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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报?”

    我莫名,“朱小玲又怎么了?”

    “这话吧,得从头说,我那时候去南方投奔姐妹,后来她破产就跑路了,我一分钱没有,就被骗到了传消组织,谁知里面领头的和朱小玲认识,朱小玲那时候也在南方,她以前就是混子么,在南方和个歌舞厅老板混到了一起,歌舞厅和这组织同流合污,只要是女人被骗进了组织,如果不跟家里要钱,就会被送到歌舞厅,做那些不好的事情……”

    大姐眼睛红了红,“我当时年纪大了,又咬死不和家里人要钱,他们不知道怎么处理我,正巧这时候朱晓玲来组织里挑人,就看到了我,把我带回了歌舞厅……”

    “她让你做不好的事儿了?”

    大姐摇头,眼泪滑落下来,“没有,那歌舞厅很大,谁能瞟我这种四十多岁又人老珠黄的呀,朱晓玲也不是想给我推下水,她就是恨我,她觉得有志是被我连累的进去坐牢的,是我毁了她的幸福生活,再加上那时候她沾染了严重不良嗜好,精神很不正常,就天天让我做一堆活,没日没夜的打扫,我跑了一回,被歌舞厅的打手们抓了回去……”

    我牙齿咬着,“所以大姐,你的腿不是得了风湿,是被朱晓玲的人打断的,对吗?”

    “嗯,打断后他们没送我去医院,就随便找了个私人诊所的大夫过来给我接骨。”

    大姐轻垂着眼,“没接好,再加上住宿环境太差,太潮了,又不让我养,每天还得干活,腿就落了毛病,一点风都沾不得,在城市里还好点,要是去村里风口大点的地方,我就走不了路了。”

    我握紧大姐的手,受了多少苦呀!

    难怪她不去镇远山,遮遮掩掩的不同我说实话!

    “栩栩,其实朱晓玲也不是故意要害我,她就是脾气大点,有恨,那时候她看我瘸了,她还哭着跟我道歉,说她脑子吸坏了,很多事她都是稀里糊涂去做的……”

    大姐囔着音儿,“但是我不能跑,因为我知道传消窝点在哪,还清楚窝点和歌舞厅的不正常联系,包括歌舞厅里面的不良交易,我全看到过,朱晓玲说要是我再跑,下一次就让打手把我手筋脚筋给挑了,我哪里还敢跑,每天就在那打扫卫生,时间长了,他们看我老实,让干啥就干啥,对我就放松了警惕,后来我看到有来踩点的便衣,确定是他们是警|檫后,我就做了内应,在朱晓玲他们度品交易时打了电话,人赃并获,连同那个传消组织,全给他们一窝端了。”

    老实讲我真的挺诧异,没想到这是大姐能干出来的事儿。

    倒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兔子急了也能咬人!

    大姐若不狠一把,是不是还得在里面憋着呢!

    人间地狱呀。

    “警|方那边说我这是重大贡献,就奖励了我一笔钱,十万。”

    大姐吸了吸鼻子,“朱晓玲因为不是主犯,被判了无期,戒那啥的期间不断的自杀,最后不人不鬼,彻底疯了,朱晓燕去南方听的审判,不知是歌舞厅里的谁告诉她我是内鬼,朱晓燕就记恨上我了,可她之前畏惧陈文和斌子那帮兄弟,不敢对我怎么样,但是前几个月,她抱上了君赫楼老总的大腿,气焰就上来了。”

    “张君赫他爸不是特别爱钟思彤妈妈吗?”

    怎么还能和朱晓燕……

    妈亲呀。

    闹一溜十三招,钟思彤和朱晓燕还成一家人了?

    再者说,这么多年朱晓燕就没结婚吗?

    一直是单身?

    “朱晓燕结了婚,但是离了,没孩子。”

    大姐语气逐渐平静,“朱晓燕心气高,她早年还以为朱晓玲去南方那边能混出名堂,将来带着她出国,没想到朱晓玲遇人不淑,最后没得回头路,不过朱晓玲还算是讲究,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好,就不让朱晓燕去南方投奔她,朱晓燕一直在临海打工,君赫楼开业后她就去应聘做了大堂经理,她经验很丰富嘛,人也活络,做的还不错,几个月前君赫楼的张总和朋友们吃饭,朱晓燕陪桌,俩人都喝多了,张总和她就在休息室里那啥……早上还被其他服务员看着了……”

    “这事儿那时候闹得还挺大呢,传的可难听,君赫楼老板就对外宣布朱晓燕是自己女朋友,给压下来了,朱小燕自此就得势了,时不时的堵我,想要把那十万块钱要回去,认为是我把她姐姐害的那么惨的,咱爸妈也不想得罪人,就想息事宁人,一直再忍。”

    说到最后,大姐叹出口气,“就是这些了,栩栩,咱爸不想让你知道这些肮脏事儿,姐出去一趟才明白,有些角落真的好脏,有些人活的真的如同老鼠,你是咱家最小的孩子,你一直很阳光,乐观,美好,姐不想你被这些破事儿所污染,所以,你一听一过就罢了,别跟着掺和,啊。”

    “钱呢。”

    我隐忍着情绪看着大姐,“你要还给朱晓燕吗?”

    “怎么可能。”

    大姐眼神反而坚毅了几分,“我梁文丽这辈子是窝囊,可我并不仅仅是因为想要逃出来才去做的内应,而是我如果不做内应,就会有更多人被骗进去,不是被骗钱,就是被抓到那个歌舞厅拉下水……我也并不认为我害了朱晓玲,是她自己染上那个的,即便没有我,她最后也会过量致死,疯了反而捡了一条命,朱晓燕无论怎么恨我,我都问心无愧。”

    我伸手抱住了大姐,变了,真的全变了。

    哪怕大姐说话还是温温和和的样子,但是我从她身上看到了骨子里生长出的韧性。

    这样的大姐,真的让我放心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