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敢惊动他,感觉这老头一身的古怪,尤其是他住的这个家,处处都透着阴森之气。
他慢慢哭吧,我还是走为上。正要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里面的老耿头说话了,咬牙切齿:闺女,我的好闺女,我给你报仇了!那个祸害你的凶手,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我心念一动,这里似乎有隐情,犹豫了一下又蹲回门口,探头探脑继续往里看。
老耿头擦擦眼泪,从神台下面拖出一个很大的蒲团,盘膝坐在上面,手里拿着一个木鱼,邦邦邦敲动起来,嘴里念着什么经文,一句都听不懂。
能看出来他极其诚心,坐在那里一丝不苟,念力很强大。
我听了片刻,实在不得其法,还是走吧,就在这时,柴房里忽然多出一个人。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儿揉揉眼,看到刚才那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女孩儿又出现了,她站在老耿头的旁边,用手一下一下抚摸着老头的脑袋。
老耿头似乎没有察觉,依然认真地敲着。
那小女孩儿慢慢游走,来到老头的身后,轻飘飘像是一块红色的包袱皮贴在老头的身上。我脑海里蹦出一个词,跗骨之蛆。
我下意识感觉,小女孩儿似乎在吸收老耿头身上的什么东西,一种看不见的能量。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是我的一种直觉,很强烈。
这个鬼地方处处诡谲,透着让人窒息的阴森和古怪,算了,还是走吧。
我离开后院,来到厨房后门,小心翼翼把门打开,黑暗中发出吱呀的声音,我暗暗叫苦,祈祷声音再小点。拉开一条小小的缝隙,我赶紧钻了进去,回头看看,老耿头并没有出来,应该是没有察觉,随即长舒口气。
从厨房来到前堂屋,屋里点亮了灯,我看到了来时没看到的东西,那是放在老式高低柜上的一张照片。照片是封在相框里的,是一张小女孩儿的肖像。这个女孩儿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眉眼间已经有了几分成年人才有的媚色,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我情不自禁被这张照片吸引,慢慢走过去,从柜子上拿起来看。说实话,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儿,能有如此姿色!既有孩子的童真和懵懂,又有成年人的妩媚。我翻到背面,看到照片后面空白的地方,有人用黑笔写了四个字,永失我爱。
这几个字写的力透纸背,能看出写字人的情绪已经失控了。
我想到了什么,又不确定,就在这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把你的脏手从照片拿开!
我吓得一激灵,相框竟然从手里掉落,砸向地面。幸亏我反应快,在半空一把抓住,心还在砰砰跳。
身后那人惨叫一声,怒喝:把照片放回去!
我喉头动了动,把照片放在柜子上,回头去看。老耿头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手里还提着一根粗粗的大棒子,眼睛瞪得贼大,看着我,咬牙切齿。
这,这是误会是误会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耿头目光如炬:我认识你!你是和害死我女儿的凶手是一起的,对不对?!
谁,谁是害你女儿的凶手?我赶紧问。
王恩茂!老耿头大吼。
我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谁,随即恍然,王恩茂就是王总。他开的外贸公司就叫恩茂商务,用的是他自己的名字。
我忽然有点明白了,我们这些人中招都是因为王总的关系,老耿头要报复他,连带着我和主任一起倒霉。
他是杀害你女儿的凶手?
他在十年前糟践了我的女儿,老耿头声音阴冷:我女儿投河自杀!我花了十年才找到凶手,这笔血债,肯定要用血来偿!
我擦擦头上的冷汗:他真要是犯了法,咱们可以报警
十年了,什么都查不出来了,再说他这样的有钱人,只手遮天,我上哪打官司去?老耿头眯缝着眼看我:你今晚是偷着来的?
啊,啊,不是我我吱吱呜呜,脑子有点断片。
老耿头嘿嘿笑:这么说除了你,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的身份喽。
他想干什么?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老耿头邪魅地笑,笑声透着一股子杀气,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勉强笑笑:老爷子,你啥意思?
趁这个空当,我四下扫视,一会儿真要撕打起来,有没有趁手的家伙事。
老耿头没有动手,抬起手腕看看表,脸上出现一丝诡魅的笑意:差不多了,姓王的也该死了。
你,你什么意思?
老耿头嘿嘿笑:告诉你也无妨,我晚上的时候匿名给他一份解药,其实是毒药。他以为这件事解决了,把解药一吃,哈哈,不光是他,连他那个娘们,也一起完犊子!
我骨头缝都透着阴森的凉气,王总发信息让我回去,说有人送了解药回去,其实是毒药坏了!
我尴尬地笑着:老爷子,真是智商过人,真是佩服你。一边没话找话,一边眼睛瞟向大门口,趁着他失神的那一刹那,我一个箭步窜出去,赶紧跑!
刚到门口,感觉后面恶风不善,一下没躲开,正砸在小腿肚子上,我失去重心扑倒大门,门应声而开,我整个人滚出了屋子,摔在外面台阶上。
地上咕噜噜滚着那根粗棒子,老耿头把这玩意当暗器,打的我小腿又疼又麻。
老耿头不急不缓从屋里出来,居高临下看我,一点也不着急,从兜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点上,吐了口烟圈。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一块需要处理的杂物,眼神极为冷漠和可怕,我渗出了冷汗,这老小子不会是连怎么毁尸灭迹都算计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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