主人允许,我不敢让你们进来。今晚田田姐的老公也回来了,你们稍等等,我去叫她。
她回去了,我有些吃惊,田田姐的老公不就是集团的一把手安总吗,没想到他今晚也来了。
我心噔噔跳,一会儿可别出什么岔子,实在是太紧张了。偷看解铃,他沉稳有度,面无表情,把纸鹤慢慢收起来。
陈经理一脸的疑惑和懵逼,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时间不长,里面拖鞋声响,门开了。一个身材极好的中年女人穿着小短裙走了出来,正是田田姐。
田田姐嘴里叼着昂贵的电子烟,身材前凸后翘,小腰身一只手都能掐过来,像她这样已经超过四十岁的女人,能保持这样少女身材,简直是不可想象。
门口的白炽灯下,看到了田田姐的脸,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她两侧腮帮子的肌肉僵硬得像是戴了面具,整张脸有种无法形容的死气,皮肤下面像是打了固定的钢钉,甚至笑都没法笑一下,比上次相见,要老了很多。
她看着我们三个。
陈经理嘴巴张大了:田,田姐
田田姐看看我,又看看解铃,再看看陈经理,她的脸已经做不出表情了,但双眼还能流露出惊讶的情感。
田田姐的脸之所以这样,我就算再是直男也能猜出来,她一定是面部整形做多了,注射了过量的什么肉毒素,才变成这种骇人结果。
你们来了。她说。
想过我能找来吗?解铃站在我身后,笑着说。
田田姐抽着电子烟,一口一口吐着烟雾,想过,但没想到这么快。我哪里出了纰漏?
她从始至终都没说一些狡辩否定的话。田田姐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要不然也不能混成集团的第一夫人。
她知道,我们能找上门,就一定有我们的道理。大家都是水贼,过河甭使狗刨。
解铃打了个响指,田田姐的身后突然扑棱棱飞出个东西,纯白色的,像是一只小鸟。
田田姐吓了一跳,就看到白色的鸟慢慢飞到解铃手心,居然是另外一只纸叠的仙鹤。两只纸鹤并列在解铃的手心里,整个场景就像神仙作法。
幽幽的白炽灯光下,解铃这一手震动了所有人,大家一时都没说话。
田田姐好半天才道:没想到,真是遇到高人了。
回头是岸,为时未晚。解铃站在幽暗的阴影中,一字一顿道。
田田姐凝眉没有说话,一个厚重的脚步声从屋里传来,随即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我眉头跳了三跳,正是安总。
今晚真是热闹了,没想到集团老大也会来。
我赶忙道:安总好。
陈经理更是不知所措,挤过来说:安总,我是小陈,晚上打扰了。
安总叼着雪茄,穿着一身家居服,但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权威依旧还在,说话的口气是居高临下的,你们好啊,大晚上的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有事吧?
我不知道怎么说,这时候也不该我说,陈经理赶忙道:安总,我们找田姐有点事。
安总一手搂着田田姐,一手拿雪茄,吞云吐雾:你们找她能有什么事,她在集团里又不负责具体工作。
有点私事,有点私事。陈经理笑颜如花。
安总把手从田田姐的肩膀上拿下来,点点头:你们聊。田儿,不行把他们叫到家里聊吧,在外面被蚊子咬也不是待客之道。
田田姐崇拜地看着老公,满眼都是爱意: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安总大腹便便地回去了。
田田姐想了想说:你们跟我来。
我们三人跟着她,没有从正门进去,绕过别墅外的院子,来到后院,靠墙有个小仓房。田田姐用钥匙打开门,指着里面说,进去聊聊吧。
我走了进去,解铃跟在后面,陈经理也要跟着进去,解铃忽然道:你在外面等着。
陈经理有些疑惑,这时候又不好发问,点点头说,那我在外面等你们。
小仓房里面很黑,田田姐最后进来的,她轻声说:稍等一下,我把灯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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