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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阳?

    很乖的阳阳?

    那孩子不是四年前从墙头下来就离开了吗。

    怎么又会回来折磨弟弟?

    “晓红姐,您别着急,我这就过去。”

    没犹豫,我驱车直接就去了小山屯。

    到了地方天已经黑了,刘晓红正站在院门外等我,看到我下车就迎上来,“栩栩!!”

    “怎么样了姐?”

    我跟着刘晓红朝屋内走去,“阳阳还在浩然身上吗?”

    “按你教的法子给阳阳逼出来了。”

    刘晓红脸上还有泪痕,“我让婆婆找了一双红筷子,夹着浩然的手指,然后我不停地念叨,让阳阳听话懂事,不要折磨弟弟,正说着,浩然就不再吵闹,像是睡过去了。”

    进门,刘晓红的婆婆抱着浩然也在等我,老太太看起来吓得不轻,面无血色。

    “小沈先生啊,这阳阳都走多少年了,他咋还能上来呀!”

    “我先看看浩然……”

    我没多说话,接过浩然就抱到怀里,这孩子今年四岁了,平时虎头虎脑,聪明机灵,给刘晓红一家脸上涨了不少光,是他们家的宝贝疙瘩,得益于这个孩子,刘晓红的丈夫也开始上进了,不再玩牌,长期在大宝县城跑装修,赚钱养家。

    当下抱着浩然,他全身软绵绵的,脸色泛红,额头还有点热,眼睛闭着,毫无精神。

    卧室内灯开的很亮,我扫了一圈,忽略丢丢不适,对着刘晓红就开口道,“姐,有针吗?缝衣针。”

    “有。”

    刘晓红拿出针线盒,找出一根细针,“这个行吗?”

    “行。”

    我点了下头,将浩然放在炕上躺平,接过针就用打火机烧了烧尖头消毒。

    随后捏起浩然的手指肚,针尖一扎,挤出了一滴血,色鲜红,无黑紫,表明无恙。

    谨慎起见,我鼻子靠近又嗅了嗅,没有晦尘气,阳阳离开的很痛快,没有留下什么病根儿。

    心稍稍放了放,我看向婆媳俩,“晓红姐,浩然没事儿了,不过你们今晚得看护一宿,孩子现在有一点点发烧,但是不用吃药,物理降温就好,后半夜孩子要是闹你们就给叫叫,叫全名,就说,冯浩然,不要乱跑,跟妈妈在家,安抚住,明早醒来孩子差不多就没事了。”

    “行,没大事儿我们就放心了。”

    刘晓红惊魂未定的抱起浩然,“栩栩,阳阳那边……他不是早该上路了吗?怎么又会回来?”

    的确是奇怪。

    虽说小鬼一般阴寿都会还的比较久,死的太早,孩子又玩心重,到了下面也会继续教化。

    不过阳阳属于极其乖巧的孩子,他就算还未托生,也不会四处乱跑作祸。

    没理由来’磨’自己的小弟弟呀!

    “晓红姐,您最近有没有梦到过阳阳?”

    “昨晚梦到了。”

    刘晓红擦了擦泪,“最近几天浩然总闹,一到睡觉前就赖叽,我哄的很累,昨晚没睡踏实,迷迷糊糊的就听到阳阳喊我,说什么妈妈快带弟弟走,我稀里糊涂的就醒了,白天啥事儿没有,晚上我要做饭,浩然突然就抽上了,嘴里就发出阳阳的声音,要我赶紧跑!我说往哪跑,他说不知道,浩然抽的很厉害,我就给你去电话了么。”

    带着弟弟走?

    我又握了握浩然的手,孩子太小,什么都没坐稳,但是骨头能让我摸出很有贵气,这孩子好生培养,将来一定是号人才,握着握着,我又捏了捏浩然的小手臂,然后一点点向上,摸到肩胛骨附近,眉头微微一簇,真是有点灾秧,手继续摸到浩然后脖颈,捏了捏他的脊椎骨,是正的,最后又摸了摸头骨,无妨。

    “栩栩?阳阳那话是啥意思?有人要害我们家吗?”

    我没急着答话,按照经验分析,是浩然在成长中可能会遇到点挫折惊吓。

    肩胛骨有异常,说明是近两年,浩然能有点啥事儿,不过最后没有妨碍到他。

    阳阳既然来提醒了,我自然要重视。

    抽回神,我看向刘晓红,“红姐,您家有蜡烛吗?”

    “有,上回停电买过。”

    刘晓红虽不懂我的路数,她的优点就是全权配合,“妈,电视柜里面的抽屉里有蜡烛,你帮栩栩拿出来,栩栩,红色的行吗?”

    “蜡烛就行。”

    我摘下眼镜,在模糊的视线中打量了一圈卧室,影影乎乎的,在电视柜的角落看到了一团黑影。

    视线锁定。

    黑影是个小男孩儿的身形,蹲在刘晓红婆婆找蜡烛的脚边。

    我当然不会提醒,再给老太太吓到。

    “小沈先生,蜡烛。”

    我接过蜡烛,示意刘晓红和她的婆婆去到门外等我,“我和阳阳单独聊聊。”

    “阳阳还在屋里?”

    刘晓红瞪大眼,“他不是从浩然身体里出来就走了么。”

    “还没走。”

    我实话实说,“阳阳这孩子懂事,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回来折磨弟弟的,我得问问他是为什么,等我聊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再给送走就行,红姐,您现在还照顾着浩然,大娘年岁也大了,我不建议你们俩跟着我看阳阳,当然,你俩要是想留下也可以。”

    咱看事儿的服务宗旨是啥?

    一切以事主的要求为基准。

    “这个……”

    刘晓红抱着浩然憋了几秒,摇摇头,“我还是别看了吧,看到阳阳,我又得情绪崩溃,栩栩,那就麻烦你问问他为啥回来,要是缺啥少啥了,我再给他送去。”

    “行。”

    关严房门。

    我扭头看向静音模式的纯良,“点香,关灯。”

    说实话,纯良助手做的绝对到位,跟我出门看事儿时很少插嘴,除非我遇到那种既信你又质疑你的事主,特别能抬杠的,纯良会站出来打个圆场,大多时他都是做着空气,很令我省心。

    点燃檀香。

    室内旋即一片黑暗。

    我在沙发上静坐了几秒,闭眼闻着檀香的烟气,微微静心,睁眼后便点起蜡烛。

    火光昏黄,我持着蜡烛起身,朝着电视柜走近了两步,垂眸,就见一个周身泛着绿光的小男孩儿正委屈巴巴的看着我。

    很静。

    对看的几秒我们的都没回话。

    烛火的光耀有些诡谲,映照小男孩儿的五官极其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