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我想摆手,刚松开又赶忙薅上,这么摔一下绝对断送运动生涯!
成琛,我脚腕有伤口,后腰也有伤口,这角度得朝后蹦,我下不去
别说,他这头发看着挺硬,鬓角两侧铲的很平,后脑勺的头发摸着还挺软的,长度也刚刚好,正好能薅起来,不至于让我抓不住。
成琛微抿着唇,扎马步般慢慢蹲下去,重心逐渐的降低,可以吗。
我试试
我也着急下去呀!
这多尴尬!
一条腿慢慢的从他肩膀挪下来探地,站稳后再慢慢放另一只受伤的脚,光顾着往下挪,一紧张手劲儿就有点重,薅着他头发不自觉的发力,没等站稳,就听成琛轻嘶了一声,梁栩栩,薅成斑秃我是不得更丑。
啊?
我慌忙松开手,重心不稳有些趔趄,对不起哎!
你小心点!
他眼疾手快的扶住我,眸底溢着无奈,我没怪你,毛什么。
我这
我脚疼不敢站太实,单手扶住树,着实过意不去,对不起呀,我以为你离开了,没想到
应该我说对不起。
他站直还揉了揉后脑勺,连带着松了松衬衫领扣,对着我微微发笑,梁栩栩,你看着很瘦呀,怎么会那么重,差点让你给我送走。
此刻,我除了对不起真不知道说啥。
训练时教练最常挂嘴边的话就是保护好自己。
刚才的动作属实很危险,要不是他底盘稳,又有力气,很容易被我正面撞到喉管背过气。
一但他再仰躺着摔了,我重心失衡的情况下压他脖子上,将会导致的后果不敢想象。
行了,没事就好。
成琛倒是收敛了脾气,背冲我蹲下身,上来,我背你上山,顺便找下梁叔叔和子恒。
不用了。
你还气?
他侧脸看我,快点,赶时间。
我真不用。
一码归一码,我火发完就完事儿,不是记仇人,哪有那么大气。
只是我不想让他背。
他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反观自己,我知道脓包多臭。
刚才怕摔没顾上就算了,再让他背,一旦他问我啥味儿,我真不好意思。
哎!
成琛长臂一伸,揽着我后膝窝就给我背起来了。
不用!!
我惊呼出声,我、我有味道的!!
偷用大人香水了?
成琛冷眼侧过脸,别欺负我有鼻炎闻不到,在大呼小叫的给你扔到山底喂野猪。
我缩了缩脖子。
他鼻子不好使!
我倒能安心点了。
那麻烦你了啊,谢谢。
嗯。
成琛是真不客气,背着我就大步流星的朝土路上走。
我被他噎的也不知道说啥,这才发现,夕阳已经褪去,天边只剩一圈淡淡的咸蛋黄。
黑夜马上就要来临了。
走出好远,我才想起跟我搭话的小女孩儿,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她。
成琛出现后,她除了那声只有我听到的尖叫,也没有再说话。
不知为啥,我不是很怕她,也不觉得她是个坏家伙,听了她的经历,反而有些同情。
许是经历的太过相同,而我很幸运,如果没有临床婆婆提醒,送我回来,那么此刻,我是不是也会跟她一样,忘了家在哪里,我是谁,永远都回不去了?
梁栩栩,你以前是不是练过武术?
欸,你怎么知道?
我恍惚的回神,歪头对着他的侧脸,哦,你是看出来了吗?是不是看我刚才跳的很矫健?
成琛低笑一声,抿唇不语。
我颇有自信的样儿,其实我是十岁才开始转艺术体操的,六岁到十岁的时候,一直学传统武术,我的体操教练也说,一看我就是有武术的功底,看来你是行家,也能看出来。
说起来,我学过的特长真数不过来,主要得益于爸妈,他们觉得什么好,就要我去学什么。
钢琴,长笛,二胡,芭蕾,画画,表演,主持人,围棋,乒乓球,棒球,马术
甚至是打高尔夫球!
花钱大王么!
绝对名不虚传。
六岁时,有一次爸妈外出,二哥负责在家照顾我,他为了清闲,就给我放了部儿童电影看。
里面的三个小男孩儿都会功夫,哼哼哈嘿的我觉得好神气。
当时我就看入迷了!
反复看了好几遍!
从那天开始,我就闹着学起了武术。
为什么放弃。
成琛微微侧脸,很喜欢的东西,能说放弃就放弃?
因为
我有些难为情,我总打架嘛,学了武术后就觉得自己是武林高手,走到哪就打到哪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说的就是我了!
练武术那几年,家里经常有人上门告状,虽说现年的传武主要练得是套路,就是打起来很好看,表演为主,真正实战的话应用率很低。
好比两个人面对面对决,对方根本不可能先来直拳再上横踢,谁都不会按照套路出手,也不会给你旋风脚扫堂腿的机会。
可
架不住我手黑呀!
取胜为主。
生怕吃亏。
我右臂还有劲,按着了对方就生锤。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我就赶紧跑!
只要让我遇到了不平事,或是谁欺负人让我看到了。
甭管对方多大年纪,多少人,我都敢磕一下子!
爸妈一看不行呀,这不是让我往二哥的老路上奔吗。
前车之鉴,必须悬崖勒马。
可不让我练了这精力还没处发泄,赶巧体校教练在一次运动会上看中我了,我又有芭蕾基础,就去学了竞技体操,阴差阳错的,最后转成了艺术体操。
梁栩栩,你年岁不大,经历倒是很丰富。
那是。
我笑了两声,管他是不是揶揄我,你别看我年纪小,正经老运动员了。
说出来都是故事!
许是最近太憋闷了,成琛随意问的两句话,就让我打开了话匣子!
我给他讲了比赛的事儿,讲我为什么要转艺术体操,我奶奶去看了我训练,她觉得竞技体操很危险,练鞍马呀,上杠下杠,她吓着了,就死活不同意我练了,赶巧回家看了个艺术体操的比赛播放,我奶奶说练这个行呀,和跳舞一样嘛!!
想到奶奶那样儿我就发笑,我奶奶现在还以为,艺术体操就是跳舞,用球跳舞,用带子跳舞,用呼啦圈跳舞,每次我放假,她都要看我跳舞!出去逢人就说,我要进國家队跳舞了,球舞,带子舞,可有意思了,成琛,你说
音儿一顿。
我笑容僵了僵。
额——
跟人家有那么熟吗。
家底都要唠了!
二哥知道了肯定要骂我!
天已经黑了,他背着我倒是很轻松,而且他脊背没躬的很深,手臂也有力气,不会往上颠我,再加他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闻,我伏在他背上,丝毫感觉不到脓包的疼痛,身心都很愉悦,即便听到林子里呜咽的风声,奇怪的鸟叫,也丝毫没有感到害怕。
连爸爸我都忘了去关心了!
还没找着呢!
想到这点,我都想打自己一拳,爸爸丢了咋整!
怎么不说话了?
成琛侧着脸,语气轻轻,梁栩栩,你这么开朗,怎么会抑郁症呢。
我没抑郁症。
我问过梁叔叔,他承认的。
啊?
我懵了几分,我爸说我有抑郁症?
成琛不置可否。
嘶~
难不成爸爸觉得说我有抑郁症比撞鬼了强?
实病比虚病好听点?
成琛,其实我是遇到脏东西了。
我实话实说,我爸爸挺怕被人知道了真相好在背后对我说三道四的,但我的确是撞了邪。
你第一次薅我时,我不是跳楼,是看到我奶奶在楼下喊我,当然,她并没有在楼下,是那个东西使出的障眼法,迷惑我,包括第二次你以为我要在楼梯间上吊
我絮絮的,还有今天,爸爸带我来找沈万通大师,也是为了求他给我驱邪,对了,你不也是来找沈万通大师的么,你信这些的吧,科学就是有很多事解释不清的,对不对。
信?
成琛说了个问号,却兀自点下头,当然,实践科学只能用来证伪,证不了实,我们不可能去证明所有的问题,所以我个人没有经历过得东西,亦不能去否认它。
我没听太懂,依稀觉得他的态度很中立,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沈大师?
陪我父亲。
成琛言简意赅,他对沈叔深信不疑。随即看了看我,梁栩栩,你确定是撞邪了,而不是人吓人?
啊?
他的眼睛很亮,漆黑深邃,我点点头,当然,我亲眼见过脏东西的
朝后面指了指,刚才在树上,还有人跟我说话呢!
谁?
她说是附着在树上的,反正有点渗人。
我强调着,总之我没病,回头我身体好了,还要做好多事呢,再者,我三姑
栩栩!!
刚要扩大话题,就听到爸爸喊我的名字,抬起眼,我借着月光看到爸爸和周子恒站在前面一处岔路口上,对着我俩就开始招手,栩栩呀!!
爸爸!!
我心里一喜,你去哪啦!!
走近才发现爸爸的西装外套都被刮破了,脸上也脏兮兮,被周子恒扶着,还有点站不稳的样儿。
爸,你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
爸爸狼狈的朝我摆摆手,指了指岔路的一侧,走错了,我走那边儿去了。
那
我顺着爸爸的指尖一看,蛮傻眼。
说是人字形岔路,但一条路很宽,能容纳仨个人,一条路窄的很,羊肠子似的,完全是从荒草丛里被人硬踩出来的,任谁都不会放弃大路奔着小道往里进吧。
哎呦,我当时脑子也不知道怎么了。
爸爸看出我的疑惑,和成琛道完谢就继续,走到这儿我一门心思的就往小路里钻,进去就蒙了,像进迷宫了,怎么都走不出来,得亏小周助理找到了我,不然我还在里头打转呢。
是啊,梁总的状态特别奇怪,硬往石砬子上面爬
周子恒心有余悸,要不是我看到他了,爬上头就得摔下山了,我喊了他一声,梁总这才如梦初醒,八成呀,这就是那个
顿了顿,周子恒小小声,鬼挡墙。
我后背发毛,立马觉得有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爸,你受伤没有?
没事儿!!
爸爸抚了抚心口,捡条命呀,真得谢谢小成总和小周助理了,我活这么大岁数,这段时间真是把没见过的都经历一遍了!
感慨了一阵子,爸爸看我还在成琛背上,就要接下我,小成总,我真没想到山下看到的那两辆车就是你们的,刚才我听小周助理说了,成董事长还在镇里等你,你这又救了我们一回,回头我闺女病好了,再去上门感谢你,来,栩栩我背吧。
小事。
成琛没松手,平着音儿看向爸爸,都到这了,我就送你们到沈叔家门口,您刚也受到了惊吓,还是让子恒扶着吧,梁栩栩不轻,背她的话,您够呛能吃得消。
哎~
我敏感了噢。
啥意思?
这不妥吧!
爸爸过意不去,别给你累着!
梁总,您就按我老板说的来吧。
周子恒又劝几句,示意爸爸不用再客套了。
到了这步,还是以见沈万通为重。
爸爸只能点头,他被周子恒扶着,我被成琛背着,我俩这老弱病残的,万幸遇到了成琛和周子恒,一行四人,配个乐就是西游记,取经似的,朝着山上继续行进。
人多了。
我就没再和成琛聊天。
暗叹他身体素质是真好。
背我这么久。
愣大气都没喘一下。
不吹胡子瞪眼睛的话。
人还顺眼点。
走了一会儿,周子恒对着成琛小声询问,老板,我的手机在山上没信号,咱一直没下去,董事长会不会担心?
没事,我发了短信。
成琛回了一句,没在多言。
我听着纳闷儿,他什么时候发的短信?
寻思会儿明白了,定是骗我说走的时候。
这人,心还挺细。
看着,也没那么丑了。
爸爸沿路都在道着感激,直言成琛和周子恒是救命之恩,不然他困在小路出不来,我又坐在树上,天一黑,谁敢想后面能发生什么!
梁叔叔,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骗我。
远远地,看到一处亮灯的院落,成琛忍不住开口,梁栩栩只是撞邪而已,您为什么跟我说,她是有心理精神类疾病。
这个
爸爸表情一僵,大概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事实上,成琛语气很平,像是随便聊聊,可他那形象,那气质,不笑时说出来的话,就让人感觉是在质问!
小成总,不怕你笑话,我们临海市说大也不大,那谁家孩子要是出点啥事儿,传的半座城的人都得知道,先前我们那有个女孩子,她就是小时候被什么东西吓着过,不正常了两年,后来治好了,那走哪还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最后她们家人承受不住,就搬走了。
我微微挑眉,爸爸说的这个女孩子我有印象!
是个很文静的姐姐。
很多人都传她招邪,说靠近她就要倒霉。
我上小学后,就没再见过她了。
我家栩栩这事儿,跟那女孩子当年挺像的,小成总,你说我要是捂不住,栩栩长大了不也得被人戳脊梁骨嘛!
爸爸叹口气,流言蜚语,伤人无形啊!
我不赞同。
成琛深着眼,难道您胡编乱造出一个心理疾病就对她不会造成影响了么。
抑郁症不算啥嘛。
爸爸应着,现在小孩儿不动不动就说我抑郁啦,我郁闷啦,跟撞邪比起来
梁叔叔,您糊涂。
成琛沉下口气,音儿陡然一凉,抑郁症是非常严重的一种精神类疾病,患者需要药物治疗,心理治疗,甚至是物理治疗,其痛苦常人难以想象,在我看来,撞邪的名声跟它比起来不值一提,您绝对不可以,让梁栩栩和抑郁症扯上丝毫的关系。
爸爸脚步一停,在成琛的寒气笼罩之下,他莫名无措,有,有这么严重吗?
我不说我家里的事情,您就问问子恒。
成琛表情一凛,他会告诉您有多严重。
我跟着爸爸的视线看向周子恒,成琛这气息一寒,我都有点慌。
怕他一来劲给我撇出去!
小周助理,你了解
我妹妹。
周子恒半垂着眼,温和的眼底顷刻间就流出悲伤,梁总,我妹妹就是抑郁症自杀的,已经走两年了。
什么?
别说爸爸,我都惊到了!
她高中生,学习压力很大,总念叨很累,我们家人都没太当回事,就劝她放轻松,学生嘛,哪有不辛苦的,聊天时她也很爱笑,很活泼
周子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但就在一个很平常的午后,她偷偷买了瓶农药,喝了,没抢救过来。
就这么
爸爸难以相信的,没了?
嗯。
周子恒点了下头,深吸了口气,后来我看了她的日记,才知道她每天都过得很艰难,需要伪装的很快乐,她也不想家人担心,最后她装不下去了,就离开了我们,梁总,千万不要以为抑郁症只是无病呻吟的小事,它很恐怖,所以
他看向我,小妹妹,那天我以为你要跳楼,才会很紧张,很担心,我很怕你是有抑郁症,我妹妹没了,我不想再看到类似的悲剧,如果可以,我愿意当那个倾听者,这个世界不黑暗,太阳每天都在升起,如果不能每一天都开心,那就每一天都努力的睁开眼睛,睁开了,就战胜了自己,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呜——
我没憋住,脸抽抽的,发出了火车到站的声音,我会好好活着的,我会的
难怪周子恒那天特别热心,还一直安抚我
心太酸了!
不是!
爸爸慌忙摆手,我姑娘不是啊!小周助理,我家栩栩没有抑郁症的,她是真活泼开朗,一点没寻思过那啥哎呀!栩栩啊,别哭别哭,爸错啦!爸再也不说这个话啦!我是真没文化呀!
话是如此,但我这情绪一上来,就有点刹不住!
就想着周子恒的妹妹,多好的年纪啊,咋说没就没正激动呢,泪眼摩挲的和成琛对上,他侧脸看着我,面无表情不说,眸底还有丢丢瞧热闹的感觉,我不满他的反应,一抽一抽的质问他,你看我做什么?成琛,你不感动吗?
我不敢动。
成琛淡着腔,:我怕一动,你鼻涕蹭我身上。
一听这话,爸爸和周子恒都笑了。
他们无视我的悲伤,接连又打趣了我几句,这事儿算翻篇了。
为了岔开话题,爸爸顺势聊起了这次来找沈万通的用意,不瞒二位,我这些日子已经带栩栩看了十几个先生了,他们都解决不了栩栩的问题,这次得老仙儿提点,来寻沈万通大师,也不知这次会不会无功而返。
老仙儿?
周子恒一脸纳闷儿,见爸爸一脸‘此事说来话长’便也不再纠结,直接道,梁总,您不用担心,别的先生我没见过,但这个沈万通的确了不得,从他的名字你就能知道,上可通天达命,差使神兵,下能通达九州,役使鬼神,碧落黄泉,无所不通,能掐能算,号称乾坤通天圣手,我敢说,只要你见了他,便知他有能耐了。
哎呦,原来是这个圣手呀!
爸爸笑了,得!小周助理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啦!
我擦干眼泪没言语。
不敢高兴太早。
去见那十六位先生的时候,哪个名头不是响响亮亮、神乎其神的?
方大师还号称驱邪世家呢!
祖孙三代不也
蛮惨。
走到沈万通家的院子门口,爸爸轻轻拍了拍紧闭的大门,不好意思打扰啦!我们是来拜访沈大师的,劳烦出来个人,给我们开下门!
等人开门的功夫,爸爸难免上火,听说这个沈大师有规矩,一天只看一位事主,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看上。
放心吧,没问题。
周子恒宽慰着爸爸,相较之下,成琛的话并不多。
不过周子恒也不是口无遮拦,据我观察,他很多时候,说话前总会先瞄成琛一眼。
似乎得先得到成琛的默许,他才敢敞开怀表达。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成琛小心地将我放下,看向爸爸沉腔道,梁叔叔,沈叔的脾性是有些怪异,但绝不是食古不化的人,您若要找他办事,多拿出些耐心就好,退一万步讲,如果沈叔解决不了梁栩栩的问题,您可以给我来电话,我帮您解决。
喔嚯!
我仰头看向他。
这口气——
登时就光芒万丈了!
哎呦,太谢谢啦!
爸爸握住成琛的手,小周助理不是说这沈大师是啥乾坤圣手,再者我们是得老仙儿指引过来的,应该差不了!!
甭管是不是场面话。
热乎呀!
成琛微微颔首,礼貌的和爸爸话了别,告完辞又看向我,梁栩栩,我这次有事,不能久留,日后有机会,我会去临海看你。
我哦了声,沈大师家门口没灯,只院子里有光隐约的洒出来
勾勒着成琛的面部轮廓异常坚毅。
尤其他身形高大,和我那身高一米八三体重两百斤的爸爸站一起,成琛都高出小半头。
身材那叫一挺拔硬朗,这个人,真哪哪都找不出学生气!
见我没什么话,他高山一样身形的在我眼前一晃。
给了我一个宽阔的背身就抬脚走了。
哎!
我后知后觉的喊了声,微瘸着追了成琛几步,你等一下!
不说先前就想和他道谢,在他背上趴了一路,后腰和脚腕都不那么疼了!
成琛脚步一顿,回身看我,怎么?
对不起呀。
我站到他身前,挠挠头,抬脸对上他湛亮的眼,还有,谢谢你。
?
他微耸了下眉,音儿朗朗清清,什么意思。
就是我在树上的时候,对你不礼貌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但是你不计前嫌,还背了我一路,听我瞎聊了很多,味道也很好闻,我知道我挺沉的,麻烦你了,另外,在医院你还帮了我,真的很谢谢你
做人得知恩图报嘛。
余光之中,周子恒搁旁边竖着耳朵还挺好信儿的样。
爸爸纳闷了我举动几秒,听到我在道谢,就继续开始拍门了。
平房院子大,即便大门开着,也不好说进就进,没门铃的话,更得拍一阵。
不客气。
成琛轻笑,像是不太习惯笑,脸又绷起来,我还以为你是追上来要骂我丑呢。
哪跟哪呀!
得多找揍撵上来提这个!
噗~
看热闹的周子恒轻喷了一记,对上成琛的眼,他忙压下笑意,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老板,你先跟小妹妹聊着,我去那边试试看有没有信号,得给陈助理去个电话,免得董事长担心。
待他一闪,成琛对着我微微弯身,脸朝我凑近了几分,音儿低沉的,梁栩栩,如果我的脸上沾满了血,会不会好看点。
??
我一脑门子问号。
啥意思?
难不成
他被我说的‘丑’给刺激到了??
也是!
一近距离看他,抛开他咄咄逼人的气质不谈,厉色起来的气场不想。
单说五官!
狭长的内双眼皮,锋眉挺鼻,轮廓硬朗,整体英气十足。
真称不上丑。
偏偏人是要看整体。
他这气质一综合,就给人一种来势汹汹的掠夺感。
大刀阔斧的邪腥气。
特像电视里的坏人!
戴上眼镜,他就是斯文败类。
不戴眼镜,他就是反派头子!
冷血杀手,不眨眼那种
在我的审美标准里,他这种的,真不得意。
但当面说人家丑,是有些过分。
妈妈说过,不管学习好不好,最重要的礼貌不能丢。
那个,你不丑的其实,你就是长得太凶了。
我天马行空了一阵赶紧找补,你吧,就是眼神有些杀气,声音还低沉,一来劲就像闷雷爆炸了似的,这样不好,你要多笑笑,笑笑就亲切了
笑?
我见他拧眉,连忙扯起嘴角,露出我比赛动作完毕后的标准谢幕微笑,像我这样笑,露出八颗牙齿!是不是让你有了一种扑面而来的活力与真诚,我们教练说了,笑的好看会加分的,来,你学一下!
他看着我,漆黑的眸眼有些莫名,仿佛我是在跟他讲笑话,就在我脸笑的要石化时,他蛮意外的学着我的样子,牵起唇角,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下沿,这样,加分了吗。
嘶——
我无声的抽了口气。
好悬没退一步!
他这刻意一笑
更渗人!
嗯哼!
我清了清喉咙,趁着爸爸还在执着叫人,成琛,你这个还是很凶,眼神要柔和些,别整的好像做坏事暴露,准备憋坏水了一样!
这号的去参加比赛印象分肯定得老低了!
嗤~
他忍俊不禁,修长的手指附上鼻梁,轻笑了一阵又看向我,我以为他要说学不会,谁知他笑容顿匿,脸色一阴,眸眼微微狭起,对着我就凉声道,梁栩栩,记得给我打电话,从今天起,我就盯上你了,好好长大,不然
你看你!
没待他说完我就急了!
你又这样!!
我加重语气,成琛,你一这样就显得特别丑陋!!
成琛微怔,你
要这样!
我抓过他的两只手腕,对着他的下巴一怼,把手掌左右摊开,手指不要僵硬,自然弯曲,对,柔软点!这就像朵花,现在开始,笑!笑啊,露牙的,快点,你牙齿很整齐,也很白,为什么不露出来,对,跟我学,茄子~~~!
成琛滞了几秒,机械人一样被我摆弄的,僵着脸清了清嗓儿,挤着轻音儿,那个什么,哦,茄,茄子
对喽!!
我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才亲切嘛!!
可以。
孺子可教。
噗!!
周子恒在不远处像喷血了般,哈哈哈哈哈哈~!!!
我才发现他一直在抻脖子偷瞄我们,见我瞅他,周子恒卖萌一般立马学了动作,笑的唇角大大的咧开,茄纸!~~小妹妹,我这学的可以吧!加分不!啊哈哈哈哈!!
嗯!
成琛一清嗓子,周子恒立马就跟断电似的绷住,装模做样的继续按起手机,老板,我是不是得换个手机卡,这卡在山上信号真不好
栩栩!来人啦!!
爸爸在门口喊了一声,我顾不得和成琛说太多,嘱咐他回家对着镜子多练习,人嘛,还是要亲切些,别走哪都一副凶煞样儿,又跟周子恒挥了挥手,回身微瘸着走回爸爸身旁。
栩栩,你和小成总又说啥了,小周助理笑那样?
院子里传出脚步声,我看了眼成琛和周子恒走远的方向,周子恒压着笑音絮絮的成程琛聊着什么,做助理的,真比老板开朗多了。
没啥,就是我先前说成琛,哦,成琛哥哥,他长得丑,成琛哥哥好像介意了,我让他多笑笑就好了,可他好像没笑习惯,笑的很僵硬,就给周子恒哥哥逗笑了。
丑?
爸爸表情夸张,你说小成总他丑?
啊。
他要丑你哥那长相的还有活路没?
我哥?
我没懂爸爸的反应,我哥多帅呀!!
对我多好!
笑呵呵的。
还幽默。
妈呀。
爸爸受到刺激般轻抚胸口,栩栩啊,等这事儿过去,爹抽空带你去看看眼睛,啊。
爸,我视力很好。
1点5呢!
大门吱嘎的在我们眼前打开,大开的瞬间,爸爸还在摇头,不行,得看看,将来你可别捧着屎橛子当麻花,再给我找个歪瓜裂枣的姑爷子回来。
我直觉爸爸说的不是好话,可也没空回他,视线很自然的就被开门的人所吸引。
本以为会是个腿脚不太利索的老人,开个门快磨叽了一个世纪。
没成想,入眼的却是一个小男孩儿。
个头比我矮一点儿。
看着,跟我年纪差不多的样儿。
你好。
爸爸迅速调整好表情,整理了下衣服,礼貌恭敬的,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从京中开车过来的,特意来拜访沈大师,请问沈大师现在方便会客吗?
小男孩儿不说话,一只眼像看我爸,另一只眼又没看我爸,仰着头呆呆的。
我对他这种看人的方式莫名熟悉,忽然想到,我有一个同学就这样,这叫斜视。
对视的时候,一只眼就像看别处似的!
小伙子,你是沈大师的小孙子吧,劳烦你去通报下沈大师。
爸爸礼貌的又说了一遍,正常来讲,话术没问题,去谁家不都得先问询么。
再由来人带着事主进门去见先生,我们之前都这流程!
谁知小男孩儿忽然来了句,我拉了。
我有些愣,拉啥了?
我拉稀了。
小男孩儿扯着裤腰,咧着嘴继续,你们有纸吗。
哎呦我去!
味儿当时就出来了!
我直接傻了!
头回见这种情况!
爸,是不是得叫大人出来给、给他处理下?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