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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b>  不多时,地面上已经多了数颗爆破的骷髅头,恶臭的浆液流了一地,阴风沉沉,哀嚎凄厉。

    我上看不到明月星辰,下看不到芳草土地,眼前只有那些张嘴怪叫的骷髅脑袋,我一个个的破碎,一次次的将他拽回来按到狂锤!

    博弈了不知几个回合,我控制不住喘着粗气。

    他不敢真正的要我性命,唯恐牵连到他的主人,“小阴人!你不要逼我!!”

    话音一落,骷髅男周身竟然迸发出了严寒的霜气,雪虐风饕、刺骨冰凉。

    我出现了一个错觉,身体被他冻住了!

    骨节都变得僵硬,天凝地闭,啼饥号寒。

    骷髅男冷哼一声,被我震碎的骷髅头在他胸前形成了黑幽幽的洞,洞里还能发出哀嚎,见我神色痛苦的僵在原地,他拂袖而起,一方透明的冰块就罩在我的身体外端,“小阴人,大爷我懒得陪你玩儿了!!”

    “啊!!”

    我猛地发出一声喊叫,禁锢我的冰块炸裂开来,冰碴飞溅,如雨滴落下,伸出手,我隔空抠住他的天灵,“我也懒得陪你玩了!!”

    骷髅男微怔,身体刚一忽闪,无数的黑色花朵蚕茧一般将他困住。

    我掌心隔空抠着他的天灵,口唇中默念着摄雷咒语。

    忽闻雷音将至,一条腿却像是置于了自动转笔刀当中。

    从我的脚踝开始,皮肉打着旋的朝上削去。

    剧烈的痛感让我想到了苹果削皮的过程。

    要想将苹果皮削的漂亮,必然是螺旋状,一层层的削上去,果皮还不会断裂!

    我痛的五官扭曲,掌心却收摄着不断,脑中不断的浮现着画面。

    他本是一名面容正常的邪师,被我师父灭了后就拜在袁穷的门下,三五不时的被喂食一部分骨血加持修为,实体修成,他的面容因为反噬全腐脱离,只能携带着那一身骷髅头窝缩与地下,日日听取亡灵哀嚎。

    “小阴人!!!”

    骷髅男一开始还死命的挣扎嚎叫,冲撞着花瓣都飘零出了几片,如同凶猛的恶犬被我困进了牢笼。

    渐渐地,他眼底就流露出了惊恐,似痛苦不堪,“你放我一马,放我一马……我会帮你……”

    我紧咬牙关,口唇中不断的默念,尽管一条腿已经感觉到活活的剥皮,流出的血水似乎沁透我的裤子,冷汗从我的额头渗出,我依然不愿意停下来,走出这步,我岂能放你一马!!

    宁愿成魔!!

    我也不能看你们作恶!!

    “啊!”

    摄取到最后,夜空中雷声大震,我痛的闷哼出声,给他留下最后一丝力气,头颅生生一掰,咔吧~!声响,他身体上的骷髅脑袋便发出了最后一声哀嚎,下一瞬就融化成了脓水。

    我手上未停,抄出一方红布对着骷髅头一裹,同时抡圆了脚,对着开启的车门方向一踢!

    射|门!!

    嗵~!

    骷髅头直接被我踢到了车内。

    轰隆~~!!

    天际响起了一记震耳的雷音。

    幻境的幕布终于被撕开,冷风呼啸而至。

    树木枝杈簌簌作响,天地归于宁平。

    我弯身拄着膝盖,缓解着力气,脚下本该是一地碎骨脓液,幻境一破,徒剩几片路灯下的枯叶。

    不远处,还有车子疾驰而过。

    我挽起裤腿看了看,脚踝的瘢痕异常惊悚,藤蔓状向上延伸。

    不同怀疑,刚刚的痛感令我很确定,一条腿怕是都这熊样了!

    想想那降头师的修为只是令我一条手臂添疤,如今这骷髅哥却能让我反噬整条腿,修为高低一眼便知。

    袁穷还真是有本事,能培养啊!

    今晚儿我算是大补了!

    整理好衣物,我呼出一口冷气就坐进车里。

    关好几扇车门,要不说我得意这车呢,抗造啊!

    咋震它都不带坏的!

    坐进驾驶室,我对着遮阳板的小镜子束好头发。

    脸颊的血道还很明显,看着伤口不深,应该不能留疤。

    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身体咋样了,但是出门在外,怎么说都要见人,脸还是想保护好的。

    启动车子返程,我瞄着副驾驶的那颗包裹好的骷颅头,不禁想起看过的一段话。

    子夏问夫子“居父母之仇,如之何?”

    夫子曰,“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

    啥意思呢?

    我理解的就是,子夏问,对于杀害父母的仇人应该怎么办?

    夫子说,杀父母的仇人要是活在这个世上,晚上睡觉的时候,枕头下都要放着家伙事儿,不入仕当|官,誓不与仇人共存于世,在街面上要是遇到了,上去磕就完了!

    当然,社会发展到今天,咱绝对不能触碰到法纪,遇事报|警就完,咱有人民的卫|士。

    奈何我这情况太过特殊,天底下扒拉扒拉也没几个倒霉蛋。

    于我来讲,便是武器放到枕头下,遇到了我就去磕。

    风挡外月朗星稀,我不断加快着车速,今晚的心情倒是畅快了几分。

    刺。

    连续拔的痛快。

    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长安眠,姑苏城外一茅屋,万树桃花月满天。

    风尘仆仆的回到三姑家,已经是后半夜,纯良睡眼惺忪的打开卧室门,“姑,你怎么才回来呀。”

    我拎着那颗裹着骷髅头的红布,对着纯良便道,“回去!”

    纯良被我吓得一激灵,砰!的一声房门就再次关严。

    我进到卧室,关好门就上了一炷香,跪在案桌前面,我将红布解开,骷髅头托举着冲向牌位,“三太奶,王姨,栩栩要完成承诺,为您二老一雪前耻了。”

    烟气升腾。

    牌位居然咯咯作响,轻轻摇晃。

    我放下那个眼珠子还能微微转动的骷髅头,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头,直起身子,鼻腔难免酸涩,“三太奶,王姨,我留了它一丝力气回来,就是让您二老亲眼见证,嫩草怕霜霜怕日,恶人自有恶人磨,今夜,他将为先前的所有恶行付出代价,王姨,您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呃……”

    骷髅头嘴里还能吐出声音,“我可以道歉……不要灭我……我已经很惨了……”

    “你惨……”

    我兀自笑了笑,眼底的泪仍是滑落了出来,“不,你还不够惨!!”

    啪嚓!!

    我掌心对着骷髅头的天灵盖重重一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