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洪万谷酱色的脑门跃起一个问号,下一秒,瞳孔直接放大,“你做什么!!!”
开大呀。
一瞬而已,客厅内就涌起了狂风,落地窗的玻璃本就破碎,冰寒似喷涌着进来。
屋内站着的几名壮汉抬手挡着风寒,步伐都有些踉跄。
架子上的书本摆件子在空中飞舞碰撞,花瓶瓷器噼啪炸响!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洪万谷想跑,可惜他的身子骨不给力,瘫痪了么,没人搀扶根本站不起来,崩溃大叫,“给我拦住她!!拦住她!!!”
我面无表情的对着他伸着右手,修为提高后的优势很明显。
甭说是不是隔空摄取,皮手套我都不用摘了!
一页纸张吹拂到了我的侧脸,冰凉微麻,那也不影响我低声念着咒语,“吾乃金刚不坏之身,上通三圣,下达九泉,四头八臂,巨口金睛……吾心不受邪,肝不受病,摄身护身,汝等法门归吾所用,吾身取之不竭,用之不断……”
“啊!!”
洪万谷的太师椅咯噔作响,他摇晃着脑袋试图脱离我的钳制,双唇也在快速的念诵着什么咒语。
雷声隐隐。
灯光忽明忽暗。
我忍受着身体的剧痛,眼尾就见无数只浑身是毛、长相各异的动物冲了过来!
血猴子!
洪万谷放出血猴子了!
我立马放出黑气做挡,靠近的血猴子似被利刃割喉,血流横飞中,凄厉的惨叫一片!
壮汉看到血猴子也像是回过神来,对着我就要轮拳,惊滞在原地的芊芊姐快速回神,她顶着身体的疼痛将吓傻的小女孩儿朝着旁边一推,扭头就飞出体内的白蛇,“栩栩!我帮你!!”
霎时间风起云涌——
这大概是我起势后最乱的一次打斗。
血猴子一波一波的进攻,吱哇乱叫,送人头一般横尸在客厅四处。
壮汉们是洪万谷雇|佣的打手,完全不懂什么阴阳道道,芊芊姐发动了蛊虫进攻,召唤来了那天在天花板上奔腾的老鼠大军,黑漆漆的红眼的耗子毛毯一般的从破碎的窗户外涌进来,吱吱叫着就冲上了那些壮汉身上,每人一件皮草,这皮草穿上身还连抓带咬,壮汉们登时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干点啥不挣钱呢?
出来遭这罪。
我屏蔽着周遭的鬼哭狼嚎,右手还朝着太师椅上的洪万谷抠抓,长发不知何时又被吹得散乱,几缕发丝迷着我的眼,但这不妨碍我念咒,咒文一声一声的出去,掌心激荡着烈气就顺着手臂延展到了全身……
腿伸进钻笔刀的感觉再次袭来,肉皮打着卷的朝上翻滚,我疼的脑门上溢出冷汗,面容控制不住的狰狞,将你的心我的心掰成块儿~戳出眼儿~穿成串~再撒点胡椒面,拿去涮,羊肉片~
身体猛然激颤,肉皮似活生生的炸裂,顺着我的腰间竟然游走到了上半身,千疮百孔。
雷音加大,洪万谷目眦欲裂,褐色的面皮整个开裂,流出黄浓,“你居然……修成了……摄雷术法……”
“……汝等法门归吾所用,吾身取之不竭,用之不断……”
我念个不停,即使痛感令我生不如死,脸颊都跟着抽搐,脑中亦然闪烁起炼蛊的画面,无数的蛇虫鼠蚁,坛罐上的咒字,每种蛊制作的时间,埋置的方位,喂食的过程……
“啊!”
痛感令我仰头大呼,锁骨以下的皮肤似全部被生生拨开,犹如酷刑——
“沈栩栩!”
洪万谷挣扎在最后还朝我大喊,“我会杀了你!!杀了你!!”
“死到临头了你还敢嘴硬。”
身旁突然站着另一个自己,她阴沉着脸看着嚎叫的洪万谷,“梁栩栩,杀了他,这种老家伙,徒有虚名,留着就是祸害。”
我咬牙没有说话,气息汹涌间,洪万谷的气息越来越弱,靠着太师椅虚虚的看着我,“沈万通是邪师,他的徒弟也是邪师,袁穷是祸害,如今,又多了一个大祸害,沈万通啊沈万通,他还想改邪归正,他说我阴毒,他的二徒弟和三徒弟哪个不阴毒,师哥啊师哥,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啊,哈哈哈哈……”
“老东西……”
那个像鬼一样的我冷笑出声,“梁栩栩,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他胆敢对你师父不敬,你要摄尽他最后的一丝修为,灭了他的魂魄,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滚!!”
我扭头朝她一喊,气流一冲,女孩子冷笑的脸黑雾状的散尽,我有点控制不住体内的气,直觉的身体的皮肤一层层的起翘剥开,血肉模糊。
痛到极致时我手臂一挥,空气中散开了扇形的黑雾。
芊芊姐正在操控蛊虫,无端的受到冲撞,登时就喷出了一大口血。
盘踞在壮汉身上的耗子们像是受到了惊吓,吱吱叫着开始大规模朝着碎窗户迁徙逃离——
那些壮汉一个个早就吓傻,看着我像个疯子一样的炸开头发,手臂挥舞的黑气海浪般在有限的空间中四处冲撞,吊灯破碎,碎瓷满地,血猴子全部阵亡。
芊芊姐跪在地上,在漫天的黑云中,不断的咳着血,眼见小姑娘鼻血横流,战战兢兢,芊芊姐艰难的爬过去,抱过她就惊悚的看向我,试图用身体保护住小姑娘。
耳边捕捉到院子里发出的砰砰砰连续炸响——
不用特意出去看都知道,是洪万谷埋在地下的蛊罐都被我的气息冲撞炸了。
我发着力,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月野兔变身,穿上了水|手服,她就成了水冰月。
而我,幻想了很多年,穿上的却是一身褐色的针织棉毛衣。
锁骨以下,直到脚趾,全部布满了瘢痕。
一念而从善,一念而从恶,一念而成佛,一念而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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