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咕嘟嘟的炖着肉汤,香气丝丝缕缕的溢满一屋子。
山药鸡汤。
鸡肉在小火慢煨下散发出原始的清甜鲜香,山药白白糯糯,在砂锅中就着小气泡微微翻滚,搭配着适量枸杞,如同美人额头的朱砂,一锅汤,莹润漂亮。
嚯,好香啊!
进门的雪乔哥满脸不可思议,洗了洗手就看向餐桌,栩栩,你做的?
我嗯了一声,四菜一汤,我特意做的山药鸡汤,能补肺益肾,有助睡眠。
天哪!
雪乔哥唏嘘半天,揉了揉我的头发,栩栩真的长大了,快抱抱,哥太后悔不能娶你
哎!!
疯狂隐忍哈喇子的纯良适时出手,乔哥!你这外國开放式礼仪先放一放,俺们小镇上的人都保守,快吃饭吧,就等你了!
雪乔哥笑的无奈,也不和纯良一般见识,落座后先喝了口汤,瞬间就升华了一般,栩栩,你这手艺是得到梁伯伯真传了,好喝啊,太好喝了。
我笑笑,你喜欢就好。
雪乔哥连连点头,细细品咽,色香味俱全,栩栩,你开个私房菜馆得了,哥帮你张罗启动资金,在你这入一股,保准火。
我抿着唇角摇头笑笑,心底满满的无奈,倒是想开了,现实情况不允许啊。
只要用我命格的女孩子还活蹦乱跳的健在,我就做不了什么生意。
硬开起来,也只会成为被攻击的目标,栩福轩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想着,我给他多盛出一碗汤,雪乔哥摆手,不用,慢慢喝,好汤得品
话音未落,他就看向在那捧碗吨吨吨的纯良,眼神一滞,当即回神,快,栩栩,给哥多盛出两碗,小兄弟一看就实力非凡,我不能被他落下!
我忍俊不禁,纯良吃饭这出儿一向夸张,饿死鬼托生似的!
在外面还能好一点,但凡周围都是他认可的自己人,他就暴露了,没得吃相,这一下午,他看我做饭都在流哈喇子,想必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吃好,早就按捺不住了。
吃起来他就大刀阔斧,六亲不认。
我还挺怕雪乔哥‘嫌弃’他,觉得纯良吃相不雅,没成想,雪乔哥看他吃的欢自己也来了劲儿,俩人像是谁都不能被对方比下去,雪乔哥平常饭量我不清楚,这顿足足吃了四碗,都给我惊到了!
一顿饭风卷残云的结束。
汤匙放到大号的搪瓷汤碗里,发出了叮~的悠长脆音。
干净!
栩栩,我今天遇到个卧轨自杀的遗体,身体搅进了车轮里,完全烂了,家属送来的都是碎块,我一点点的缝合,像是拼图一样,光这一具遗体,就花了我三个小时。
雪乔哥心满意足的坐在椅子上,丝毫没觉得自己再聊什么打码场面,老实讲我没忍住,肠子往里塞的时候还是吐了,吐得我胆汁都出来了,栩栩,今晚你这顿饭,算是给我补回来了,真好,有你真好。
乔哥。
纯良眉眼抽抽的,你是补回来了,我不想再吐出去啊,刚吃饱,你这唠的
你会怕吗?
雪乔哥不在意的,纯良,你不是和我说,多恶心的鬼都见过吗?
两码事。
纯良瞄了我一眼,吃饭的时候,最好还是说点阳间的事儿,有助于消化。
聊这些不是更好消化?
雪乔哥故意刺激他,我还整理了另一具遗体,高压触电导致的心脏骤停死亡,送来时全身焦黑,双腿还是弯曲状,根本伸不直,我手上一碰,皮肤就开始剥脱
哥!
纯良恨不得跪了,消化归消化,你不能让我不好吸收了啊!
雪乔哥。
我看向他,差不多可以了,不要聊这些,对逝者很不敬。
雪乔哥正恶作剧得逞般的发笑,对着我的脸就恢复正色,好的,栩栩不喜欢,哥就不讲,怪就怪你这大侄子太可爱,什么都信。打趣了几句,雪乔哥起身就收拾起桌子,我要去刷碗,他推着我出来,女孩子不要做这些,伤手。
没事呀。
我执拗的站在他旁边,用干布帮忙擦碗,哥,你别总拿我当小孩子看,我现在什么都能干。
雪乔哥洗碗的动作顿了顿,看我的眼跃出心疼,摇头叹出口气,由着我来了。
纯良见状就在客厅收拾起来,放眼出去,气氛不是一般的和谐。
栩栩,你最近有什么打算?
整理妥当,雪乔哥还系着围裙,一身居家范儿,拧开一瓶酸奶递给我,像你们做先生,能出去打广告吗?
打广告?
瞧一瞧看一看,算命了嗷!
也不是那回事呀。
我摇摇头,抿了一小口,不能,只能等事主自己找上门。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雪乔哥后腰轻靠着橱柜案台,不如我去帮你问问,看看谁家有没有邪门事?
不用呀。
我一听反倒笑了,雪乔哥,这行要看缘分,找到我的,我全力以赴给看,没找我的,我不能去强求,不过你想帮我的话,倒是有个工作能给我做。
什么工作?
我可以去你们殡仪馆兼职哭灵堂。
要不是他刚才在饭桌上提遗体,我还想不到这茬儿。
前后一琢磨,嘿,这不是现成的工作么!
干点老本行,指不定就有啥机遇了。
咱这行业的优势就是弹性大呀。
雪乔哥愣了愣,哭灵堂?
几年没联系,他错过我太多经历了,我只得朝自己脸上贴金,雪乔哥,我哭灵堂很专业的,在镇远山哭了两年多呢,甭管是传统唱腔还是流行歌曲,我都可以。
绝对自信。
咱在镇远山可是靠这技能火过的。
雪乔哥难掩惊讶,没等开腔,准备回屋看小说的纯良就来精神了,乔哥,我姑这没扒瞎,我能作证,她在我们那哭活可有名了!比她做先生有名,当年第一次哭,就把一个老太太哭活了,那老太太现在还能下地干活呢,是我姑的活招牌,而且我姑哪次都是真哭,孝感动天,你看到她那双眼睛了没,是不是水汪汪的?瞅谁都像勾搭谁似的,都是哭多的效果!
姑,你这脑子转的够快呀,正好,你到殡仪馆哭灵,我去打打下手,咱俩也不能闲着啊!
看你的小说去!
我白他一眼,你那眼睛看谁才像勾搭呢!
哪只啊。
纯良咧着嘴丫子装无辜,我这眼睛只能一只勾,一只不勾。
我都要被他气笑了,滚蛋。
纯良肩头一耸,无声的做出口型,‘你哥心疼你了’。
说完就五摇四晃的回屋看总裁了。
心疼我?
我疑惑的一转过脸,雪乔哥就问道,栩栩,他说的是真的?
嗯,雪乔哥,我很专业的,一切以家属的要求为基准,保证不会给你添麻
栩栩。
雪乔哥打断我,神色酸楚下来,你一个小姑娘,跑去给人哭灵堂?
这有什么啊。
我扯了扯嘴角,雪乔哥,你不要总想着以前的事,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梁栩栩了,现在的我,叫沈栩栩,我是先生,哭灵堂是我多学的技能。
人要想活着,就得拼命去扑腾,一条路还没见光,就先走另一条,总有一天两条路能合并上,曲线救国么!
雪乔哥呼吸一沉,拿过纸巾给我细细擦了下唇角,下一瞬,就伸出手臂,轻轻地揽住了我,栩栩,对不起,哥没有照顾好你,如果当初我没离家出走,或许就
别这么说。
我靠着他的胸口,雪乔哥身上有淡淡的香味,这就是我的人生,是我必须经历的,雪乔哥,我已经很感恩了。
雪乔哥轻叹,栩栩,你知道吗,我做过一个梦,梦里面,我们一起长大,你一直生活优渥,万众瞩目,好像谈了一场很撕心裂肺的恋爱,最后,选择跟我结婚了。
撕心裂肺的恋爱?
我抬脸看他,咱俩还结婚了?
这梦得多长?!
是啊,梦的是全须全尾儿。
雪乔哥松开手,略有苦笑,不过画面很零散,我没看到你和谁谈的恋爱,只是感觉到你很痛苦,很哀伤,梁伯伯十分生气,又无可奈何,在梦里,你被家人不停的安排相亲,很疲惫,你就问我,愿不愿意娶你,私下里,各做各的事,这样,我们俩就都解脱了,我当然愿意照顾你,只是仍觉的对你不公平,但我们俩却是因此走到了一起,成了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我怔怔的,那也应该很幸福吧。
算是吧。
雪乔哥捏了捏我的脸,如果我名正言顺的结婚,妻子只能是你,栩栩,在我心里,你是最最好的妹妹,我会拿出全部的爱给你,唯独很抱歉。
你道什么歉啊!
我打下他的手,只是你一个梦嘛!如果是晚上做,那就是反的,如果是白天做,更当不了真,白日做梦,再说我现在已经有想在一起的人了,我和成琛哎对了。
差点忘了!
我谨慎的瞄了眼纯良的书房门,凑到雪乔哥耳旁悄悄音,成琛知道你的事了?
成琛没对你说?
我一愣,说什么?
晚饭前成琛给我来了电话,貌似要去参加什么应酬,忙的紧,聊几句就挂了。
怎么说他都在國外待了三年,人一回来,大会小会,商业活动,各种合作商,不忙就怪了,我也没在意,相处模式一直如此,我还挺习惯的,心态也矛盾,想和成琛近距离的相处,做些开心的事,短期内又不想靠成琛太近,我要用自己钓鱼么,纸人灭了俩,袁穷一定会现身。
人揣着秘密活着就累,像我这种,更累。
就这成琛还从他自己身上找原因,认为是他太忙了,才导致不能陪着我,在电话里和我道不是,周子恒那边也给我发了短信,解释成琛日程为什么会满,集团下的地产公司开发了好几块地皮,一直等成琛回来做决策,最后他还问我要不要把他老板的行程表给我发一份,这样我就能知道成琛每天都在做什么,绝对没有背着我搞什么坏事。
我看到短息直接失笑,太夸张了,就回复说不用,我理解。
想一想电视里的总裁不都是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悠哉自在,开开会,动动嘴,如今看着成琛我算是明白了,人家的每一分天下,都是实打实拼出来的,看似人前显贵,西装革履,运筹帷幄,背后付出的都是精力和时间。
套到自身一看,跟我要做先生一个味儿。
想做出成绩,就得受累!
他查我了。
雪乔哥拉回我乱跳的脑神经,我看出成琛对你不一般,换句话说,他一个成海集团的少总裁,经常上新闻的豪门贵胄,居然突然出现在你奶奶的葬礼现场,并且对梁伯伯的冷言冷语丝毫没有不悦,还小心翼翼的照顾你,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成琛对你的喜爱,那么,我自然要试试他。
你就说咱俩小时候差点定亲的事儿了?
当然。
雪乔哥微微一笑,这是事实啊,说实话,成琛冷起来的瞬间,真给我吓到了,富二代我也认识很多,有些人是明着狂,有些人是暗着阴,就像那个钟思彤她哥张君赫,他在临海富二代圈里就很有名,很会玩儿,为人也很张狂,混不吝,成琛呢,让我感觉到这人狠起来会下死手,阴起来会要你命,非常的危险,如果不是为了你,我绝对要保持好距离,绝不招惹。
成琛没那么夸张,你只是还不熟悉他。
我笑了声,我六年前认识成琛的时候,也觉得他这人很可怕,但是接触下来,他很好的。
那是他喜欢你。
雪乔哥直言,我一说咱俩订过亲,他立马查了我,直接就说谢谢我了。
啥意思?
我没听懂,为啥直接说谢谢你?
他
雪乔哥清了清嗓子,憋了几秒,一狠心凑到我耳边,他摸到我老底了,我前任他们都认识,这不就知道我说定亲那些话是故意试探他的么,他自然就谢谢我。
我傻了。
这都能查到!
他没把话挑明,只是和我道了谢。
雪乔哥呼出口气,我这点底子在他那是抖得很干净,不过我还是质疑他,质疑他对你的感情。
唉~
我又不懂了,为什么还要质疑?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六年前啊。
他什么时候说的喜欢你?
两年前。
我嘶了声,不过他没说过喜欢我,是我先提的这茬儿
这不就得了?
雪乔哥挑眉,这说明他在六年前就这就值得质疑了,他比你大八岁啊,履历都能查到,如果他认识你时年岁和你差不多,年少生情,那我不会说什么,但是他那时候已经二十岁了,这份心动的就不正常了,这么一看,梁伯伯也不是在无理取闹,哪怕成琛现在遇到你,说喜欢你,我也不会去质疑他,偏偏他那个阶段,我自然要问问清楚!
所以呢?
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和成琛最初的接触都不是很愉快,转折大概是从他陪我去县城开始,然后在我拜师的那晚升华了一小下,剩下的发展,很顺理成章啊。
成琛倒是很磊落,他丝毫没有遮掩对你的喜爱,给我讲了个故事。
雪乔哥对着我好奇的眼,眼底深了几分,他说两个人走在沙漠中,看到了半瓶水,其中一个人说,怎么只有半瓶水,另一个人说,居然会有半瓶水,他就是后者,遇到你的时候,他处在荒漠中,你给了他半瓶水,在他眼里,你就是救世主,女菩萨,是他这辈子都要守护的人。
说道最后,雪乔哥悄咪咪,栩栩,他没说一个爱字,但我确定他爱你。
我怔了几秒,猛地一拍手,我喜欢这个故事!!
雪乔哥吓一跳,怎么?
半瓶水!
我惊喜的看他,这何尝不是我的处事态度,袁穷放出的鬼说过无数次我早晚会死,我以前会较劲的回道‘我偏不死’,慢慢成长后,我坦然了许多,我会高兴自己还没死,至少今天没死!
半瓶水。
就是生活中的小确幸啊!
不要责怪生活给与你的幸福太少,灾难杀不死一个人,悲观能。
成琛讲的太好了,他好对我的点!
我揽住雪乔哥的手臂,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好了?成琛超级优秀对不对?
他当然得优秀了,不然早就被挤兑出局了。
雪乔哥笑的无奈,我的栩栩,你被他迷住了?
嗯
我摇头晃脑的笑笑,现在是,我现在特别喜欢他!满脑子都是他!
喜欢归喜欢,你可别做傻事。
雪乔哥严肃了几分,你说了二十岁谈恋爱,就得给我二十岁谈,要是被占了便宜,我可会提刀杀人。
我抿着唇角,雪乔哥,你好意思要求我吗?
怎么?
雪乔哥不明就理,我是你哥,你是我的心头肉,我当然要看住你了。
说说呗。
我意有所指的看他,你那前任,长什么样啊。
雪乔哥脸一转就解起围裙,我该洗澡了,现在满脑子还是那两具尸体,对了,你哭灵那事儿我明天会跟领导打声招呼,你这属于外包业务,我还得和告别厅的徐经理聊聊,到时候我可要看看你怎么去哭
转移话题——
他好看吗?
我不屈不挠,颠颠的跟着他,什么风格的?有没有照片啊。
梁栩栩!!
雪乔哥上来捏我的脸,我掐死你得了!
我绷不住笑,打打闹闹间他眼底却是一柔,栩栩,你真的很有风情。
?
干嘛。
就怕我提你这茬儿是不!
好了,我不问了,你去洗漱吧。
雪乔哥看着我,脸上跃起惋惜,栩栩,你真的不读书了吗,梦想仅仅是做个先生?
这个
我吐出口气,认真道,等我把先生做好了,以后,有机会再进校园吧。
雪乔哥蹙眉,为什么不是先考大学,你那职业,不耽误学习啊。
我笑了笑,看向窗外的夜色,滋味一言难尽。
入夜。
我等雪乔哥和纯良都睡了后去洗了澡,顺便做了个简单的净身仪式。
找到一个空碗,盛了半碗水,准备好一根牙签,直接回到卧室。
盘腿坐在地板上,我铺好一张纸,左侧写上吉,右侧写上凶,将装了水碗放在纸张的正中。
拿出血迹早已干涸的纸巾,我闭眼冥想了下张君赫的外貌,烧了后将灰烬丢在水里。
微微提气,默念祖师爷名号,手起燃符,朝着上空一扔,火符飘飘荡荡的落入到水碗中,双目一睁,我直接咬破中指,朝着牙签一擦,染红后扔到混合了纸灰的水碗里,中指掐诀一指,仙人指路,此人是吉是凶!
水很少,纸灰屑沫如同落叶一般漂浮在水面上,沾了血的牙签粘在灰屑上方,我手上一指,牙签的尖头就开始微微摇晃,指南针一般,摇荡的纸灰一点点的沉淀,屋内很静,牙签晃动的似乎让我听到了水滴音儿,我咬着牙,指尖隔空使力,:断!!
啪嗒~
碗里荡起波纹。
牙签尖头晃着,一点点的朝着右侧偏去,我眉头紧着,凶?牙签没有停下来,我不敢懈怠,中指仍隔空指着不动,啪嗒~又是一声涟漪,牙签靠近右侧后又迅速转向,在碗中划出一道弯弯的水线,径直指向着了左侧的‘吉。’
我眼睛一瞪,定!!
咔吧!
牙签在碗中直接折断!
碗里的水花跳跃出来,黑色纸沫子的也悉数落到了‘吉’字上。
我心里一放,燃起送请符纸,盘坐着呼出一口长气,谢祖师爷。
看向眼前被水打湿的纸张,慧根很神奇,当我想试探他一番的时候,脑中就给了思路术法。
可是,牙签为什么会断呢?
按理说,它应该蹦出来,和水滴一样落到吉字上,这叫一字定吉凶。
但是它指着吉,定的时候却断了,这啥意思?
牙签起初也指了指凶,晃了我一下,意思是吉的不顺利?
摇摇头,我分析不出来,大方向肯定不会错,说明张君赫这人对我没危险。
收拾好东西,这就属于小秘法了,因为我没法去问张君赫的出生年月日,太唐突了不是,只能推出他的生肖,打卦的话,还要解卦辞,不如这么做简单干脆,看来师父还真在梦中教了我很多东西。
躺倒床上,我看着指尖,伤口愈合倒是快,不过说实话,当先生的确是废手废血,干点啥都得咬一口,得亏我借气后咬下去不疼,否则且得遭罪,正胡思乱想的,手机响了,我看了眼来电人,不禁拧眉,喂。
怎么,你算我了?
我直接坐起,喂?喂!哪位?!信号不太好。
张君赫笑了两声,妹妹,你擦我鼻子时我就知道你用意了,不过我愿意让你擦,如果不是怕血蹭到你脸上难看,我都想亲你一下,你说你给我灌什么**汤了,让我神魂颠倒的。
我摒了口气,你想多了,我都不知道你的八字,道行没高到那程度。
装。
张君赫笑道,你离开病房后,在病床上留了两根头发,哎,带香气呢,我刚刚就想用这两根头发看看你心里有没有我,结果我一打卦,嘿,妹妹你居然也在算我,还真是缘分,要是差了一分一秒,我都料不到你如此重视我。
头发?
奶奶的!
我扯出一抹笑,好吧,不好意思呀。
他没声了。
我看了眼手机屏幕,怎么了?
声音好甜。
张君赫轻着音,怎么办,我一点都没办法去怪你套路我。
我翻了个白眼,你不也在背后算我了?咱俩扯平了。
那你要不要知道我的八字。
张君赫像是来了兴趣,咱俩互相算算?
我不介意知道你的八字,但是我的保密。
我非常不要脸的回道,我这个人呀,怕死怕暗算怕被窥探。
你确定保密?忘了我妹妹是谁了?
呵!
倒是提醒我了!
可以啊张君赫,那现在把你的八字告诉我,咱俩互相算算吧。
去算吧!
看看梁栩栩的命格有多好!
反正跟我也不挨着!
这么一瞧,我现在还真不怕被人用八字暗算,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阴人不吝那个!
瞅张君赫这架势,也没看出我是阴人,应了沈叔之前的话,只要他光耀在我身上坐稳,先生只有掐骨才能看出我是假命格,这先生还得是早年大胡子那段位的,张君赫道法虽然比我高,但一定没到大胡子那程度!
你想知道?
张君赫话锋一转,换我要保密了,梁栩栩,除非你
嘟——
我挂了。
跟谁谈条件呢!
知道你无害了就行,谁愿意给你算命!
闲滴。
铃铃铃~
又打过来,我刚要摁断,来电人不是数字而是名字,成琛!
接起成琛语气就是不悦,:和谁聊天,一直占线。
额。
这点子!
我脑门一麻,规矩的应道,是一个同道,刚刚在切磋术法。
显然又是张君赫技高一筹,他算出我在算他,我这边则完全没提示!
同道?
成琛声腔冷磁,:叫什么名字。
他叫成琛。
?
成琛顿了两秒,音腔里发出笑音,梁栩栩,不要给我耍小聪明。
我憋笑生挺,就是叫成琛,除了你的名字,其他人我都记不住,成琛,你的名字好好听,我好喜欢。
他没答话。
静谧了几秒,隔着听筒,我仿佛都看到了他的和颜悦色,我跟着抿唇浅笑,成琛,你不要在意其他人,我日后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同道,会有很多人值得我去学习,可无论我遇到了谁,交了哪些朋友,你都是我想在一起的人,所以,你能不能多包容我一些,也多包容下我身边出现的人,不要跟一些幼稚的人一般见识,这样,我会更喜欢你。
提醒的
应该够委婉吧。
张君赫的话或多或少会影响到我,我倒是不怕他们家生意怎么样,只是会牵扯到钟思彤。
而且,我觉得成琛没必要对张君赫做什么,很丢份儿。
成琛音腔柔了柔,栩栩,我现在接你来京中好不好,我介绍你去看风水。
我不要你介绍。
我摩挲着受伤的指尖,嘟哝着回,那还有什么意思,就算要你介绍,也得是我做出成绩了,人家想找我,才联络的你,而不是看你的面子勉为其难的找我,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说起介绍,沈叔手里的客户资源不是更多?师父为啥不给我介绍,还不是希望我能一步一个脚印,这行当还是少走捷径为好,最终坑的会是自己。
那好。
成琛没脾气的,以后我不允许谁说你是成太太,介绍时,要说我是你沈先生的丈夫,可以?
我笑了,不要!
怎么。
成琛语气微妙,梁栩栩,你可是和我有约定的,想放我鸽子?
什么啊!
这人。
我拽了拽被子躺下去,成琛,我们要是结婚了,我就是成太太,你呢,也是我的丈夫,前缀什么的不重要,我们是平等且相互的,你不用为了哄我一味的捧着我,在我看来,你就是我的大树,嗯,不是,不要做大树,大树会被雷劈到,很惨的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眼皮子慢慢的有些发沉,成琛,你好好的忙你自己的事,我们不急在这一时,我也有好多事要去做,就是好可惜,我醒来后没看到你,不过没关系,等我去京中了,我们再见面要去吃路边摊
睡着了,手机都没挂断,梦里还都是风饕血雨,我隐约的回到镇远山,推开正房的门,沈叔还在炕上打坐,他双目紧闭,感觉到我进门了,便启唇道,栩栩,不混出点名头,不要回来见我。
我知道这是在梦里,依然下跪允诺,师父,栩栩定然不会辜负您。
清早。
还没等我醒来雪乔哥就在门外敲门,:栩栩,我有急活要去处理,早点买完放在餐桌上了,你白天不要乱走,等我电话
我翻身应了声,许是离得师父太远,身体还是发虚,睡不够就起不来,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阵,撑着胳膊坐起来已经上午十点,我拍了拍额头,这样下去可不行,得保持住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还有不舒服吗?
我晃晃头,没有,睡得很好
身体一激灵,我抬起眼,房门开着,成琛微微斜靠在门口,对着我微牵扯唇角,早安。
你
我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来了?!
想要你看到我。
成琛应的直白,仍是一身英挺的西装,坐到床边看我的脸,栩栩,昨晚我听到你打呼了。
啊。
距离很近,我直对着他的眸眼,清朗好闻的气息迎面而来,老实讲,我还有点发懵,好似稀里糊涂的就被拎出去见了重要的人物,思维都没在线,对视了好一会儿,我张了张嘴,成琛,我有没有眼屎。
成琛失笑,眸光熠熠,单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我有没有。
我细细的看他,从他漆黑的眸眼看到高挺的鼻子,在慢慢下移到薄唇
不知怎么,心跳就有些微的加速,尤其他的唇,俊俏非常,像是两片淡红的花瓣,有着某种形容不出魔力,勾着我就想沾一下,上身不自觉地前倾,我毫不掩饰的看着他的唇,一点点的靠近。
成琛的目光一直随着我走,气息止不住的发沉,空气都配合的旖旎安静,就在我要贴上的一刹那,客厅里传出纯良疑惑的声音,周大哥,你坐着啊,我去看看,我姑是醒了吗?
我头脑瞬间清醒,咳了一声就别过脸,距离近到差点擦到成琛鼻尖,看清楚了,没有!
成琛眸底勾勒着微红,嗓音微微沙哑,看清了吗?再看看。
不用啦!
我干笑两声,心突突的,太尴尬了!
都没刷牙,再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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