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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良,以后我正面相搏时不会再借真神之气,不是我不能借,而是我不想借。”

    我抿着唇角笑笑,手掌朝上摊平,一朵牡丹便从掌心中绽开。

    花瓣层次很美,但它是黑色的。

    “姑,起势后都有这技能了?”

    纯良诧异的吸了口气,“不是花瓣啦,那咋是黑花呢?哦,你这属于黑化……”

    他立马反应过来,话锋一转,“黑色的花太好看了,酷,真的姑,你回头再穿一身黑,走出去得飒倒一片,话说回来,你都被逼成啥样了,要不是天道不公……”

    “纯良,不用再提公与不公,走出这步,我反而明白,老天没有负我,一切是人在作恶。”

    我收起掌心的花朵,“常言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师父说,这报应就是来的迟了,你又能怎么样呢?所以才会形成表面上的不公,我们总是很纳闷儿,神佛既然具备天眼,慧眼,法眼,佛眼,他们就看不到世间有人在作恶吗?为什么他们能无动于衷?难道恶人真的就能有恃无恐吗?”

    看向纯良,我淡笑道,“并非神佛无动于衷,而是他们不会伤人性命,至高的善,是无上的慈悲,众生在他们眼中是平等的,道家说上善若水,佛言大慈大悲,恒顺众生,如如不动,你我皆是凡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我们饱受七情六欲八苦,自然也理解不了神佛的境界。”

    “事实上,神佛一直再度所有人,导善的纲常教义从古至今就流传了下来,人世是苦海,是独立的存在,天地既分了阴阳,有神就有魔,有好人自然就有恶人,有能度的人,就有度不了的人,阳差都了分正邪,这难道不是某一种平衡吗?”

    我平着声,“我本该是小杜鹃,却次次遇到贵人逢凶化吉,这难道不是天道的某种相助吗?你说我不公,又有多少的小杜鹃无处诉冤呢?今天入邪,是师父给我留的后路,从旁的角度看,亦是老天爷给了我一份公平,既然人生在世,无人能逃脱因果之外,因随果报,果报昭昭,袁穷是我入邪的因,我就是他袁穷的果,自然是由我,去铲平这世间大魔。”

    纯良紧张眉看我,“姑,那你就算是入邪了,你本质也不会变得,不会使用什么邪术,对不对?”

    “术无好坏之分,只是看运用它的人。”

    我说道,“对于我而言,即使我今日入邪师行列,踏道亦然是八个字,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诚如我十二岁时最简单的想法,走正路,降妖魔。

    好像是开悟了些什么,又有几许惆怅。

    因为这个选择,等于烙下印记,没有回头可言。

    我唯独能做到的,便是把持住自身的一颗心。

    “纯良,这段时间我会很忙,你呢,就多陪陪齐菲,和她商量一下以后。”

    我呼出口气,“生活的重心要逐渐的放在你们未来的小家庭上面,知道吗?”

    “你呢。”

    纯良怔怔的,“姑,那你和老姑父还能……”

    “你懂得。”

    我对着他的眼,:“纯良,起势不代表万事大吉,我还有很多事要解决,你要做的,就是支持我的任何决定,好吗?”

    纯良在原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像是明白了什么,眼圈无端红起来,“姑,等你报完仇,还能……”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了眼时间,“你快回房间吧,今晚我还有正事要做。”

    方才我隔空掐纯良脖子那一下的气息太烈,而且太快,我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纯良就被我扔出去了。

    我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所以我今晚还需要陪练,清醒的去运用体内的术法,逐渐的融汇贯通。

    试一试才能知晓自己的修为究竟提升到什么程度,能不能干败袁穷。

    起势只是第一步,一切仍旧是未知数。

    但愿成天擎那边不会让我失望。

    要雇个高阶的邪师过来交战才不枉我提前等候。

    纯良默默的站了会儿,“姑,早知道是这个结果,那你当初还不如将命格从小杜鹃身体里直接抽出来,反正也是入邪,起码那时候入邪你是有命格的人了啊。”

    “那就起不了势了。”

    我看向他,“的确一样是入邪,但拿回命格会折损我自身的修为,而今天之所以能起势,是因为师父的修为加持着我冲破了瓶颈,完全不一样,将命格送给小杜鹃上路,我不后悔,今天这个选择,我依然不后悔,我难过的,只是步入了这个行列而已,纯良,大丈夫冰肝玉胆,砺山带河,不要再纠结于此,大仇未报,我无需为自己考虑任何事。”

    纯良正要开口和我辨,得,鼻血又出来溜达了。

    我那一下真给他摔出了后遗症,鼻子的毛细血管破裂了。

    倒也有好处。

    纯良能消停会了。

    他急匆匆去到洗手间止血,忙活好一会儿又回到卧室,拿出一个卷起来的纸包递给我,“姑,忘了给你,那晚在仓库它就落在你旁边,我看上面还有血,我这没啥慧根的慧根隐约提醒我你能用上,我就偷摸的给捡回来了。”

    我打开纸包一看,是那根穿进袁穷喉咙里的铁丝,上面还沾着血和黑乎乎的沫子。

    血是我的。

    黑沫子是袁穷那具尸身的。

    手指微微触碰铁丝,竟然能感觉到袁穷的气。

    我不禁笑了,“纯良,这根铁丝真有大用,等我忙完眼前的事情,想摸到袁穷的老巢就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