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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未婚妻了?

    钱姨一愣,那

    妈!

    钱大哥在旁边不乐意了,你乱点啥鸳鸯谱呀,想女婿想疯了你,就算你着急让洪梅谈对象,保媒也得是相熟的人吧,你跟人这成先生统共才说了几句话,就聊这些了,多唐突,都容易给成先生吓到,这个,成先生,你别介意啊,我妈就是看你形象气质好,她着急了,那个,进屋坐会吧,外面挺冷的。

    不用了。

    成琛看向我,你还有事情要讲吗。

    没了。

    我听到他有未婚妻真愣了下,刚二十岁就有未婚妻了?果真是老板,做啥都比寻常人效率要高,没空多想,我转脸就朝钱家人告辞。

    见我要走,钱姨忙给我拉进屋,小姑娘,大姨明白规矩,你办这事儿一定得压红,否则不吉利,你在客厅等我一会儿,我回里屋给你准备一下。

    我也没推辞,这种事的确伤及先生自身时运,即使我没啥时运,也没必跟钱姨解释这个,她给,我收着,双方都舒心。

    钱姨,那我去趟晶晶的卧室,有东西落到书桌那了。

    行,你去找吧!

    打好招呼,我就去晶晶的卧室找回我的护身符,挺重要的东西,不能丢了,揣好放进兜里,出来时我发现小卧室门框底部的包角裂了,肯定是被我踹箱子进屋时撞到的,瞄着正在主卧准备红包的钱姨,我悄咪咪给坐在沙发上等候的成琛甩去眼神,嘶嘶,嘶嘶~

    成琛眸底闪着疑惑,起身过来,怎么?

    那个

    我压低声,你们家卖这一个门框得多少钱?

    成琛眸底疑惑更甚,不清楚。

    你怎么做老板的。

    我啧了声,小小音儿,沈叔说你们家做框的生意,价格你不清楚?

    成琛表情一僵,:不是这个框。

    那是哪个?

    石加广。

    成琛言简意赅,矿。

    我隐约记起爸爸开车载我进大宝县时买的地图介绍——

    矿产资源丰富哎呀,整差劈了。

    小姑娘,谢谢你啦!

    钱姨拿着红包过来塞我手里,算间接拯救我了,要不然我得尴尬死!

    小先生,大吉大利,里面是八百块,你别嫌少啊!

    八百?

    我这小心脏又要加速,钱姨,钱你拿回去吧,只当我收了。

    钱姨不解,:为啥啊!

    我指了指门框,刚才我在制服箱子精的过程中呢,不小心把晶晶卧室门框这块儿弄坏了,我赔钱给你,八百块应该能够。

    事儿闹得,加着小心加着小心,还是唉!

    拳脚无眼呐。

    哦,那没事儿的!!

    钱姨不在意的笑笑,先生为了驱邪嘛,别说这就坏了个门框,你就是把我家这房子拆了,我都不能有意见!跟人比起来,这些都不值一提,明天我让洪亮修一修就行,哪能让你赔钱,那我们老钱家成啥样的人家了,来,红包收好,你收完我就安心啦!

    我心放肚子里了,谢谢钱姨。

    这一家人不愧全姓钱,我等于一脚迈进钱堆里了!

    敞亮!

    不差事儿!

    转过头,我抱歉的看向成琛,不好意思啊。

    成琛兀自一笑,还挺璀璨,把羽绒服穿好,别着凉,咱们回了。

    嗯。

    我整理妥当,走到院子里钱大哥还在打手机,好像正跟他那妹子学这事儿,红英姐迎过来跟我又道了通感激,连一直跟我没啥话的志全也凑到车窗边,小妹妹,你是有真本事的,三哥之前态度不好,我在这跟你道歉,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不会的。

    我降着车窗,三哥,我年纪小,要是哪块话说的不好,还要你多包涵。

    不会不会,你为人处世啥的比我强多了,我还得向你学习啊。

    志全脸红的摆手,红英姐瞅着他笑,:三哥,你要是真意识到不足了,回头搬砖时可不能叫苦叫累,要知道,我大爷可无时无刻

    英子呀,黑灯瞎火的你就别提醒我爹啦。

    志全眉头抽抽,我肯定努力,每天都高喊好运进门来,厄运走出去,让我爹瞑目!

    我抿着笑,和钱姨钱大嫂又寒暄一番摆摆手,刚准备升起车窗,钱大哥就喊了声,等一等,小先生,我还有事儿要找你咨询下!

    哎呦我这心啊!

    立马又提起来。

    佯装镇定的看着挤过来的钱大哥,:还有啥事儿?

    别是他那妹妹又遇到啥邪乎事儿。

    真不敢继续揽活了。

    没货啦!

    小先生,我那妹妹还有点事儿!

    我笑的跟遗像似的,您妹妹怎么了?

    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该!

    破嘴!

    小事儿!

    钱大哥生怕钱姨跟着紧张,这不刚才我跟洪梅提了你,那家伙我一通夸你啊!得亏遇到你这有能耐先生,才没酿成祸患,正好了,我妹妹说有明白人,想让你给她看看,最近她正谈一笔投资,对方是从国外回来的女老板,名字都是英文的,叫啥山晒吧,她说这人可洋气,要是这笔生意做成了,她就不仅仅是卖饰品的小老板了,能做啥贸易,想让你给算算这笔投资能不能赚钱。

    我小心脏抽搐着,哥,超纲了吧。

    钱大哥,算前程的话呢,得要生辰八字,但我今晚需要休息,明早我休息好了,可以给你妹妹打一卦看看,你可以让洪梅姐姐参考下。

    慧根能用到明天,能趁热乎。

    怕的还是不准,给纯良打卦就没准过,一但掉链子了

    sunshine?

    成琛掠过我,侧脸直接看向窗外的钱大哥,对方叫这个英文名字?

    对,山晒,我妹妹特意说的!

    钱大哥点头,她说是阳光的意思,这个女人一看就很外国范儿,说是给洪梅个机会投资,所以我妹妹很心动。

    慎重。

    成琛眼神直白,:建议你妹妹细查下这个人的背景,大概率会查出问题,谨防上当受骗。

    钱大哥对着成琛的眼,气场没来由的短了半截,点点头,:那行,我跟她说,谢谢啊。

    不客气。

    成琛颔首,再见。

    窗外人似乎被他的气息侵扰,不再多客套,动作统一的抬手摇晃,小先生,有空再来玩啊!!

    我跟着摆摆手,还挺想笑,放眼出去,一排招财猫。

    车子拐出去,我瞧不到红英姐他们的身影了,才问成琛,你觉得那英文名字有问题?

    嗯。

    太幼稚了吗?

    我看着他,以前我学英语的时候,想叫糖果,但我外教老师不建议,是不是也跟这差不多?

    成琛笑笑,:那你的英文名字叫什么。

    没有。

    我摇头,我想的外教老师都不满意,后来烦了就不想了,他就叫我栩栩,一开始他中文不好,咬字很像谢谢,后来就正常了,我们俩算共同进步吧,对了,他特喜欢向我炫耀他的中文名字,你猜他叫什么,史功夫,我第一次听真没憋住,哈哈哈,因为他喜欢功夫,我们俩很合得来,他还认识我以前的武术教练,我俩会去武校切磋套路,就是后来他回米国了,我也没让爸爸继续请外教,不过史老师一直邀请我去他家做客,希望我能跟他继续切磋拳法

    一下没绷住,我看向他,成琛,我是不是扯远了。

    没。

    成琛牵唇角,方才只是直觉告诉我,一个做贸易的女商人,不会叫sunshine,类似于小可爱,怪怪的,没别的意思,希望他们会听我劝告。

    我点了点头,还是要谢谢你。

    我以为你要怪我。

    成琛眼尾扫向我,没给你打卦发挥的空间。

    哪能啊。

    我抱着书包垂下眼,我这趟出门,能力只够处理红英姐大爷家这一件事,碰到箱子精算我运气,如果在打卦,不准就得给沈叔丢人,还好你帮忙,所以要谢谢你。

    有点累。

    身体也开始疲惫。

    没心思去数钱了。

    貌似硬着头皮完成了一个任务,胜利的喜悦完全被侥幸感给冲淡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想要做先生呢?

    成琛淡着音儿,你还小,未来有无限可能,我听你父亲说,你学习不错,也有很多特长,可以做任何喜欢的事,没必要非得入这行。

    我靠着椅背,空调暖暖的,精神一放松,眼皮就开始发沉,沈叔也这么问过我,他觉得我动机不纯,可能,我一开始是那样的,但现在不是,这一趟出来,我知道了做先生的不容易,我要学会更多东西,才能做更多地事儿,成琛,你听到他们怎么是称呼我的吗。

    小先生。

    多好听啊。

    我闭上眼,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嘴角不自觉的牵起,可惜我还没拜师,要是我有了自己的慧根,就会变成真正的先生了,还有更重要的,更重要的

    什么?

    打起来很过瘾特别过瘾有成就感

    我迷迷糊糊说着,实在抵抗不住困意,头一歪就睡着了。

    仿佛回到了比赛前加训备战时期,累到三秒入睡,眼一闭,就开始做梦,梦里的我又穿着那身彩裙,踩着云端,在森林和湖泊间徜徉,她像我,又不似我,清风拂面,她的姿态惬意,指尖拂过耳畔飞扬的发丝,她满怀喜悦,远远地,好像要奔赴一个地方,赶着去祝贺什么。

    轰隆~!

    天边忽然响起一声炸雷,余音震震,黑气升腾,万物仿瞬间黯然失色。

    梦里的我神情大变,乘着云朵飞快的前往靠近,直到身处黑气之中,眼眸不由得睁大,入目的是一棵已成为焦炭的巨树,枝叶泛黑,飘零而落。

    我胸口猛然刺痛,惊慌失措的要散去黑气,挣扎间,我掌心触碰的黑气传出‘啪叽’!声,身体倏地失重,屁股传出钝痛感,我嘶了一声,睁开眼,光耀晃得我又是一眯,焦黑的巨树不见了,抬脸只见成琛无奈的俯身看我,你没事吧。

    啊?

    我有点懵,揉着屁股站起来,这才发现身处电梯间,数字还上升,这是哪?

    酒店。

    成琛淡腔,太晚了,我开车不安全,明天再回镇远山。

    我哦了声,还挺失落,好端端一个梦没做完,跟看电视剧似的,正关键呢,停电了。

    怎么就摔了呢!

    我看向他,我怎么会摔?

    问你自己。

    成琛僵起脸,你睡得很死,我本打算给你抱到房间,谁知你忽然蹬腿,连带着甩我一耳光,自己就奔地上去了,摔出毛病跟我无关。

    我愣了两秒,这才发现他脸颊有五道淡红指印,合着黑气的啪叽声是打到他了!

    这事儿闹得。

    对不起啊,我是做梦了。

    小态度必须端正!

    还好巴掌印不太明显,一会儿就能消了。

    电梯门开了,成琛面不改色的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抬脚迈出去时看了我一眼,你梦到中彩票了?这么激动。

    不是。

    我颠颠的跟在他旁边,梦到一棵树,被雷劈了,我挺难受的。

    一棵树有什么好难受的。

    成琛没好气,还有难受为什么要打人耳光。

    我没想打。

    我比比划划的解释,:是我在天上飞,飞的正舒坦呢,咔嚓一声大雷,给我吓一跳,梦里的天都跟着雷声黑了,我就跟着紧张,大概想快点落地,跟那棵树说说话,然后我

    落地了。

    成琛踩着走廊的地毯目不斜视,恭喜你,心想事成。

    我抿了抿唇角,没法聊天。

    算了。

    梦是我做的,不是他做的,我这语言组织能力还不行,没法让他有代入感。

    酒店挺豪华,外观咱没看着,走廊的装修就很灿目了,在县城应该算数一数二。

    拐过一道长走廊,落地钟显示已经午夜十二点半了,胡思乱想的到了一个房间门口,成琛刷卡带我进去,是个套间,里面很宽敞,有个客厅和主卧,参观了一圈成琛就看向我,你住这间,我在隔壁707,你一个人住没问题是吧。

    哦,没问题。

    我正准备问这事儿呢,就一间主卧,我俩又不是亲戚,不方便。

    成琛自己有地儿,我就安心了。

    那我把房费给你吧,我今晚赚了一千块呢,有钱的。

    我打开书包,我从里面拿出印着卡通图案的钱包,这条件得几百块吧,我之前和爸爸去外地旅游

    气温骤降,空调貌似冒起了冷风,我拿钱的动作一顿,木木的抬头,径直对上成琛僵起来的一张脸,他墨黑的眸底深着,狭光轻闪,蕴藏的气息暗涌,对视了几秒,他下颌微抬,薄唇抿着,视线仿若要将我穿透,不爽感层层而出,一言未发。

    我喉咙说不上哪紧,控制不住的清了清,试图打破这种突如其来的压抑,唇角抽搐般笑了笑,钱包又扣好放进书包里,忘了,那个,约定嘛,算你请,以后我请你哈,住五星级!

    赚钱了,我就总忘约定这茬儿。

    本能还是不愿意欠人家的,但转念一想也是,我赚了点钱就要跟人家平摊,没钱就装瘪犊子,伤感情不说,账面反而会乱,不如全欠着,统一还,明早我去前台问一下,自己心里有点账就成。

    早点休息吧。

    寒气终于散去,成琛敛着神色,我还要忙,晚安。

    我无端的松了口气,点头哈腰的送他到门口,能找补一点儿是一点,顺着他话茬儿就问了句,大晚上你还忙啥。

    他在隔壁707的房门前刷卡,打电话。

    我笑了,扒着门边探头看他,给你未婚妻打电话吧。

    和我哥一样,他谈恋爱那阵儿就成宿成宿打电话!

    成琛轻笑,略有无奈,不是。

    我眼睛刚冒出问号,他就继续,未婚妻是子虚乌有,因为我不喜欢此类话题,当然,未来或许我会有未婚妻,但现在,无论是我,还是那个未婚妻,年龄都还小,谈这些不切合实际,不过我遇到这个未婚妻了,我会盯死她,竭尽所能去追求她,她必然会成为我妻子。

    他说的有点绕,我没太听懂,还没这个人呢,没追上呢,怎么就会成为未婚妻?

    逻辑上,不应该是说我遇到喜欢的女孩子,然后在追求她成为女朋友,女朋友的下一步,才能是未婚妻么,他怎么直接颠倒步骤了!

    还必然?

    哪来的自信。

    梁栩栩,我没谈过恋爱,不太懂这些,看你有点小聪明,能不能告诉我,追女孩子需要做些什么,怎样做,对方才能更喜欢我一些。

    问我?

    这不是我研究的范围啊。

    我挠挠头,额,我只有一些过来人给我的经验,你要不要听听。

    成琛眉头微挑,:说。

    我翻着眼睛仔细想了想红英姐那天的长篇大论,你到时候吧,一定不能抠,大大方方的,关键一点,房子以后要写对方的名字,就是一定要加女孩儿名,这是保障,然后呢,最好还有车

    成琛眸底匪夷,就这?

    差不多吧。

    我一本正经的看他,:你就要拿出你的诚意来,真心实意,我也不太懂,按你个人来讲,你将来追谁都得挺费劲,一天绷着个脸,老气横秋,你说你但凡阳光活力些,志强大哥能把你认成沈叔么,还不是你气质太严肃了,反正我长大要是遇到你这类型的男人,我是不能干!

    聊个天好像都有生命危险。

    谁敢跟他谈恋爱!

    成琛脸一黑,气场杀得我差点甩门,僵持了几秒,就见他唇角牵出一抹微笑,冰碴子以每秒钟一百八十迈的速度欻欻洗礼我,梁栩栩,我谢谢你。

    不客气!

    我扯着假笑,晚安啦,明儿见!

    ‘砰’!

    关上门。

    我背身一倚,默默的吐出口长气。

    吓死我。

    抚了抚直突突的胸口,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一天嘴上没个把门儿的,瞎说啥实话!

    好不容易积累出一点点交情,到了你能肆无忌惮聊天的时候么?

    那不得慢慢渗透吗?!

    你当他是纯良啊,说不过能上手锤,成琛那自体都能冒光的人,是你个阴人能谈拢的?

    他那一笑吓不吓人,吓不吓人!

    杀人后舔血丝儿的既视感!

    奶腿的。

    比邪祟都邪。

    哎你就是该,给你点阳光就灿烂,给你点洪水就泛滥,人家问你是要你给与鼓励滴,你嘚瑟嘚瑟真拿自己当教练了,冰碴子砸一通你就老实了!

    缓了一通,我换下衣服先去冲了个澡,许是在车里眯了一觉,精神恢复的很好。

    沈叔家虽然在山里,没有淋浴,澡还是洗的很勤的,许姨要求我三天一小洗,七天一大洗。

    小洗就是她看心情给我搓,大洗就是她必须要搓,你越不同意她搓的越来劲儿,后来我琢磨出了经验,洗澡前特意喊她,许姨,来给我搓澡啊!

    许姨要是骂,你嫌我不够累啊,一边去!

    我就安全了,自己在屋里泡一泡,美滋滋的洗完拉倒。

    偶尔这招也不好用,泡好了许姨会骂骂咧咧的进门,起来,我一天该你的!给我多少钱这么伺候你!

    换上书包里许姨给预备好的睡衣,对着镜子吹头发时还忍不住笑。

    有时候越想,越觉得许姨像我三姑和妈妈的综合体。

    本以为住在山上是要跟三个怪人相处,一开始还很害怕,很头疼,很多话都在安慰爸爸,渐渐地,是真的很喜欢他们三个人,沈叔,纯良,许姨,他们个性迥异,每个人都缺点鲜明,却又在细微处温暖人心,相处越久,越像我没有血缘的亲人。

    放下吹风机,我吐出口气,才分离一晚,我就有点想他们了。

    糖葫芦呢?

    没见成琛手里有东西,难不成他放车里了?

    掀开窗帘看了看,除了远处的霓虹,啥都看不清,低温让外层的玻璃底部结了一层冰花。

    这天气,放车里也不会化,明个就能带回去给纯良吃了。

    心一放,我四仰八叉的躺倒床上,抻了抻胳膊腿,舒服!

    盖好被子摆弄起手机,有一通未接来电,号码是我那屋的座机,午夜十二点打来的,应该是许姨或纯良担心我,正巧我睡着了没听到,现在都快下半夜一点了,他们都休息了,只能天亮了再回电话。

    点开短信,有七八通未读,都是爸爸发来的,每一通都仔细读了读,他怕朱晓燕再找我麻烦,让我不要搭理她,又提了二嫂要和二哥离婚的事儿,要我不用管,读到最后一条短信,爸爸问我在忙啥,怎么不回复他,‘老闺女,好好吃饭,听沈大师的话,别担心家里。’

    我无奈,特别讨厌爸爸什么事情都说半截,他越不要我担心,我越担心啊。

    回了一条信息给他报平安,他睡醒就能看到,不用惦记我,谁知刚发送过去,爸爸的电话就打来了,栩栩,你还没睡?

    我愣了下,没啊,你怎么也没睡啊,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今天要来县里看事情,体验下怎么做先生

    讲到激动处我坐起身,爸,你猜我今天赚了多少钱,一千块啊!我今晚解决了两件事!

    哎呦,不危险吧。

    爸爸还挺心惊,可别像方大师似的

    不会的!

    我笑了笑,爸,你要支持我,我今晚真的特别厉害,你快夸夸我。

    真好,有出息啦。

    爸爸发出笑音,我说你怎么没回我信息,不过我给沈大师去电话了,他说你没事,小成总在你身边照顾,我就没太急,这么晚了,小成总才给你送回沈大师那?

    没有。

    我应着,太晚了开车不安全,我和成琛在县里住酒店,明天回。

    什么?!

    爸爸嗓音一提,小成总带你住酒店啦?!!

    这给我耳膜刺的,忙移了移手机,是啊,太晚了,不住酒店住哪啊。

    这这沈大师没讲啊!

    爸爸气急,谁给小成总这权利的!他呢,你让他接电话!

    你要找成琛接电话?

    我隔着听筒都看到了爸爸吹胡子瞪眼睛,掀开被子,那你等等啊,他在隔壁的房间,我去找他

    啥?

    爸爸一惊一乍的,两间房是吧!

    啊。

    我懵懵的,不然就一个卧室,我俩怎么住啊。

    啊

    爸爸在那边舒了口长气,没事没事了,你这孩子也是,话不说清楚,我以为那多不方便啊,互相打扰休息,在家我就告诉过你,男女有别,要保持距离!男人睡觉都打呼噜,脚臭,辣眼睛!在一个屋你就甭想睡好觉了!明白吗?

    我知道啊。

    我笑了声,让他给我吓一跳,我睡觉毛病也多,也不好打扰到他,这一趟出来成琛帮我太多了。

    对,别打扰小成总休息。

    爸爸连声应道,明天记得把房费给人家,不能让人拿钱,咱家现在条件虽不比往常,但绝对不能短谁的,尤其是小成总那样的人家,别让人瞧不起,钱这块儿别差事儿,需要就跟爸提,爸给你打钱!

    有约定我怎么给钱。

    可我不敢跟爸爸讲,他肯定要骂我不懂事。

    两头夹。

    爸,那二嫂要离婚,还有钱给她吗?

    咋了?

    爸爸警惕起来,是不是朱晓燕又跟你说啥了?

    没,小燕姐的电话号码让我拉黑了,她打过不来。

    那就好,这事儿你别管。

    爸爸低声回我,栩栩,大人的事儿不是面上那么简单,你二哥的判决还没下来,律师还在调节,到处都要用钱,朱晓玲在这节骨眼张嘴就要五十万,这是人能办出的事儿么,还有她那妹妹朱晓燕,包括她们老朱家,我都敢拍着胸口说不欠她们的,现在朱晓玲是看咱家唉,你哥又进去了,玩卸磨杀驴这套,我偏不随她的意,要走她就走,我老梁家不要这种忘恩负义的儿媳妇儿,要钱指定不好使!

    可是

    我张了张嘴,我听说二嫂以后不好怀孕了,我觉得是我

    栩栩!

    爸爸厉声打断我,:医生只是说她流了两回,以后容易习惯性流产,建议她下次怀孕就躺在床上不动,保胎,没说她以后怀不上了,朱晓燕就是故意往严重上说,好要钱,那她姐第一次流产是因为什么,大家心里没数么,你小孩儿,爸不爱跟你讲这些,不想给你整复杂了。

    现在呢,咱就等,沈大师说你命格这事儿月底前能有结果,要是你命格回来,咱家借钱也重头再来,要是命格没拿回来,就先搬回农村,反正咱家根儿就在村里,种地也能吃上饭,离市里远了,谁乐意说啥就说啥,栩栩,你只要记着,咱一家人全须全尾就啥都不怕,病能治好,灾能过去,你迟早会长大,这一辈子,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情伤害到你!

    我嗯了声,眼圈又开始发红,爸,我知道,我就是怕小燕姐出去乱说,到时候奶奶会知道我没在国外,是我害的家里这样的。

    她敢说!

    爸爸绷着气,她要传瞎话我就告他!这还是我见了你哥的律师普及到的法律知识,只要朱晓燕敢在临海市乱传你事儿,对你造成了不良影响,我就告她造谣!反正我现在身边有律师,给你哥打一个官司也是打,打两个还能凑一双!

    我愣了愣,传瞎话还能告呢?

    能,麻烦点,加上很多人不懂,老百姓就得多普法,得保护自己!

    爸爸语气严肃,栩栩,啥都不用怕,只要你好活着,健康的活着,我就高兴,你好了,你妈就能站起来,你奶奶看你好,老人家身子骨就硬,爸想明白了,命格没拿回来呢,沈大师说帮忙挡煞,户口就改到他那,命格要是拿回来了,就算你没拜成师,户口也可以转到沈大师那!

    爸,命格拿回来你也同意我转户口?

    理论上,我拿回命格就可以继续照耀家人了,但更换门庭,我离临海又远,从阴阳上来讲,福佑本家的力量就很微弱了,聊胜于无,爸爸居然会做这个决定?

    当然!

    爸爸叹气,沈大师是咱家大贵人啊,他既然无儿无女,除了纯良外想多求个女儿给他送终,爸理解,咱做人不能狼心狗肺,不过到那时你还是要常回家看看,陪陪家里人,爸只当你去外地念书,多了养父而已,在爸爸心里,你永远都是爸最稀罕的小女儿,爸也知道,栩栩你懂事,摊上这种事,不是说花钱就能消灾的,咱得知恩图报,这辈子都要记得沈大师的好!

    放下手机,我擦了擦泪,很多事,我不能跟爸爸讲,沈叔借我命格,是他用自己的生命保护我,而袁穷又是何等的穷凶极恶?

    这恩情真的比天地都大,沈叔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怕我做不成沈叔徒弟,那我无论是否拿回命格,都要做他的女儿,否则我不知如何去报答,可我这话不敢对爸爸妈妈讲,唯恐他们难过,如今爸爸的一番话,真的让我放下了很多负担。

    恍惚间,我好像明白,自沈叔收留我的那刻起,我的命运,就和沈叔紧紧的系在一起了。

    躺到床上,我拽了拽被子,闭上眼,脑中乱糟糟的涌着许多事情,朱晓燕尖锐的骂声,妈妈艰难的吐字,三姑的劝慰,翻了个身,昏昏沉沉的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后脖颈痒痒麻麻,好像有人正在我身后吹气。

    别烦人

    我迷迷糊糊的伸手挠了挠,第一反应是纯良来我屋撩闲找打,猛地,我后脊梁一麻,我没在家!

    双眼一睁,床头灯还亮着,室内暖黄一片。

    很静。

    依稀能听到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我侧躺在床上,雕塑般,一动都不敢动。

    后脖颈的异样感仍阵阵来袭,不夸张的讲,背身床面都塌陷了一块儿,感觉有人躺在了我身后,对着我后脖子根儿呼呼的吹着凉风,麻痒感带着我头发丝儿都要竖起来,毛孔都要炸了!

    憋了几秒,我手慢慢的摸索到枕头下,临睡前我把符纸压在下面,就是怕鬼压床之类的事情,谁成想还能遇到!

    袁穷放鬼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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