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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着情绪放下信,拿起另一张信纸却有些惊讶,没有字?

    纸张材质稍稍有点特殊。

    对着灯照了照,连笔尖印子都没有,这是什么意思?

    “哦,栩栩,这是万通大哥单独留给你的。”

    王姨像是想起什么,“我先前做过一个梦,万通大哥说会留给你一张无字信,要你在最绝望的时刻,滴上极痛泪就能看了,我当时稀里糊涂的,也没记住什么叫极痛泪,你收好就行。”

    极痛泪?

    我对着无字的信纸看了看。

    不就是师父和我说过的那种痛到极致的眼泪?

    师父给我留下的锦囊妙计?

    那我现在……

    脸上的泪滴到信纸上,水珠在纸面上晕开,依然无字。

    心扭扭的疼,现在哭得,也不算极痛泪?

    是呀,师父说痛无可痛,应该是万念俱灰。

    我现在,只是极度的悲伤。

    师父曾说,我来找他时只有勇气,若我真到了极痛,恐怕是丧失活下去的勇气了。

    折起信纸收好,我宁愿不知这个内容,也不能极痛丧气。

    许姨将箱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都是沈叔的一些证件,存单,房本契据。

    不过房本地契是镇远山的,另一处房产则是一大沓文件。

    我拿起来文件看了看,是师父留在港城的物业。

    他在港城有一套宅子,钥匙和这些文件放在了一起。

    文件就是房产证明。

    “呀,这是……”

    许姨对房子存折什么的不在意,看到箱子底部的一堆汇款单则微微诧异,“沈先生汇过这么多款?”

    “给谁的?”

    王姨也很是惊讶,“万通大哥在外还有亲人?”

    我拿起汇款单看了看,发现都是汇给不同的人,数额几百上千不定。

    单据旁还有个巴掌大的胶皮笔记本,打开是师父记录的汇款人名字和电话号码,家庭学校地址,我对照了下汇款人名字,手上力气一松,看向炕上还静静熟睡的沈叔,“师父一直在资助家庭困难的学生念书……”

    二哥以前说,师父收到的红包都很大,收我为徒之前,师父也会下山给人看风水。

    我想他去一次的红包数额是难以估算的,他日常也并无什么大额消费,不晓得他钱都用在哪了。

    如今看来,沈叔把绝大多数的钱,都捐出去了。

    有的汇款单都上了年月,当年的孩子,应该都大学毕业了。

    “万通大哥啊!”

    王姨音腔发颤,“他真是一个字都没露过,太让人佩服了!”

    “有什么用呢。”

    许姨摇头叹气,“沈先生帮了这么多人,走了走了,不还是没什么人送终?”

    谁都有心结,许姨的心结就是要送好沈叔最后一程。

    她执拗的认为,这是她最后能感谢师父的方式。

    眼尾瞄到纯良,他神情隐忍,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是呀。

    他也想给师父办个体面的葬礼。

    可是人数……

    猛地,我想到了什么。

    握紧手里的笔记本,我看了看屋内的三人,“你们放心,师父的扶灵人不需要另外去雇,给师父戴孝的,也不会只有我和纯良两个人,所有的一切,交给我去办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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